孙老头让众人在外面等着,众人就只能在外面等着,就连顺子都没被允许进去。
但比起姜黎的不安,顺子放心的极快,他甚至投入了早饭的抢夺大战之中。
姜黎做的早饭不算少,但多了孙老头和顺子,就显得很不够吃了。
顺子好不容易抢了两个包子,在姜黎不远处蹲了下来,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放心吧,有孙老头出手,老爷子不会有事的。”
“不对。”
顺子放下了包子,一脸正色的道:“老爷子最是惜命,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老爷子绝对不会出手!我们都被老爷子骗了!”
“骗?”
姜黎险些没能顺子的意思。
顺子点点头,正要解释,忽然变了脸色,包子整个的塞进嘴里,人就冲到了院门口,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但下一刻,他又怪叫着冲了出去:“彪哥!大甘这是怎么了?”
曾彪背了一路,脸都白了,但说话仍旧流畅::“孙老头没再摊位上,你现在就喊上兄弟去找孙老头来,我……”
“孙老头在老爷子的屋子里。”
顺子语速极快的打断了曾彪,人就冲了回来,拍着门嚷嚷道:“孙老头,大甘要不行了,快开门!”
门从里面打开,孙老头的脸一闪而过,还有他的不满嘟囔:“老夫定是上辈子遭了大孽了,这辈子遇上你们这些个讨债鬼!还不快点儿把人抬进来!”
姜黎看得分明,孙老头的嘴角沾了油亮的油脂,就像是之前他在屋子里不是忙着救治曾老爷子,而是躲在里面偷吃。
以曾老爷子和孙老头表现出来的情谊,若曾老爷子当真有性命之忧,孙老头定不会如现在这般悠哉。
想到这儿,姜黎才真的放松下来。
只是想到方才大甘的模样,姜黎的心又提了起来。
……
丑时初,慕凌川的马车便进了小青山镇。
他们没去客栈,而是在一个甚为朴素的宅子跟前停了下来。
守门的老仆十分谨慎,直到看见慕凌川从马车上下来,才一脸惊喜的开门放了他们进来。
乌韭伺候慕凌川躺下,刘义就过来给他施针。
一套针灸下来,慕凌川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来时,就已日上三竿。
慕凌川喝了药、再次用了针,才招来老仆问道:“秋玉可曾过来?”
老仆摇头。
“那其他人呢?”
老仆依旧摇头。
慕凌川皱了皱眉,可见他之前的猜测全然没有错,派去盯着丁婆婆的人怕真的都没了。
“乌韭,你传令回去,让空青给这次过来的兄弟们家中多送些抚恤金。”
“是。”
乌韭快步离去。
慕凌川捏了捏眉心,起身往外走去:“哑叔,你陪我出去转一转吧。”
哑叔不住的点头,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刘义见慕凌川往外走去,下意识要阻拦,不过看到后面跟着的哑叔,他就缩了回去。
这座宅子在小青山镇的东边,周围的住户不是镇子上的富户,就是衙门里的官吏,别的不说,治安是极好的,从无什么不长眼的人在这儿闹事。
但也就是这座宅子,当初是负鼠寨余党最后的据点。
明面上,负鼠寨余党被剿灭后,这座宅子便充作了公,实则早就慕凌川偷偷以别的名义买了下来。
外人只知道这座宅子的主人成了一个病弱公子,弱不禁风,常年不出门。
也亏的慕凌川病体未愈,苍白的脸色和一身的病气,削弱了他平日里的凌厉和霸道,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也多了几分让人想要亲近的温柔。
是以,他才从宅子里出来,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被三个热情大娘关心有无婚嫁、一个年轻未婚女子上前大胆的说她对他一见钟情。
只可惜,她们得到的,都是慕凌川面无表情的从旁走过,脚下没有半分的停留。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慕凌川便觉得有些疲乏,他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哑叔立时上前,搀扶住了他的手臂。
“我没事,哑叔,我只是……这位夫人请留步!”
慕凌川快步上前,拦住了一个丰腴的妇人,她一手挽着丈夫的手臂,一手轻扶着发髻上的一根白玉簪子,脸上满是甜蜜羞涩。
被慕凌川挡住了去路,她下意识躲在了丈夫的身后,然后才探出一个脑袋,看向慕凌川。
发现拦路的竟是个俊俏后生,丰腴夫人眼睛亮闪闪的走了出来。
“在下姓慕。”
慕凌川看似在与丰腴夫人说话,实则视线没从她发中的簪子上离开过半分,“冒昧打扰,是想问夫人的这只簪子可否割爱?”
丰腴夫人疑惑抬手:“簪子?我今儿才入手的这支么?”
“正是。”
慕凌川往前走了一步,见丰腴夫人略有警惕的后退,立时住了脚:“夫人可否将这枚簪子借我看上一看?”
丰腴夫人打量了慕凌川片刻,觉得眼前的男子虽然一脸的病容,但通身的贵气遮掩不住,应当不会强抢了她的簪子,便大方的递了过去:“你看吧。”
才刚入手,慕凌川看去已经确定这支簪子就是他亲自雕琢、后又给了姜黎的那一支。
慕凌川的呼吸急促了一瞬,便被他克制了下去。
他看向丰腴夫人:“不知夫人可否方便告知您是从何人手中入了这支簪子的?”
“是我自家的当铺。”
夫人正是当铺老板的独女,她看得出来慕凌川对这支簪子的在意,便道:“这是我爹前几日收到的,我爹说,这簪子的雕刻师傅手艺不行,但用的玉料极好,若是出手出去,怕是会被人在工艺上挑三拣四的压价,索性叫我带着玩了。”
她打量着慕凌川,不知为何,越看越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再加上他还姓慕……
“慕将军!”
丈夫比自己先一步认出了慕将军,丰腴夫人便没再开口。
慕凌川看了一眼难掩激动的男人,略颔首示意了一下,便又看向夫人:“您可知道那晚是谁将这簪子送到了令尊的手中?”
“我爹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眼睛很大、很灵动,只是厚重的刘海压住了眼睛,叫人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
夫人说的很是迟疑。
可慕凌川仍是一下子确定,就是姜黎亲自典当了簪子!
慕凌川呼吸急促了一瞬,他几乎急切的问道:“那令尊可知那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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