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晖低笑一声,缓步走近她,嗓音低沉:“是吗?那本王怎么瞧着……县主像是来抢亲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苏时瑾眸色微冷,面上却依旧带着浅笑:“殿下说笑了,臣女对沈大人,早已无半分情意。”
南宫晖微微挑眉:“那县主今日穿成这样,是为何?”
苏时瑾轻笑一声:“臣女只是觉得,红色衬我。”
她这话说得极傲,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因为她确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南宫晖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勾唇:“既如此,那本王便替沈大人向县主赔个不是。”
他抬手,示意随从捧上一个锦盒。
“这一匣子南海明珠,本是贺沈大人新婚的。现在权当赔礼,赠予县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厉王是何意?怎么又是替沈如风赔罪,又是将贺礼当作赔礼!
总觉得,这短短几句话,好像有极深的含义。
颜宛白脸色铁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时瑾只是淡淡一笑:“多谢殿下美意,不过臣女受不起。”
南宫晖眸色一沉:“县主这是不给本王面子?”
气氛骤然凝滞。
就在此时,沈如风上前一步,勉强笑道:“殿下,吉时已过,不如先……”
南宫晖冷冷瞥他一眼,眸中含着几分警告:“沈大人急什么?”
沈如风顿时噤声。
苏时瑾见状,微微一笑:“好,既然殿下执意要送,那我便收下了。”
身后的凌黛,闻言忙接过匣子。一场闹剧,总算因厉王的到来,而暂时平静。
……
朴月琴蜷缩潮湿的柴房里,手指死死抠着草席,指甲缝里全是血。
两日前,她刚生下孩子,是个男孩。
可还没等她抱一抱,厉王妃就带着人闯进来,一把夺走婴儿,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贱婢生的孩子,也配养在王府?”
她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一脚踹回床榻。
“娘娘仁慈,留你一条贱命。”嬷嬷冷笑,“不过你这张脸……啧啧,怕是连鬼见了都怕。”
铜镜里,她的右脸狰狞扭曲,烫伤的疤痕像蜈蚣般盘踞。
而不知为何,左脸也开始溃烂,如今已烂得见骨。
她回想起一年前,那时候她不知怎地,脸无端发痒,后来苏婉儿送给她药膏,她才渐渐好起来。
可如今,当初用了药膏的脸,竟然开始溃烂。她不由地怀疑,这是不是苏婉儿那贱人,早就存了害她的心。
瞧着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朴月琴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如此卑贱地死去?她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沈家害得,都是她那好表哥害得,还有苏时瑾,还有王玉玲!
那些人都没死,所以她为何要死?
自打她生子后,好似看守的人,松懈了不少。而抓她来的罪魁祸首,自那次救下她后,也便再未出现。
说到底,害她最深的人,便是这位权倾朝野的厉王殿下!
明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他不管不问也就罢了,还如此对待她?
凭着这满腔的恨意,朴月琴撬开后窗,拖着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逃出王府。
她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摸回沈家旧宅,却发现人去楼空,院门紧锁。
“沈家?早搬走啦!”巷口卖炊饼的老汉咂嘴,“如今这沈家,可是攀上承恩侯府的高枝儿,住进大宅院喽!”
朴月琴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沈如风,她的情郎,在她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竟风光无限,成了承恩侯府的乘龙快婿?
还有她的好姑母余氏,她失踪几个月,可曾想过去寻她?
沈家人,果真个个薄情寡义!
……
仪式结束后,沈竹茹悄悄穿过回廊,在偏厅找到了正在清点贺礼的余氏。
“母亲。”她轻唤一声。
余氏抬头,手中礼单“啪”地掉在地上。她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沈竹茹,嘴里喃喃道:“茹儿,你在国公府过得可好?怎么还戴着面纱呢?快摘下来,给娘瞧一瞧!”
沈竹茹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余氏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她的手:“我的儿!你的脸,怎么变了模样,难道是遇到神仙了?”
“不过是机缘巧合。”沈竹茹扶着余氏坐下,目光落在母亲腿上,“您的腿……”
“好了好了!”余氏拍着膝盖,脸上堆满笑容,“多亏了苏婉儿,专门请了韩大夫来治。如今我这腿,总算是疮口愈合了。”
沈竹茹眉头紧紧皱起来:“苏婉儿?她会那么好心?”
“她和苏时瑾相比,倒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余氏压低声音,“她知道你二哥要娶侯府小姐,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你二哥一气之下,把她关在西厢房,算算日子……”她掰着手指,“再有半个月就该临盆了。”
余氏顿了顿,又道:“唉,婉儿比苏时瑾强百倍,又怀了沈家的种,可惜……”她撇撇嘴,“她也姓苏。”
沈竹茹眸子亮起来,疑惑追问:“母亲,我总觉得您,与二哥,似乎对苏家有恨意,究竟是为何?”
余氏脸色一僵,抽出自己的手:“茹儿,你别问太多,这些事不是你女儿家该知道的。”
她身子凑得更近了一些:“你现在这般美貌,回去好好笼络柳二公子。”她眼中闪着精光,“若是生下儿子,将来……”
“女儿只是妾室。”沈竹茹垂下头,有些丧气。
余氏不以为意:“妾怎么了?那李氏至今未有所出,你只要抓住夫君的心,到时候母凭子贵,结果还不一定呢。”
母女俩聊了好一会,因宴席快要开始,余氏便先去张罗了。
沈竹茹见母亲走了,也便斯斯然迈出门。
刚走到花园,路过一座假山。忽被人一把拽进去,沈竹茹慌乱地想呼救,却被人一把捂住嘴巴。
沈竹茹不禁后悔,不该撇下云风云雨,独自一人来找母亲。
这要被人谋害,或丢了清白,该如何是好?!
她心中转过一百个念头,觉得定是苏时瑾,遣人来杀她了,谁让她当初让人画了那幅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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