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安下楼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
夕阳把它的万把金针都收了回去,胭脂红的光线洒满了院子,如同被稀释的葡萄酒沐浴了一般,散发着迷醉的芬芳。
她站在门口,看着院内的人一个个欢喜的走过,她深吸一口气,似要把心里不好的东西全都呼出来。
蓝正涛的死确实让她感觉很害怕,甚至会做恶梦,但她不会催眠自己,尽管还是会害怕,但她已经慢慢学会,学会把那些恐惧铸成了一层坚硬的表皮,而后覆在心上。
池安安恰好下班回来,看到薄安安站在门口沐浴在晚霞中的模样。她不似以往那般的高傲幼稚,在她身上反而看到一抹安静的淡然,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晚霞章,穿着一袭浅绿色的裙子,看起来有种不食烟火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厌恶,扯出一抹笑意,走上前。
“薄姐姐。”她笑的很甜,像一个与世无争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很纯净。
薄安安在听到她了声音后,缓缓垂下眸子,便看到站在身边画着精致淡妆,笑的一脸柔软的池安安。
“嗯。”她浅浅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多理她。
“薄姐姐,你看起来似乎有心事。对了,你和少桀哥哥昨晚都没回来,你们做什么去了?”
天黑之时,孤男寡女……
池安安不想去想,却还是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关系……
她有些憎恨,薄安安都是有小孩的人了,还这么不安分的带着孩子住在别的男人家里,甚至,还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真是不要脸!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没什么。”薄安安和池安安虽然撞了名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还在同一个公司担任同样的职务,但她就是没办法把面前这个冲她笑的一脸纯澈的女人当做知己。
有些人,有些事,很奇怪。
她和温暖交情并不深厚,却愿意得罪龙章去救她。
她和曹西西也不过是相处没多久的同事,却莫名的相处的开心。
而池安安,这个虽然和她接触最多的女人,她却觉得自己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有时候,甚至连说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就像现在。
池安安笑容一顿,而后便继续问道:“你这两天都没去上班,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
薄安安觉得,今天的池安安有些太聒噪了。她连理会都懒得理会了,眉头轻轻皱了皱:“没什么。”
说完,她走了出去。
滕少桀看到薄安安站在门口的身影,就直接把车横在了门口,果断了下了车后,吩咐着身后跟上来的Kill和Bill:“那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他踩着夕阳走近薄安安,在池安安嫉妒的发疯的眼神下,拉过薄安安的手:“我们出去吃晚饭。”
池安安不想两个人单独接触,所以便走上前,浅笑着说道:“阿姨她们已经在准备了,不如今晚就在家里吃吧。”
滕少桀最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决定,池安安无疑是踩到了他骄傲的地雷!
他面无改色的冲着她笑了笑:“我们一起吧。”
池安安意外的僵了身子,而后在她放软了姿态,含笑着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却听到滕少桀自顾自的说道:“我有份紧急文件要处理,你
叫Kill拿给你。”
说完,他也不理会池安安的表情是不是很难看,便强行拉过薄安安的手,拽着她离开了。
他也没问自己同不同意陪他出去,就这么强行拽她离开。薄安安不满滕少桀的自作主张,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抗议着:“我今天不想出去。”
“陪我!”滕少桀只丢给她两个字,就拉着她走到车前,把她塞进了车里。
她继续反对:“我还没换衣服。”
滕少桀瞥了一眼薄安安身上飘逸的水绿色长裙,浅笑:“这样挺好。”
“……”这人,真是自作主张!
车子很快来到目的地,是闹市区里的一家农家菜馆。
滕少桀本来是打算带薄安安去类似皇宫那样的高档酒店,但因为薄安安穿的很随意,所以他就改变主意,带她来了这家农家菜馆。
这里,Bill曾推荐他来吃过一次,不同于高档酒楼的口味,是那种很朴实的味道,和幼时母亲给他做的饭菜口味很像。
薄安安下了车,迎着傍晚的清爽晚风,顿觉很舒爽。
见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滕少桀心里高兴,拉着她的手,快步的走进了餐馆。
薄安安在曹西西离开后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现在闻着餐馆里传出来的饭菜香味,才发觉自己真的有些饿了。
两人走进店里,由喜笑颜开的服务员引着进了包厢。
薄安安安安静静地捧着一杯开胃茶坐着,滕少桀则把店里的特色都点了一遍。
在服务员走后,薄安安看着他姿态高傲的坐在那里,身上强傲的气质和这里格格不入,她有些意外:“我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滕少桀挑挑眉:“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
薄安安的眼睛盯在他的脸上,很认真的说道:“你的世界雍容华贵、纸醉金迷,这样的地方太过平常了,你往这儿一座,就觉得和你的气质不称。”
就像司延,就像龙章,他们前呼后拥,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钱铺就的华丽,只有那种富丽堂皇的地方,才能配得上他们赫赫有名的高贵身份。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的发怒,想到曾经的自己,他说道:“薄安安,如果你有机会了解以前的我,你会发现,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有多蠢。”
他的眼眸比以往纯粹,但薄安安却愈发觉得这个人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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