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勾了勾唇,“我为何要答应你,那诅咒草人儿本就不是我做的,他们就算查也绝查不到我的头上,我大哥愿走愿留都随他,我也勉强不了他。”
楚晋中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阴森森的,“你信不信我有本事将你送进牢狱里,至少在我死之前,你绝对出不来,牢狱可不是个姑娘家该待的地方,时间也许待不久,人就彻底废了。”
这是连伪装都不愿意伪装,便和楚梓芸彻底撕破了脸皮。
楚梓芸冷笑一声,“我不信,等你做到了再和我说这话,我一贯瞧不起没本事却又喜欢说大话的人,您呢,还是先将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楚晋中:“……”他脸色变得铁青,咬牙道:“好!好!好!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不要以为有战国侯府的世子护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楚梓芸翻了个白眼,懒得再与他多言,直接站起身,向外走去。
楚晋中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无异于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发不出,最后,还将自己给气伤了!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眼里阴毒之色尽显。
楚梓芸出来后,楚闻寒便道:“祖……他与你说了什么?”
楚梓芸眯眼笑,实话实说,“让我离开京城后便永远不要再回来,永远不好和你见面。还说若是我不乖乖听他的话,他便要将我送进牢狱里。”
她这话声音不高也不低,恰好能让屋里躺在床榻上的楚晋中听见。
楚晋中额角青筋暴起,忍不住闭上了眼,这丫头当真是要气死他啊!也罢,就算你告状了又如何,没人能帮得了你。
楚闻寒脸色沉了下来。
朗漠清勾了勾唇,道:“牢狱?到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厮匆忙赶了过来,他脸上尽是慌张之色,“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堆官兵。”
楚悍远皱起眉来,“放他们进来便是。”他只以为他们过来是为了抓楚梓芸。
那小厮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点了点头,往外跑了。
朗漠清唇角笑意越发深了,楚梓芸看了他一眼后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随后抬手掐了他一把,“别这么笑,笑得怪渗人的。”
朗漠清‘哦’了声,一瞬间,脸上便没了表情,像冰雕出的雕像似的。
一瞬间,这里的氛围似乎有点冷。
楚梓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让你笑,你就开始放冷气!真是好得很!可这已经是冬天了啊!
楚悍远咳了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他道:“三丫头,这官兵已经来了,虽然我也不想让他们将你带走,但做了错事,起了害人之人的确实是你,若此事真不是你所为,我想等官府里查清真相后,定然会将你放回来。”
楚梓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没有说话。
楚梓涵皱着眉头道:“大伯,三姐都多久没回来住了,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她呢,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将诅咒草人儿放进去再简单不过,况且,三姐方才也说了,祖父只是有些劳累了,根本不是什么大病,就因为这个,你们就要将三姐送去官府,此事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
楚悍远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那诅咒草人儿说不定她早就做好了,不然二丫头哪里会受这么多的难。”
楚梓涵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大伯,二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与三姐可没有任何干系,她的腿可是被别人给打断的,还是三姐的师兄替她治好了腿呢!就算您要让官府的人抓走三姐,至少也得再请几个大夫来给祖父看看吧,万一祖父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呢!”
从她知晓祖父曾派人要取了三姐的性命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里面远远不像她想的这么简单!她谁都不愿意怀疑,索性不如再寻几个大夫过来,看完后才知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
楚悍远重重哼了一声,“此事还轮不到你插手,且不管你祖父究竟有没有病,病的厉不厉害,总之,这诅咒草人儿一事绝对要彻查清楚,若三丫头真存了这般恶毒的连亲人都要害的心思,那我就当没有这样的女儿!”
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是铁面无私,听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的耳里还以为他是个‘孝子’呢!
