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银监会主席很难做(1 / 1)

五月份,柳省长现身京师,出现在zhong yang党校。

这一回,柳省长是来报名的。他报的是zhong yang党校马克思主义哲学研修班的博士课程。周先生已经同意再次将他收录门墙,允许他在职读博。

这些例行的手续,柳省长原本也可以委托别人代办。以柳俊在京师的人脉,要在zhong yang党校找个熟人帮他把手续办了,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柳俊正好要到国家部委跑几个项目,也就不托人了,直接自己报了名。

至于先生那里,自然是要去拜访的。

周先生请来的那个庞大的专家团,经过一个多月的认真考察调研,完成了在a省的工作,六名社科院院士和数十名大牌知识分子,联手“出品”了一个洋洋洒洒数万言的调研报告。报告中对a省的经济现状,做了详细的评估,也分别给出了对策。算得是一个a省经济发展的总纲。

柳俊专门组织了省zheng fu常务扩大会议,学习这个调研报告。理论联系实际,制定了a省今后数年的经济发展大方案。又将这个报告和省zheng fu常务扩大会议的学习结果,发了单行本,全省副县处级干部以上,人手一份,要求大家进行深入的学习研究,进一步搞好本地区本部门的经济发展工作。

根据这个调研报告和省zheng fu常务扩大会议的学习讨论内容来看,基本上体现了柳俊的思路。就是坚决拥护国务院的宏观调控政策,走综合发展的道路。不冒进,不激进,按部就班,把基础打牢靠,一步一个脚印地发展全省经济。

见到这份综合了调研报告和学习讨论内容的文件,刘飞鹏很是郁闷。柳俊这是从理论上抢占了制高点,以六位德高望重的院士的名义,占据了先机。刘飞鹏今后要“鼓动”下边的地市领导,和省zheng fu唱反调,益发的不容易了。

事实上,洪天敬出事之后,很多地市的主要领导干部,就已经在心里栗栗危惧。一些地市原本向安丰市学习,不待省zheng fu批复,便先将新开发区建起来再说。既然安丰市可以先斩后奏,其他地市也可以有样学样。不料洪天敬就此覆灭,大伙胆战心惊之余,纷纷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刘飞鹏感觉,柳俊正在依照自己的思路,逐步展开他的执政理念。对于他刘飞鹏可能采取的一些手段,柳俊自然也会提高jing惕,但却不会因为顾忌而停止自己实现执政理念的步伐。

党政分家,在柳俊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面对这种局势,刘飞鹏又是焦虑又是无奈。

柳俊,俨然已经成为他从政以来,最强大的对手。

专家团返回首都不久,柳省长便开始了他的“博士之路”。实话说,柳俊并不认为这个博士学位对他的工作而言是必须的。只是处于这么一个注重文凭的大环境,能够在工作之余,攻读一个博士学位,也未尝不可。再说还有理由,不时聆听先生的教诲,也是一大美事。

如果是拜在别的老先生门下,柳省长首次登门,自然是要恭谨客气。重归周先生门墙,却是洒脱自如,不必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师徒两个,谈笑风生。

柳俊和先生约好,主要是通过函授讲课。先生将一些必要的资料,给他邮寄过去。但每个月,至少抽两天时间,亲自在先生座下聆听教诲。

该修完的课时,是一定要修完的。

尽管周先生对他十分溺爱,不过做学问就是做学问,太马虎了可不行。不然周先生给他发放那个博士文凭的时候,可不是那么心安理得。

除了跑项目,读博士,柳省长在京师,也还有其他好多事情可做。白杨、何梦莹以及小小和南方,均在首都,柳省长也需要尽尽丈夫和父亲的职责。父母膝下,也要承欢。

所以说,每次一到首都,柳省长便是异常忙碌,甚至于比在a省的时候,还要忙。

除了这些,朋友们也要聚聚。

譬如说新任银监会主席邱晴川同志,得知柳省长到了京师,便主动发出了邀请。

柳俊微笑着答应了邱晴川的邀约。估计这会,一贯绅士风度的邱主席,也有满腹衷肠,要找人倾诉一番了。这个银监会主席,可不好做。

不过柳省长没有答应邱主席一起共进晚餐,而是答应晚上和他一起在秋水酒店宵夜,顺路做个按摩或者水疗什么的,放松一下。

到了首都,总是应该先陪自家老爷子老太太吃个饭才对。柳省长可不想落下“不孝”的骂名。

晚上八点钟左右,柳省长准时出现在秋水大酒店,邱晴川比他先到一会,已经订好了一个临窗的小包,既有大圆桌,也有临窗的小座位。邱主席就坐在临窗的小座位上,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和几瓶啤酒。

