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吉心发现那个小吸盘并不是什么跟踪和窃听装置,而是含着剧毒能要人命的东西后,整个人魂魄都快要被惊得飞出躯壳了,也就是那一刻,她才发现了自己心里,是那么的在乎他,那一刻她甚至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这一会儿,吉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后,将吸血的玻璃杯放到夜元阎的面前,问他:“你看,这血都成红色的了,还会不会有危险?”
夜元阎看了一眼杯子里面黑黑红红交叠着的血水,也松了口气,开口对她说:“应该没事了,你快去穿件衣服吧,等一下强子他们就要来了。”
“哦。”吉心应了一声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光着身子。回想起来一听到他惊呼,自己就赶快爬下了床,开了灯之后看到那样一幅情景,吓坏了,哪里还有空档去穿衣服?
她看他还能正常说话,心里也才敢放下一点心来。下了床,随便翻出身衣服穿了。一直到衣服都穿整齐了,还感觉到心脏在砰砰地乱跳。没有听到医生说他没事,她还是很不放心啊。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脚步声,强子和小夏对话的声音也由远及近地传了进来。强子一副很是恼火的样子,训斥小夏:“你到底是怎么伺候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多危险!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女人和阎少睡一起?你难道不知道阎少平时都很是警惕,轻易的不让女人近身吗?”
小夏就很委屈了,她是好端端的都快睡着了,却被门铃声吵醒,起床开了门以后就这样被强子劈头盖脸的狠狠骂了一通,她哪里知道会出现这样惊吓的事情,一个劲的说:“我也不知道啊,阎少以前都是和她住一起的,一直都好好的啊!怎么会中毒呢!”
说话间一大帮子人就进了卧室,本来很是宽大的卧室,宽大的近乎空旷,这个时候接连进来了十好几个大夫,外加强子,小夏,硬是把这件宽大的近乎空空旷的卧室给塞得满满的。
医生们一来到床前,就打开药箱,拿出准备好的注射器,在夜元阎的胳膊上的静脉血管注射了药物。药物第一时间注射到体内之后,其余的医生这才开始进行各种各样检查,化验。医生们带来的助手,在卧室里面,架起了各种的医疗设备。
几乎是瞬间的,这间卧室就变成了一间高级病房。吉心见自己此刻呆在房间里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灰溜溜的退出了卧室,下了二楼,然后又下了一楼,在一楼大厅里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确切地说是歪了下来。
刚才一心想着把他体内的毒液给吸出来,现在好了,医生们,助手们,他的最精锐的医疗团队全都到了,没有她任何的事情了,她只能这么灰溜溜地蜷在这张沙发上,满心的懊悔,悔不当初,她是真的后悔了,她怎么可以听信别人的不相干的人的话呢?
那个面具男人甚至都不让她看到他的真面目,她为什么就相信了他,去按照他说的话来对付夜元阎呢?
此时此刻的吉心懊悔极了,她一面痛心于爸爸的枉死,一面又懊悔与自己听信别人的话,害得夜元阎险些丧命。这多有的事情,她到底应该怎么样?想要爸爸不枉死,她就得替爸爸报仇,既然是报仇,就一定不能让夜元阎好好地活着,可是真要到了致他死地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天要塌下来一样!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吉心痛苦不堪地抱着脑袋蜷在沙发里,这一刻,她倒是情愿自己去死,这样就不用再忍受这样的矛盾,这样快要把她逼疯的矛盾!爱和恨,到底该如何抉择?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了,这一刻她只能窝在沙发里狠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就在吉心被自己折腾的痛苦不堪的时候,突然间一管微冲的枪口对上她的太阳穴,强子的声音充满了仇恨和凶狠地响了起来:“是你!我就知道是你!阎少那么谨慎机敏的人,好几个国家的特工联合起来都伤不了他分毫,一定是你!凭着阎少对你的宠爱,就这样地下狠手,不整死他你不甘心是吗!”
强子一面仇恨恼怒地说着这一通话,一面狠狠地用枪管捣着吉心的脑袋,稍稍一个冲动,吉心就可能在这挺微型冲锋枪的枪管下脑袋开花。可是这一刻,她却一点也不害怕,难得的镇定,仿佛此刻抵着她脑袋的只是一只玩具枪,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一般。
如此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匆忙从楼上跑下来的小夏看着这一幕,吓得腿都要软了,可是吉心这个当事人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不仅不害怕,还缓缓地开口问:“阎少,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特么的这个臭娘们儿还好意思问,也不看看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儿配得上阎少,听好了,你现在就给我发誓,以后离阎少远远的,不然我特么的现在就毙了你!”强子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阎少是谁,那是强子心目中的天神,阎少的命,比他强子自己的命还金贵,今天阎少差点就栽在吉心的手上,你说强子能不恨嘛。
强子是真的恨上了吉心,一面说着话,一面就拉开了微冲的保险栓,这保险栓一拉开,他的手指只要稍稍这么一扣,吉心就是有九条命也活不下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吉心还是不害怕,她看都没有看强子一样,只是淡淡地开口说:“你告诉我,夜元阎他现在怎么样了,只要他没有事,你让我做=发什么誓都好!”