楚梓涵还要再说,楚梓芸笑着阻拦道:“五妹,算了,清者自清,你与一个眼睛里蒙了沙子的人说再多也无用。”而且,她怎么觉得这官兵不像是来抓自己的呢,因为朗漠清方才的笑意太过奇怪,似是在等着看好戏一般。
楚梓涵点了点头,心下替三姐委屈。
楚闻寒冷着脸站在一旁,官府来拿人,他倒是不担心,他绝不会让他们将芸儿带走,祖父当真以为上次派人刺杀芸儿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很快,官府里的人便闯了进来,当头的是官府里的知府,知府看了眼院内的众人,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随即走到朗漠清跟前,行礼,“朗世子。”
朗漠清在朝堂上已是正二品的官衔,而知府不过是正三品,自然要向他行礼。
至于楚国侯楚悍远,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侯爷,且这段日子他又得罪了首席御医王大人,向他行礼便没了必要。
楚悍远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对知府拱了拱手,“知府大人,您来是为了诅咒草人儿一事吗?”
知府看向楚悍远,摇了摇头,“不是。”
楚悍远心下‘咯噔’一声,有了不详的预感,只听那知府接着道:“有人向我们官府报案,说楚晋中涉嫌杀人,这次我过来正是为了此事。”
楚悍远愣住了,脸色变了几变,过的好半响才道:“这……这怎么可能?您是不是弄错了?”
知府摇了摇头,“没有。”他对跟在他身后的官差道:“将那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男人便被带了上来,男人身形高大,可人却瘦得厉害,两颊都凹了下去,双手双脚皆被铐着。
楚悍远一见到这个男人便皱起了眉,“你命人带他上来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认识此人。”
知府笑了笑,“你不认识没关系,不过我想你父亲一定认识,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你的父亲?”
楚悍远道:“我父亲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客,还请您过几日再来。”
知府脸上现出为难之意,“这恐怕不行,毕竟证据有了,我也是在调查好了一切才过来抓人的,您总不能包庇杀人犯,让我空手而归吧?”
其实楚晋中杀人的所有证据以及这个证人还是不久前一个少年交给他的,他当时看了所有的证据后越看越心惊,他是真不曾想到楚晋中会做出这种事来!但证据确凿,人他必须要来抓!
这些证据搜集得齐全且找不到任何漏洞,怕这搜集证据背后的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只不过这个人物现在要对付楚国侯府,虽不知晓此人是谁,但想来他一个小小知府定然得罪不起,还是秉公办理为好。
楚悍远脸色变得铁青,咬牙道:“若我今日不让你进去呢?”
知府笑了笑,道:“那我只能强闯了。”
楚悍远还未开口,便从屋内传来声音,“悍远,让他们进来吧。”
楚悍远咬了咬牙,让了开来。
知府进了屋,官差压着男人跟了进去。
“楚老太爷,不知这个男人您可认识?”知府让开身子,露出后面男人的脸来。
楚晋中瞳孔猛的一缩,他闭上眼,疲惫道:“我不认识。”
知府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递了过去,“那再请您看看。”
楚晋中睁开眼来,“人老了,看不清字了。”
知府也不生气,“那我来给你念念。”
楚晋中眼中猛地迸出凌厉的视线,他咬牙道:“你当真是欺负我们楚国侯府没人了?”
知府笑眯眯道:“楚老太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官不过是秉公办理此事,现在证据确凿,这男人也承认了,所以还请楚老太爷随我回官府吧。”
楚晋中冷笑一声,“进来,替我穿衣。”
知府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将纸又收进了怀里,很快,便有两个丫鬟进来伺候楚晋中。
楚悍远脸色铁青,他突然看向楚梓芸,冷声道:“是不是你做的?”
楚梓芸耸了耸肩,无辜道:“父亲,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更何况我原本就是受害者,人在做天在看,这不,报应来了。”
楚悍远脸色阴沉得快滴出墨来,“他可是你的祖父!”
楚梓芸嗤笑一声,“您说这话好意思吗?我叫你一声父亲,您就真以为你是我父亲了?您有对我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吗?”
楚悍远脸色猛然间涨得通红,他发现自己一句话都反驳不得。
很快,知府便带着楚悍远出来了,楚悍远走到朗漠清旁边的时候停下了,没有看他,“是你做的吧?”
朗漠清‘嗯’了声,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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