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林星瑶就与顾承安,顾承彦兄弟二人进了宫。
跪在了御书房外。
安阳长公主是皇帝的嫡亲姐姐,生前立了赫赫战功,更在国家危难之时力排众议,扶当今皇上继位。
若不是在战场上一次次出生入死,她又怎会香消玉烟?
她唯一的孩子,却被顾母害得下身瘫痪,还不知能活多长久。
皇帝恨不得,将那毒妇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御案上的奏折,被狠狠地扔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他们还有脸来求朕,那个心如蛇蝎的毒妇,简直罪不可恕!”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马总管急忙上前劝慰,“皇上息怒,雍王府的小郡主,如今还怀着身子,若是在这御书房外有个好歹,雍王爷又要进宫来哭了。”
“不如让奴才去跟他们说清楚……”
皇帝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既然他们愿意跪,那就让他们跪着吧。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皇帝愤怒地甩了甩衣袖,坐回了龙椅之上,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殿内一时陷入了死寂。
林星瑶自然不会陪着他们二人一直跪着,她还怀着身孕呢。
不过半个时辰,她的腿就麻了,在跪下去肯定会青紫,身子一软,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郡主晕倒了!”一旁的宫女惊慌失措地喊道。
宫人们顿时乱作一团,将她抬了下去。
顾承安抬头望了一眼,心里知道她是装晕,他也没打算让林星瑶一直跪在这。
这场戏做足了,雍王出面就一定能保下他娘。
只要能苟全性命,被囚牢狱、度此余生赎罪……
往日金尊玉贵的侯夫人,如今也是阶下囚。
四四方方一座牢,昏暗的光线,杂乱潮湿的地面,粗粝的牢饭。
顾母双手紧紧抓住牢门的栏杆,冲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我儿子是世子!是世子………”
她的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沙哑尖锐,在牢房的墙壁间来回碰撞,回声阵阵令人惊悚。
狱卒们正聚在一起,喝酒闲聊,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吵得心烦意乱。
其中一个狱卒满脸不耐烦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道:“这疯婆子,到现在还不知死活,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侯府里作威作福的主子呢!”
说着,他抄起起一旁的鞭子,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关押顾母的牢房。
“啪!”的一声,狱卒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
顾母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竟突兀地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哈哈哈……”
笑的狱卒毛骨悚然。
“你这婆子,莫不是真疯了?”狱卒不禁后退一步。
却又被她的笑声激怒,再次扬起鞭子,劈头盖脸的抽在她的身上。
一鞭又一鞭。
直到打累了,顾母还在笑着,嘴里仍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疯话,“贱种,贱种……”
“都疯了,这些东西,留着你也没用了,都给我吧!”狱卒一边嘟囔着,一边将顾母头上的金簪、手上的玉镯等首饰一件件扯下,放入自己的怀中。
都搜罗干净了,他还嫌恶地啐了一口,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牢房门口,狱卒便看到了楚若涵站在那里。
狱卒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满脸的谄媚,“世子夫人,您怎么到这种腌臜地方来了?”
“这婆子疯了,可别伤了您。”说话间,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手中的首饰,有些慌乱地试图藏在身后,结结巴巴地:“这……这……”
她淡淡地瞥了狱卒一眼,“行了,下去吧。”
狱卒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顺手还将牢门紧紧关上。
楚若涵早在狱卒鞭打顾母之时,就来了,一直冷冷看看。
顾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念叨着:“贱种……都是些贱种……”
楚若涵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布这么大的一个局,绕了这么大一圈,不仅仅为了将她的罪行公布于众。
她过来就是想找顾母要解药的。
可现在。
“你说她是真的疯了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宋如烟笑的阴森。
楚若涵侧目,她要干什么?
可别乱来啊!
此时,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须臾间便成了倾盆之势。
御书房外的顾承安和顾承彦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他们身上,冰冷刺骨,不多时便将他们的衣衫湿透。
雍王终于是来了,小太监给他打着伞匆匆跟在身后。
他目不斜视地大步前行,路过时,根本没看顾承安一眼。
若不是女儿差人送信求他,他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
心里对顾承安更是不满,如此恶毒的女人,教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马总管迎了出来,“王爷,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雍王竟“嗷呜”一声哭了出来。
马总管身子一抖,心中暗自腹诽:又来了。
他怎么这么能哭?
男子汉大丈夫,这眼泪说来就来,也不嫌丢人。
雍王却全然不顾他人眼光,进了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啊,这儿女债若是还不清,我就是死也闭不上眼呀!”
皇上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去,茶杯在雍王身边碎成几片,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角。
“闭什么眼?你比朕大不了几岁,少在这惺惺作态!”皇上怒喝道,心中对雍王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厌恶至极,每次遇到事情都是这般。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屡试不爽。
安阳侯都没来,他一个亲家倒上赶着。
雍王哭的声音更大了,“孩子们说了,只求留那毒妇一命,其余的任皇上处罚。”
皇上被雍王哭得不耐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说道:“罢了罢了,让她把解药交出来,君泽能活一天,她便也能活一天。”
“君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便拿命来偿!这已是朕最大的容忍限度,你也莫要再纠缠不休。”
雍王听闻此言,哭声戛然而止,脸,“多谢皇上开恩!”
“滚。”
顾承安与顾承彦谢过皇上恩典后,赶紧出宫去找顾母要解药。
顾承彦的心却沉了下去,若大哥痊愈,那这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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