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鸯生产一事，给皇宫里添了一点喜气。
随着嘉和帝和太后的赏赐进了宫门，来探望的人来去几波，娴馨宫热闹了好几天。
然后，重回安静。
自始至终，贤妃没有出现。
刘氏倒是再一次进了宫，开开心心进了永福宫，再一次跟贤妃拌嘴，闹得两败俱伤都受了一场气，才去了娴馨宫看于鸯。
对贤妃的行为，皇后和太后点了她几句，本人不以为意不痛不痒。
嘉和帝更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贤妃，反而乐见其成。
太后，皇后，于家两个女儿，以及背后的那些人，所有这些人感情深厚，铁板一块，嘉和帝才会头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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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已是十一月。
大雪纷飞，冷风如刃。
西殿数量不多的银霜炭，几乎都给了师父们用。
即便是这样，夜晚还是时常能听到大师父辗转难眠的小动静。
以前功夫没到家，眼力耳力不够，只以为两位师父身强体健功夫莫测，万事临前稳如泰山，轻而易举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等山栀慢慢发现一些异常时，才意识到，大师父身体好像有问题。
比如他很爱酒，所以之前她才会想方设法搞来好酒孝敬他。但他只是尝一尝，过过瘾即可，喝很少，明明山栀看得出他意犹未尽。
所以现在，山栀都不给他找酒了。
之前见茂海怕冷，问他们，也只说年纪到了，畏寒。
她跟司怀铮能做的，无非就是确保不冻着二老。
月底，山栀出去找师兄打了一架，检验功夫，回来时发现西殿氛围不一样。
全部的人站了一屋子。
似高兴，也不是纯粹的高兴。
珍珠的眼睛还红红的，但是脸上带着笑，不像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司怀铮没在榻上，而是有模有样坐在圈椅里，手边的茶没有一点热气。
山栀假装是出去给司怀铮办事回来，行了礼告诉司怀铮话已经带到。
司怀铮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茂海。
茂海把山栀错过的消息，说了一遍。
每年十一月，是符合年龄、老退等条件的宫人集中出宫的时候，大周的年节从腊月开始准备，一直延续到来年一月。
选这个时间放人出宫，也是全了这些宫人早点回家过个团圆年的的好意。
也许是生了小公主嘉和帝高兴。
也许这一场雪下得好嘉和帝大发善心。
今年能出宫的人，条件比往年，放宽了一些。
比如像珍珠，是明年正月才正式满二十五岁，差这么一个月，但也在名单里。
她可以选择不出去，明年再走。
但也可以领了这个赏，今年出去。
还有岁椿，年龄早过了，之前报了身体不佳为由申请出宫。
按以往的处理流程，是今年统一收集信息，根据宫人情况和帝后意思，来年再统一放出宫。
便于统计和安排来年事务。
“就是这么个情况，下午刚得的信息，贤妃娘娘也已知晓。说是全由大家自己决定，若珍珠和椿嬷嬷选择今年出宫，到时候会再安排些人过来伺候。”
茂海三言两语讲完，很清楚。
看来珍珠和岁椿，也还没发表自己的最终决定，山栀能听个现场。
视线扫过师父和珍珠，因为还记得之前师父说过明年出宫，所以视线落在了珍珠身上。
这个脸蛋圆圆，微胖，喜欢在厨房捣鼓，话又密的小姐姐，其实山栀很喜欢，多少有点不舍得。
司怀铮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师父不用管，问珍珠就好。
“珍珠，三天后是出宫的日子，你先考虑考虑。”
“殿下，奴婢不用考虑，奴婢想出宫。阿娘已经年老，能多陪她一年是一年，奴婢求之不得。
奴婢永远记得殿下的恩德，不瞒殿下，入宫多年，在这儿当差的日子，是奴婢过得最好的几年。
奴婢愿您福运绵长，岁岁平安。
奴婢是从西殿出去的，日后也定当谨言慎行，谨遵教诲，不敢有违。”
山栀以为司怀铮会有所触动，但司怀铮只是面色平静，说好。并加了句出宫的赏银会额外给她备一份。
茂海作为管事，事情既然已经定了，少不得又趁机提点几句，让康子和碧玉一切照常就好，新的人迟早会来。
当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的时候，大家才不再分主仆的坐下。
司怀铮呢喃一句，“今年吃不到珍珠做的长寿面了。”
岁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回他一句：
“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说了，那丫头保准又哭一次。”
司怀铮只是有点可惜，毕竟现在的西殿，各方面他都很满意，与其说多喜欢珍珠，不如说略微操心后面送来的人省不省心。
珍珠，并不够牵动这个三皇子的情绪。
岁椿的直球又来了，她说：“我也今年出宫。”
两小的猛的扭头，看向她。
司怀铮：“为什么？”
山栀：“不是说好明年吗？”
岁椿一如既往平淡。
“今年明年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在这也没法全部的人聚在一起过年，你们师嫂她娘来信，想她回去过年，于情于理，我该一起去一趟。亲家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这太有道理了，没法反驳。
“师嫂阿娘生病，师兄是该去一趟的。婚礼本来就潦草，为了师兄不被人打，师父确实该去一趟。”
山栀道理说完，嘴巴一翘，拇指食指捏出那么一点点宽度距离，问岁椿：
“不过师父，您就没有那么一丝丝不舍得吗？虽然宫内外的房子离得不远，但也是从一起住，变成了分开住。”
岁椿没有反驳，只说反正都要出宫，早一年晚一年没区别。
然后看着司怀铮，叮嘱。
“虽然看不出太子为何如此待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到时候生辰宴，提前服解毒丸。一切自己小心。”
山栀轻拍胸口，“师父放心，有我在。”
岁椿可是一点都不放心，严肃警告山栀：“做事不要冲动，万事商量着来。”
山栀从善如流，“放心，有大师父坐镇后方，我听指挥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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