既然只有他们两个,又不愿意去长城俱乐部那么熟的地方,那么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随意。没有谁规定到了秋水酒店,一定要吃大餐。

柳俊进门,邱晴川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照样坐在那里,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两眼望向窗外,全然将柳省长当做了透明的。

柳俊笑了笑,径直坐到邱晴川对面,自己倒了杯啤酒,浅浅抿了一口,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吃。看得出来,邱晴川还是挺“照顾”他的,虽然是宵夜,上的小菜也是肉食居多。若是依邱主席的胃口,这桌子上压根就不会出现一片肉。

“瘦得那么厉害?这个银监会主席,真有那么难做?”

柳省长吃完一口菜,这才开口,微笑着说道,神情甚是轻松,甚至还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邱晴川闻言扭过头来,淡淡说道:“要不,咱们换换,你做两个月试试?”

实话说,两个月不见,邱晴川着实瘦得厉害。虽然邱晴川一直就不怎么壮实,属于那种十分标准的身材,斯斯文文的,但是现在,却下颌尖削,眼窝都有点深陷的意思了。

记得前不久雯雯和凌雅通过电话,雯雯似乎火气很大,对于柳总理父子颇有微词。在电话里狠狠数落了一番,说柳俊如何如何的不够朋友,硬生生将邱晴川往火坑里推。

当时凌雅被雯雯“骂”得一愣一愣的,回不过神来,多多少少也有点生气的意思。不知道雯雯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莫名其妙的就“打上门来”。谁知道说着说着,雯雯就哭起来。凌雅顿时慌了手脚,百般安慰,慢慢“套问”,才知道邱晴川上任之后,每ri里忙得焦头烂额,很少有晚上十点前回过家的。就是白天,也东奔西跑,一个月到有十几天是在下面搞调研。

几十天时间,愣是瘦了十几斤。

原本邱晴川调回首都,雯雯是很开心的。她又能回到首都,和父母团聚了。对于雯雯与邱晴川的关系,她的父母都很清楚。雯雯甚至想,到了zhong yang大衙门,没有地方上斗争那么复杂了,可以安安稳稳的,她生孩子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以前雯雯才跟邱晴川没多久的时候,邱晴川是在央行货币政策司做副司长,比较而言,确实是挺清闲的,加上那时候邱晴川相对比较年轻,jing力远比现在充沛,雯雯就觉得很满意。以为银监会主席,怎么也要比江口市市委书记轻松。

不料竟然就累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就算是在家里,邱晴川也经常双眉紧蹙,很少有舒展的时候。不时出现“jing神恍惚”的症状,雯雯和他说话,往往说了好一阵了,才发现邱晴川压根就没有听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雯雯就知道,这个银监会主席,只怕真是不好做。

推原祸始,自是柳俊不好,“串通”了他家老爷子,“陷害”邱晴川。

凌雅花了好一番唇舌,才安慰好了雯雯。期间不免使劲拍邱晴川的“马屁”,说什么邱主席天纵奇才,睿智无双,现阶段熟悉情况,自然是累点,等理顺了,就没事了。

柳省长还以为雯雯关心则乱,有些夸大其词。如今与邱晴川面对面了,才发现雯雯电话里形容的,还不及真实的情况。照这样发展下去,再过两个月,风流倜傥的邱主席真要成“竹竿男”了。

一贯斯文有礼的邱主席,也口气不善了。

柳省长便笑了笑,端起酒杯喝酒。

邱晴川也喝酒,不过远不如柳省长那么斯文,一口气将一大杯啤酒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将杯子一放,又扭头望向窗外。

柳俊笑着摇摇头,又给他满上,自己点上一支烟,随手将香烟和打火机推到邱晴川的面前。邱晴川正眼也不瞧一下,却一伸手便抓起了香烟和火机,也点了一支。

“其实没必要那么烦。还是老规矩,杀鸡儆猴吧!”

柳省长抽着烟,悠悠地说道。

邱晴川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柳俊脸上,淡淡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就是有一点小麻烦,要请柳省长指教,帮我分辨一下,谁是鸡?谁又是猴?”

柳俊的双眼顿时眯缝起来,脸上调侃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情况,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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