强子不是一般的恼火:“你这个臭娘们儿到了现在还有脸问阎少的事?我刚说的话你听不明白是不?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说着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这还了得,小夏吓得猛地扑到强子的身上,咻咻的几声,子弹飞出了枪膛,打在沙发后面的墙壁上。
强子被小夏扑倒在地上,心里更恼火了,一脚踹开小夏,骂道:“你是和这个贱人一伙的吗?这样子帮着她?”
小夏挡在吉心的前头,劝着强子:“我知道你是为了阎少,可是你不能杀她,你要是杀了她,阎少就真的要不好了!看在阎少的面儿上,你放过她吧!”
强子还想要继续发火,骂上几句,可是楼上有人下来了,一个医生的助理,从楼上小跑着下来,很是礼貌的开口:“请问哪位是袁小姐?阎少想要见你。”
吉心这才来了点精神,从沙发上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超阶梯走去。留下身后强子和小夏异常激烈的争论着。
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夜元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唇稍稍有点犯乌。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床头柜上放着几瓶药,除此之外整个房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些个比较高级的医疗设备已经有都收拾了起来,看来刚刚她在下面埋怨自责的时候,这里已经进行过了一次快速且机密的会诊。
而且看样子,会诊的结果应该是比较满意的,不然这些医生也不会这样,一排排的站着,一脸的劫后余生的惊喜和轻松。
似乎是感觉到吉心走了进来,夜元阎睁开眼睛来,看了她一眼,开口说:“不用担心,没事了。”
吉心强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下子就都涌了出来,她真的很庆幸他没事了,可是却又有些悔恨于为爸爸的报仇计划就这样搁浅了,对于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得讨厌自己。
整个人像是要精神分裂一样的,分成两个小人儿,相互之间扭打得天翻地覆的。
夜元阎看她哭得伤心,但是碍着那么多医生在场,也不好哄她。只吩咐下去:“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你们就都回去吧,闻人大夫留下来盯着就好。”
阎少发话了,没有人敢不听从,虽然阎少现在卧病在床,可是他说的话,照样的是圣旨。所以停了夜元阎的这些安排后,那些个大夫,和大夫们的助手,就纷纷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这个时候,强子大约是和小夏在楼下争论完了,跑上楼来,一走进卧室就冲到夜元阎的床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负荆请罪:“阎少,今天是我强子不好,是我强子没保护好你,才让阎少你经此一劫。阎少,我给你在这里跪了。谁都别拦着我,今天你就是拿着枪在我的脑袋上打个窟窿,我也不起来!”
强子这是想做什么,表忠心,负荆请罪?不是,都不是,他这是在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劝谏夜元阎不要在和袁吉心在一起了。是的,强子知道自己只是个跟班的,根本就不够格对阎少指手画脚的,可是他可以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劝谏。
袁吉心想爬上阎少的床,对阎少下手是么?那好,我强子今天就跪在阎少的床边儿,我看你还怎么样爬阎少的床。再则,强子觉得自己这么跪着,最起码也能让阎少自己知道他今天犯得错误有多么的离谱,从前的低级错误,今天居然就这么华丽地上演了!
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什么样的龙潭虎穴没闯过,什么样的高手没较量过,突然有一天,好了,犯了个低级错误,直接在阴沟里就给翻了船。轮不到那个武林高手自己喊冤,强子就已经冤死了,这不钉子一样的给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夜元阎刚刚又是中毒,又是打针,有事做检查的,折腾了大半夜,现在注射到体内的药物正在和他的身体机能起反应,整个人不是一般的疲倦,没有多余的闲情和精力来搭理强子,他想跪,就让他跪好了!
吉心的心里面不是一般的矛盾,这一会儿虽然站在夜元阎的床边,但是也没有进前。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来对待他了。恨,还是爱?她不知带,她弄不清楚了,脑袋里面好乱,头好痛,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地板,似乎是想要在地板上面看出两个洞一样的。
现在房间里面就剩下了床上躺着的夜元阎,他床头地板上跪着的强子,还有另一侧床边不远处站着的吉心,再来就是夜元阎特地点了名留下来的闻人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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