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桂氏眼里便有了泪,齐玺泽皱起眉来,对一旁伺候着的宫女不悦道:“这是怎么了?你们谁能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与我听听。”
这些伺候桂氏的宫女都是桂氏的人,先前太子还未来之前,桂氏便已叮嘱过这些宫女。
其中一个宫女道:“今日,楚国侯的夫人进宫,邀娘娘过去喝茶,娘娘便去了,结果喝了那里的茶没多久娘娘肚子便疼了起来,接着便吐血晕过去了。”
太子齐玺泽眉头皱得越发凶了起来,他看向躺在床上的桂氏,“这是真的?”
桂氏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太子齐玺泽没作声,他心下自有考量,这桂氏虽然貌美,可她的娘家能给自己的帮助却不大,但秦智江身为刑部尚书,对自己的助益却是极大的,更何况,他不认为有人会蠢到明目张胆的给人下毒。
想罢,他道:“那太医怎么说?”
桂氏没作声,先前开口的那名宫女犹豫了片刻才开了口,“太医只说娘娘因为急火攻心,可娘娘肚子确实是疼得厉害啊。”
太子齐玺泽冷冷的看了那名宫女一眼,那宫女愣了下,身子忍不住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开口。
桂氏见了,心凉了下,她咬了咬牙,眼中积聚起来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
太子齐玺泽这几日心下本来就烦得厉害,若是平日里他还有心情好好安慰她一番,现下却是被她哭得越发烦躁,袖子一甩便想离开。
桂氏一看太子要走,都忘记要哭了,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伸手拉住太子的衣袖便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您别走,那楚国侯的夫人确实在茶杯口下了药,这是在我肚子疼起来后她亲口承认的,她还说……还说,以后我永远都不会有太子的孩子。”言罢,她心下越发伤心起来,哭得也越发厉害。
太子齐玺泽一听这话只觉得气愤的同时只觉得荒谬至极,“若真是如此,太医会检查不出来?桂氏,是不是我平日里太宠着你了,才让你有胆子编出这样的谎话来糊弄我!”
桂氏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太子殿下,我所说句句属实,我没有骗您。”顿了下,她立时补充道:“她将杯口沾着的毒药用帕子擦了,只要检查下她身上带着的帕子就一定能查出毒药来。”
太子齐玺泽越听越觉得荒谬,但看她那伤心的模样又不似作假,想了想道:“你先起来,王御医今日在宫里,我派人去寻他过来,你和我去楚氏那边一趟。”
桂氏心里燃起了希望,赶紧点了点头。
宫女伺候她穿好衣服,一行人往楚梓娇那边走去,前往的路上,太子齐玺泽警告道:“若是没有查出毒药来,这段时日你便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反省自己。”
桂氏点了点头,但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她不会有孩子,她便恨得厉害。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楚梓娇那边,此刻,秦氏还不曾出宫回去,楚梓娇正在和秦氏说着话。
听得外面有太监高唱‘太子殿下驾到’,楚梓娇立时站起身,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笑着迎了出去。
秦氏也跟着站起身来,刚往前走了一步,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她唤来一个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宫女听了点了点头,领命跑了出去。
秦氏嘴角缓缓勾起,既然桂氏你要找死,那便怪不得她了。
楚梓娇高高兴兴的迎出去,却是愁眉苦脸的跟在太子身旁回来的,而一旁的桂氏脸色虽有些苍白,脸上却是带着点得意的笑容。
秦氏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齐玺泽‘嗯’了声,坐下后便不再说话。
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静得可以听清每个人的呼吸声。
很快,那被秦氏派出去的宫女便领着一个大肚子的妇人进来了,桂氏一看忍不住呼吸一窒,脸色又白了一个度,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因一时间心急她倒是忘记这个了。
她忍不住看向秦氏,正巧秦氏也向她看来,二人对视了个正着。
秦氏对她笑了笑,无声道:“慢慢等着吧。”
那妇人刚出现在这里,太子齐玺泽便注意到了,毕竟东宫内现下可只有楚梓娇一个大肚子的人。
楚梓娇见那妇人过来了,脸上立时有了笑容,站起身行至太子殿下跟前,因肚子大了跪下来行礼不仅不方便而且还很吃力,所以她只能微低下身体道:“上次殿下将这个妇人赏给我,为我试毒,我还不曾感谢殿下呢,这次殿下来看我,我很开心,谢谢殿下。”
太子齐玺泽眉头从方才见到那名妇人起就不曾松开过,此刻更是皱得死紧,他不曾开口说话,直到楚梓娇因为还维持着微微下蹲的姿势而有些撑不住,轻声唤了声‘殿下’时,他才回过神来。
“起来,坐回去吧。”待她重新坐回去后,他似是无意间问道:“这人送来得可及时?”
