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一打扮,也少了一分高冷,多了一分妩媚羞怯。
看她头发用一根木钗挽着,还有一些湿漉漉。
她看了杨河一眼,低下头,怯生生说道:“杨相公,我帮你衣衫拿去洗。”
杨河微笑道:“好。”
他衣衫挂在桶边,顺手一件件扯来,递给了钱三娘。
钱三娘一件件接过,二人手指轻触,钱三娘睫毛颤颤,双颊就有红晕。
取最后一件衣衫时,钱三娘螓首几乎垂到酥胸,心跳若小鹿,脸颊上已是晕红一片。
杨河的手轻轻放了上去,握住钱三娘的手,有些粗糙,但总体不失柔软。钱三娘身躯轻颤,脸颊晕红变成粉色,最后似乎连耳根与脖颈都变成了红晕色。
她没有挣脱,只让杨河握着,她抬头向杨河瞟来,目光有惊讶,有欢喜,有羞怯,又有忐忑与不安。
她颤声道:“杨相公……”
杨河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触手滑腻,钱三娘乖巧的站着,双颊晕红任他施为,只眼波随他的动作而转动,流水一般。
那眼波中,就是单纯的倾慕与娇羞。
杨河柔声道:“三娘,你很不错。”
一股极度的欢喜从钱三娘心头涌起,她的一颗心颤着,似乎都要飘动起来。
她颤声道:“真的吗?……杨相公你……你不嫌弃我?”
杨河肯定的摇头,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外表冷漠,其实只是因为腿长造成的自卑罢了。
用冰冷做外壳,来掩饰内心的敏感脆弱,外刚内柔,其实很容易受伤。
他这神情就非常肯定,看着他,钱三娘脸容眼眸都在闪光,一颗心好象泡在蜜罐之中,幸福极了。
她人就容光焕发起来,果然如如婉姐说的,杨相公是奇男子,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她轻轻道:“我会尽量让我配得上你的。”
她手忙脚乱的抱住衣衫,轻声道:“我……我先去洗衣裳了……”
她欢喜慌乱的出去,一个不小心,差点一个踉跄。
她不敢看杨河,慌忙走了。
……
天色慢慢暗下来,院中挂着一些灯笼。
一颗大槐树下,摆着一大桌丰盛的酒席,便是“朝天锅”的主菜,煮全猪。
以鸡肉驴肉煨汤,加之十几种调料与配菜,煮出的全猪肥而不腻,可口味美,那汤同样也是清淡而不浑浊。
李如婉抓着配用的薄饼,就是不断点头,她穿了交领衫,配马面裙,又扎了包头,就是民女打扮,但粗壮的身体,特别右脸上长长的伤疤,一看就不好惹,不可以弱女子视之。
她大快朵颐,双手并用,吃个不亦乐乎。
钱三娘坐在她旁边,斯文吃着,一直低着头,特别不敢看杨河。
又有周边陈仇敖、万叔等人坐着,都换了衣,干净舒爽,同样吃得非常痛快。
胡就业硬挤坐在杨河身旁,不时殷勤的为杨相公介绍菜品。
杨河点着头,看了对面钱三娘一眼,却见她偷偷瞟向自己,目光一触,又害羞的低下头去。
她旁边李如婉道:“三娘,你吃啊,都被别人抢光了。”
看杨河看过来,自己双手都抓着一块肉,桌上的骨头比谁都多,李如婉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道:“属下粗鲁了,都是往日在我家相公面前养成的习惯。”
她对众人道:“我也是有相公的,不是嫁不出去,只是现在失散了……他啊,太宠溺我了,让我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
她说着,脸上有柔情又有神伤,胡就业轻声嘀咕:“不会是吓跑了吧?”
李如婉道:“你说什么?”
胡就业呵呵笑道:“我说你与你家相公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他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杨河笑道:“无妨,李队长是真性情,我们这边也是自己人,怎么吃都无所谓。至于你与你相公,肯定会有相逢的一日,这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会相遇的。”
李如婉崇拜道:“杨相公说的就是有道理。”
她叹息说道:“可惜世间蠢货太多了,每每我与三娘出去吃饭,太多的人指点了,甚至说不堪入耳的闲话。”
杨河道:“你们凭自己本事挣来的钱,外人说什么闲话?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他们再说,你可以打他们啊。”
众人大笑,院中满是轻松愉悦的气氛,钱三娘目光闪闪的看着杨河。
杨河给她夹了一块猪头肉,笑道:“三娘,再不吃,确实要被别人抢光了。”
钱三娘眼眸颤颤,内中满是异彩,她轻声道:“多谢杨相公。”
众人震惊的看着,彼此以目光询问,难道?
万叔、谭哥儿等人互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笑容,一直有传闻,现在看来是真的。
虽不知杨相公品味为什么这么奇怪,但若三娘真有归宿,还是这么好的归宿,他们真为三娘感到欢喜。
同时这事情对九爷一系的人也是个鼓舞,意味他们这些投奔的人,以后在庄中地位会更牢固。
李如婉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她脸上露出笑容,只为钱三娘感到高兴。
同时她心中黯然神伤,更觉思念之苦。
三娘有归宿了,但自家相公魏应嵩,他又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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