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铮不厌其烦捏着她的手指，用最随意的态度聊着战局大事。

“锡克城，我打下来的。那穆齐和天水城，有我的功劳。太子的尸体，我夺回的。山栀，你说，够了吗？”

这功劳够了吗？

山栀当然是觉得够了。

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握着他的大手。

“够了的，放眼西关，这一次，谁的功劳比你高。安王也得靠后。辛苦了。”

上战场辛苦，演戏也挺辛苦的。

特别是，在太子的尸体前哭，应该是最辛苦的。

山栀，忍不住摸摸他头。

这条命，他们等了好久，才收下。

该死的家伙，总算死了。

又忍不住心里嘀咕。

那些心理阴影，会好吧。

真是不想听他说自己很脏之类的话了。

顶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钻进了那么个死胡同。

司怀铮摇摇头，“不辛苦，杀了他，很高兴。”

“山栀，抱一下~”

还没等山栀回答，他已经抱上了。

这种大事落地的时刻，山栀没法拒绝他。

就是埋着头，有点不习惯。

以前他抱着他，小脑袋靠她胸前。

现在他抱着她，就快要变成她埋他胸上了。

在山栀纠结着什么时候推开他的时候，司怀铮放开了。

不像山栀心底纠结，人家可是恍若无事的很。

倒显得她过分纠结，敏感。

山栀撇撇嘴，有几分不服气。

司怀铮刚好看到她小表情，沉声一笑。

“怎么了？”

山栀摇摇头，甩掉她心底那些“自以为”不重要的别扭，弱弱开口。

“那个，太子都死了，以前的事，我们就彻底忘掉吧。好吗？”

司怀铮脸色一秒切换到悲怨，哀伤极了，问她。

“想忘就能忘吗？”

山栀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开场就失败了。

她果然没有这个天赋，当什么野生心理辅导师。

甚至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提起。

“算了，不提这个了。”

她退缩了。

司怀铮点头，眼里精光闪烁，温情满溢。

“没关系的，有山栀在身边，就不怕，亲一亲就好了。真的。”

啪！

山栀没控制住力度，一掌拍到桌上。

“以后都不许亲了！”

司怀铮哪里还有浴血奋战的样子，只有一双委屈的山栀极度熟悉的狗狗眼。

“为什么？”

这还要解释吗？

他装什么装，他还装！

他读过的书听过的道理又不是进了狗肚子里。

现在太子死了，就应该以他的死画一条线出来。

臭毛病都给我改！山栀态度坚定。

“不为什么！就是不许亲了。”

司怀铮不说话，有点委屈，有点固执，就这么带着全部的依赖和深情，看着山栀。

他心底有一道声音。

“师姐，你是没开窍，还是在逃避。”

呵！司怀铮，从没想过，山栀开窍了，但是不喜欢他。

山栀有点扛不住他这眼神，小时候是心疼，现在又多了层懊恼。

多年习惯细雨润心，她对他，总是不能真的强硬起来的。

她有点想跑。

勾勾脚指头，又不服气。

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叮～大脑逃避机制，生效。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皇后两个孩子都死了。”

司怀铮咧嘴，“嗯。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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