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闻寒眼里现出笑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好。”
翌日,楚闻寒去户部辞职,温玉纲道:“真准备走了?”
楚闻寒点了点头。
温玉纲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你要走的事你家人知晓吗?”
楚闻寒摇了摇头,他看向户部里面的同僚,恭声道:“还请各位同僚帮我一个忙,今日我从户部离职之事能否请大家为我保密?”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可。”他们心下想的约莫都是,楚闻寒辞了这么好的差事,若是这么早被府上的人知晓,怕是要被狠狠批一顿。
与此同时,楚梓娇和太子齐玺泽的亲事也终于定下来了,虽不是正妃,但好歹嫁过去也是个侧妃,赐婚圣旨下来得很快,听闻还是太子亲自去向皇上求的。
一时间,楚国侯府大房扬眉吐气,喜气洋洋,楚悍远也终于不冷落秦氏了。
但秦氏心下却存着气,“呵,现在女儿要嫁给太子了,你才来看我们娘两?当初我求你办这事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不管我们娘两的死活了吗?”
楚悍远脸上现出苦意,“我那时说的不过是气话,我哪里会真不管你们,夫人,我错了。这几日在朝堂中,背后处处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之所以这几日不过来看你们,还不是怕你们看见我狼狈颓废的模样,让你们担心,弄的你们心下也跟着难受吗?你别生气了行吗?”
秦氏有些怀疑他话里的真假,不过些许是她对楚悍远这个男人也不抱多少期待了,很容易就原谅他了,“行了,我也没生你的气,我们一起去父亲那里看看他。”
楚悍远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摸不准秦氏究竟有没有原谅他。
秦氏拿着圣旨便去了楚祥院,她要将这段日子所受的气全都打回去,楚晋中之前不是说她们白日做梦吗?她现在就要让他知晓这究竟是不是梦!
还有这楚国侯府,等娇儿嫁过去后,还不是要指望娇儿才能存活下来,她现在倒要看看楚晋中还敢不敢给她摆脸色看!
二人去了楚祥院,楚晋中倚在椅子上,闭着眼,膝盖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秦氏笑道:“父亲,娇儿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您说,娇儿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待她腿一好,就要嫁给当朝太子了,您看,这是赐婚的圣旨。”她将圣旨递了过去。
楚晋中这才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这事我已经听说了,这事确实是一件好事,只是娇儿到底是我们楚国侯府的姑娘,我希望她以后嫁出去后不要忘了娘家。”
秦氏笑盈盈道:“这……娇儿自然不会是白眼狼,楚国侯府对她有多好,她日后自然只多不少的回报给楚国侯府,这天冷了,我想给娇儿做几身新衣服,只是这手里头的银子实在是不够,不知能不能从账房里取出一些来用?”
楚晋中心下有了气,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吩咐下去,账房那边你自去取。”
秦氏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更甚,这憋在心里憋了这么久的恶气总算是出来了那么一点儿!
赐婚圣旨下来后,楚梓涵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都有些怀疑当朝太子是脑子出了问题,竟然会娶楚梓娇,这娶回家不是一祸害?
她带着丫鬟幸娟赶紧出了楚国侯府,到了王府后院便将这事与楚梓芸说了,这事楚梓芸确实还不曾听到消息,她听罢只笑了笑,“若楚梓娇能改一改她往日的作风,些许进了东宫,能活得久一些。”
顿了下,她敛了脸上的笑容,“其实若是今日你不来,我也会派丫鬟过去寻你,我……打算明日就离开京城。”
楚梓涵愣了下,继而脸上现出失望、难过之色,“这么快?”
楚梓芸点了点头,拉过楚梓涵的手,“四妹,你也不要难过,我日后还是会回来的,只不过不会在京城久住罢了!”说到这,她脸上又有了笑意,“不过我觉得我回来的时候,四妹你约莫已经出嫁了。”
楚梓涵忍不住脸一红,瞪了楚梓芸一眼,想了想,道:“这事大房他们知道吗?”
