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侍卫这时道:“太子殿下,定然是有人隐在暗处帮了战国侯府的世子,属下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
穆君立脸色阴沉如墨,他上前一步,看了眼凌乱的床铺,又看了眼晕死过去的穆霏灵,眼底若有所思,“先带她出宫。”
侍卫点了点头,抱着穆霏灵便离开了。
穆君立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我一共派了四个人,其他三人呢?”
侍卫恭恭敬敬的回道:“有两人被战国侯府的世子杀了,还有一人留下来处理他们二人的尸体,但属下到现在也不曾见到他,会不会是他已经出了宫回去了?”
穆君立皱了皱眉,心下有了不详的预感,他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蠢货,起来,带我去打斗的地方看看。”
侍卫不敢耽搁,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到了先前打斗的地方,穆君立随便扫了一眼,便发现地上还带着血迹,有草被压倒的痕迹,他脸色越发冷了下来,“你们就是这样处理现场的?”
侍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敢多言,穆君立上前,当他走到假山处,转过身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只因假山后面躺着三具尸体,他忍不住皱紧眉头,上前,发现其中一人的脖子上有根银针,他将银针拔了下来,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发现他竟然还活着。
侍卫见自家主子走到假山处,也赶紧跟了上来,当他看到躺在假山后面的男人时,忍不住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穆君立站起身来,冷笑道:“看来,你那负责处理尸体的同伴也躺在这里了!”
侍卫脑门上忍不住急出汗来,怎么会这样?他脑中急转,难道自己和战国侯府世子打斗的时候便有一人躲在这里,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暗道自己当真是失算了!
穆君立把玩着手中的银针,嘴角微勾,脸上虽带上笑容,可这笑容瞧上去却极其冰冷,这躲在暗处的人当真是好本事,好的让他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
他看向侍卫,语气冰冷,“接下来的事给我处理好,若是再给我生出其他事端来,你别怪我对你不住。”
侍卫赶紧点了点头,穆君立这才抬步走了。
穆霏灵被带回了行宫后,便有太医过来为其诊治,穆君立回来后,看了她一眼,问道:“如何了?”
那太医道:“回太子殿下,七公主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而且她还有很重的内伤,这……这怕是要养上好几年才能彻底好了。”换句话说,若是再带回来晚点,七公主这条命能不能救回来都是个问题。
穆君立皱起眉来,过的好半响才道:“你们尽力救治。”言罢,他便出了屋子,心下急转,七妹重伤,这下该如何是好?
楚闻寒从户部回来后并不曾回楚国侯府,而是直接去了王府,裘锦见他来了,直接道:“小师妹被朗漠清给带走了。”
楚闻寒脸色一沉,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要往外走,裘锦想了想补充了句,“我打不过他。”
楚闻寒没有转过身,却应了句,“我知道。”要真动起手来,就是他和裘锦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朗漠清,所以他根本就不曾怪裘锦,且自己的妹妹就该由自己来护着。
裘锦唇勾了勾,道:“我这里有个人,我想若是他不愿意放了师妹,你些许可以用他去做个交换。”
楚闻寒脚下步子一顿,转过身来,“谁?”
被绑着几乎大半日且连滴水都不曾沾过的朗云被邢承席带了出来,楚闻寒瞧见他一身狼狈的模样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这朗云不仅是朗漠清的左膀右臂,更是一只带着笑意就能阴死人的笑面虎,想不到他也有今日。
楚闻寒忍笑道:“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吧,罢了,得罪了朗漠清于我们都没有好处,他应该会放人,若是他不想放,昨天就不会放芸儿离开。”
裘锦没再说话,递了个眼色给邢承席,邢承席撇了撇嘴,替朗云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解开后笑眯眯道:“下次可别再落到我们手里,若是再落到我们手里,你可没今日这么好的运气了。”
朗云心下苦笑,没有说话,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这笔账他记下了。
楚闻寒道:“我们走吧。”
朗云点了点头,二人去战国侯府的路上,朗云试探道:“楚世子,你可曾发觉楚三姑娘这次被救回来后便有些古怪?”