楚梓娇笑盈盈道:“嗯,再我回来后一个时辰,人便被送过来了。”
太子齐玺泽‘嗯’了声,没再说话,却瞥了眼坐于他下首的桂氏,眼神微冷。
桂氏唇色发白,手中的帕子被她死死的揪着。
那大肚子妇人脸色也不甚好看,站在一旁低着头,时不时的伸手擦汗。
片刻后,宫女便领着王御医王益过来了,太子齐玺泽看向秦氏,“你今日用来擦拭杯子的帕子可还在?拿出来给王大人验毒。”
秦氏愣了下,疑惑道:“太子殿下,我不曾用帕子擦拭杯子啊,这些宫女就可以做的事为何要我来做,不过我身上确实带着条帕子。”一边说她一边将帕子从腰间取了下来。
桂氏一见那帕子立时怒声道:“你说谎!根本就不是这条帕子。”
秦氏脸上疑惑之色更重,她看向太子,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我今日带在身上的确实是这条帕子。”
楚梓娇也跟着点了点头,桂氏出事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所以根本不懂究竟发生了何事。
桂氏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刚准备再开口,太子齐玺泽猛地抬手一拍桌子,怒声道:“你给我住嘴,究竟还要胡闹到何时!还有这妇人!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桂氏脸色蓦地变得惨白惨白的,她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来。
王益这时候开口道:“太子殿下,这帕子还需要验毒吗?”
太子齐玺泽摆了摆手,“不用了,劳烦你白跑一趟了。”顿了下,他又问道:“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话要问你。”
王益领命,转身出去了。
太子齐玺泽站起身来,没看桂氏,声音冷淡中带着失望,“给我回去,带上那名妇人。”言罢,便离开了。
待他一走,桂氏立时瞪向秦氏,“这下你满意了?”
秦氏摇了摇头,笑盈盈道:“没有,我还想听听太子殿下对你的处罚呢!”
桂氏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变得铁青,她站起身来,在经过那名妇人身旁时停了下,厉声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跟我离开?”
那妇人赶紧低下头来,应了声‘是’,便跟在桂氏身后离开了。
楚梓娇蹙着眉,疑惑道:“娘,这究竟是怎么了?”
秦氏看向她,脸上的笑容这才真了些,“没什么,这几日娘陪你住在这里好不好?”她自知自己能陪着娇儿的日子已不多。
楚梓娇笑着点了点头,“好。”
王益在殿外等着太子,等了片刻,太子齐玺泽便出来了,他道:“我父皇身体如何了?”
王益道:“太子殿下放心,皇上已经被救回来了,再过两日,怕是就能醒了。”
太子齐玺泽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几日辛苦你了。”
王益笑道:“臣倒是不辛苦,辛苦的是景王殿下,这几日他可都天天陪着皇上呢。”
太子齐玺泽心下忍不住嗤笑出声,陪一个假皇帝有什么用,这皇位注定是自己的,只不过有二哥陪在那人的身边,自己的人倒是不可随便下手了。
不过也罢,等那假皇帝醒了,让他直接写份传位诏书便可,想来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变为太上皇,他是很乐意的。
想罢,他对王益道:“行了,你去忙吧。”
王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太子齐玺泽在原地站了片刻便回去了,回去后不过片刻,便有个公公去了桂氏那边,很快便传来消息,桂氏被削了侧妃之位且终生不可踏出住的地方一步。
桂氏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片刻后又吐出一口血来,而秦氏和楚梓娇则笑了。
王府内,那与文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来到王府的第三日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着床顶发呆,心想,这里就是皇宫吗?
他偏头往外看去,目光所及之处是几个极其普通的柜子以及一个巨型花鸟屏风,他忍不住皱起眉来,这里是皇宫?怎会如此简陋?他咳了声,用力喊道:“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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