楚梓芸摇了摇头,“我不准备告诉他们。”若是被他们知晓了,他们定然不会这般轻易就放自己离开。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那边,取下一个药瓶,将之递给楚梓涵,“这里面是一粒药丸,一个半月后你替我交给楚梓娇。”
秦氏她们之前对师兄做出了那样的事,等楚梓娇身体里的毒药发作后,她便让她先疼上半个月,也算作是她小小的报复。
楚梓涵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便将药瓶收了起来。
“三姐,明日我就不来送你了,免得引起大房他们的怀疑。”
楚梓芸点了点头,“好。”
当天晚上,王益师徒四人在正厅内用晚膳,王益道:“芸丫头,虽我还没来得及教你什么东西,但到底是已经行过了拜师礼,我便是你的师父,你离开京城后,记得有空便多回来看看,万一我老头子有一天死了,可不希望没人给我收尸。”
楚梓芸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红,她勉强笑道:“师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还年轻着呢,身体也好着呢,哪里会这么容易死。”
师父和师娘一辈子都没能有孩子,且师娘年纪轻轻的便去了,师父那时医术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后来有了大师兄这个徒弟,便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当然,这些事师父从不曾对她说过,都是二师兄邢承席告诉她的,不过这些事想来他也是听大师兄说的。
若是师父一个人留在京城当真是太孤独了!
王益笑道:“芸丫头,你这话说的中听,你师父我还能活上好几年呢。”
楚梓芸笑道:“师父,我这次离开京城,要不别让师兄们给着我一起离开了,让他们留在京城陪陪您吧。”
王益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摆了摆手,嫌弃道:“不行不行,必须得让他们跟你离开,他们若是再待下来,我都快养不起他们了。”
楚梓芸鼻子酸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无论说什么心里都特别难受。
裘锦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邢承梓则在给花蛇喂食。
临近晚饭结束前,裘锦举起杯子,对王益道:“师父,徒弟敬你一杯。”
王益笑道:“好。”
二人将酒水一饮而尽。
邢承席也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师父,您之前教过我们,医者需要有一颗仁心,我们师兄二人一刻也莫敢忘,但我们心下也有自己衡量的指标,对于善人、贫穷之人,我们不会收他们的钱财,但对于恶人,我们若是不狠狠的坑他们一把,我们这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师兄弟二人也没挣多少银子,挣下来的全都放在你屋里了,老头子,你也别嫌少,算是我们师兄二人孝敬您的。”
王益忍不住笑出声来,“好!我有你们这三个徒弟也算是老头子我这辈子的福气,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三人干了酒杯里的这一杯酒。
翌日,楚毅驾着马车过来了,楚闻寒下了马车,进了后院替楚梓芸搬行李,其实楚梓芸要带的东西真不多,其中药材、药瓶、用具便占了一多半。
裘锦和邢承席也收拾好了,王益站在府门口,将裘锦拉了过来,叮嘱道:“路上好好照顾你的师妹,你可千万别在打她的主意了。”
裘锦勾了勾唇,“师父,你放心吧。”
王益得了他的承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和承席那臭小子哪来的这么多的银子,我那里一共三千两,你们真没有随意乱坑别人的银子,若是坑了,就给我还回去。”
裘锦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师父,我和师弟一共才给了您一千五百两,我想那剩下来的一半是小师妹孝敬给您的。”
王益瞪圆了眼睛,忍不住笑骂句,“你们这帮小子,好好好,为师就再去寻个有名的厨子来。”
裘锦:“……”
楚梓芸和邢承席走上前来,向王益行了礼,恭声道:“师父,您保重。”
王益点了点头,“好,你们一路小心。”
三人齐齐点了点头,各自上了马车。
待看不到马车了,王益才转身回了府,到底是觉得府上有点冷清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睛有点发红,这三个徒弟,他都舍不得啊!
马车内,楚闻寒道:“难受吗?”
楚梓芸眼睛发红,点了点头,“有点。”她脸上扬起笑容,“不过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楚闻寒笑了笑,“嗯。”
马车很快出了京城,行了没多久,楚毅便将马车停了下来,“主子,前面有人。”
楚梓芸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大哥,是朗漠清。”
她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去,便瞧见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朗漠清,只见他一袭黑衣,背对着太阳,她瞧不甚清他的容颜,但此刻她的脑海里却清晰的浮现出了他俊美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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