楚闻寒偏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为了你家主子着想,可我却觉得现在的她才是最好的。”
朗云不说话了,看来楚闻寒也很清楚楚三姑娘现在将主子的许多事情都给忘了,他忍不住在心下给主子拘了一把同情泪,若他是主子的话,之前那一次就不该故意气楚三姑娘,不然亲事没退,这媳妇早娶到手了。
二人还不曾走至战国侯府,朗云忽然道:“楚世子,你这身后可还有小尾巴跟着呢,这待遇可真好。”
楚闻寒道:“我知道。”
朗云眯了眯眼,“那你准备如何做?”
楚闻寒偏头看了他一眼,“去前面吧。”
朗云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茶馆,点了点头。二人进了茶馆,直接要了间雅间。
跟在二人身后的男人也跟着进了茶馆,但并不曾上楼,而是在楼下寻了个位置坐下,他怕离得太近被发现,他心想,总之只要在这楼下守着,就不怕跟丢了世子。
楚闻寒和朗云进了雅间后,直接从雅间另一侧的窗户那儿出去了,悄无声息的从前街绕到了后街。
男人在楼下坐了半响,一壶茶被他喝得见了底,实在是再也坐不住了,他走过去问了茶馆里的店小二,当问清楚闻寒进了哪间雅间后便直接上了楼。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雅间门口,在外面站了片刻,可却听不见雅间内半点声音。
他皱了皱眉,心下没来的有的有些不安,推开门便见雅间内已空无一人,他脸色一变,赶紧走到大敞着的窗户那边,向大街上看去,可大街上人来人往,更何况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家世子早就不见了。
他忍不住咬了咬牙,站在原地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回楚国侯府,向老太爷禀告。
直到太阳将要落山,楚梓芸才睡醒,而且还不是自然醒,是因为太饿了所以不得不醒。
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坐起身来,掀开被子,拿起柜子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还是一袭主色调为青色的袍子,但这袍子与今日上午她进宫所穿的那件却大不一样,为锦缎所织,下摆绣着繁杂而精致的图案,摸上去也极为顺滑柔软,楚梓芸穿好衣服后便直接出了屋。
此刻,楚闻寒正在屋外与朗漠清对峙,他一见到楚梓芸阴沉着的脸色才略有缓和,上前道:“芸儿,你没事吧?”
楚梓芸脸上露出笑容,赶紧迎了上去,她很想说自己今日被朗漠清欺负得够惨,但这事儿实在是难以启齿,只能将憋屈往自己肚子里咽,笑盈盈道:“我没事。”
楚闻寒这才放下心来,“芸儿,我们回去吧。”
楚梓芸点了点头,朗漠清的目光落到她的头上,眼神沉了沉,“那放在衣服上的玉冠你没戴?”
楚梓芸点了点头,“所谓无功不受禄,这等好东西朗世子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
朗漠清眯了眯眼,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可今日若不是恰好有你在我身边,我想我定然早就……”
还未说完,楚梓芸脸色便猛的一变,耳朵上也染上了红霞,她赶紧打断道:“既然是朗世子的好意,那我收下便是。”她硬是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笑容,实则内心极想将朗漠清套入麻袋里,然后将他沉河。
朗漠清满意的勾了勾唇,“朗云,你进屋将玉冠取出来。”
朗云点了点头,虽不知晓今日主子带楚三姑娘进宫后,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楚三姑娘斗不过自家毫无人性的主子。
楚闻寒一下子抓住了朗漠清话里的重点,追问道:“朗世子,不会您今日将芸儿带进宫所谓何事?”
楚梓芸一听到这话,急忙对朗漠清使眼色,朗漠清嘴角笑意加深,“没什么,只是想着楚三姑娘在行宫内被北武国的太子关了许久,所以便带她出去散散心,楚三姑娘,你说是吧?”
楚梓芸:“……”有带人去庄严肃穆的宫里散散心的吗,对于朗漠清这个蹩脚的理由,她在心底给他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差评,但在偏头对上自家大哥楚闻寒带着怀疑的目光时,她不得不点了点头,笑道:“是啊。”
楚闻寒:“……”他忍不住在心下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楚梓芸的头发,“以后莫要跟这种人走得太近,对你不好。”
楚梓芸赶紧点了点头,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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