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说:“好吧,这就是吃货的快乐吧!”
熊叶丽说:“我要离婚了!”
梁健一愣,刚才还在谈吃货的问题,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婚姻的话题,而且是那么的毫无预兆。梁健不由重复了一句:“你要离婚了?”
熊叶丽说:“是的,我要离婚了。这么多年来,为了所谓的事业,我和我老公两地分居这么久,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梁健说:“你老公同意了?”熊叶丽说:“他说,让我别这么偏激。我说,我不是偏激,我只是缺乏一个借口,我其实早就已经想跟他离婚了!”
梁健很是愕然:“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是气话?”熊叶丽说:“不是气话。十来年的两地分居,让我和他的关系如一条长期被拉长的牛筋,即使当你放松了,它也已经没有了张力。”
梁健不太了解熊叶丽和他老公之间的事情,但他与乔国亮那次交往,猜想乔国亮应该是那种比较花的人,男人,特别是已经功成名就的,真没几个不花的。这也正常,不过对于女人来说,有这样的男人就不一定是好事了。如果熊叶丽真和乔国亮继续下去,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于是他说:“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样?”熊叶丽说:“离婚之后,我会过自己的生活,幸好我们这些年都没有小孩,否则对小孩子就是作孽了!”梁健对于这句话有同感,两个人离婚倒还是小事,如果连累了孩子,那对孩子是不公平的。
这个话题深入不下去,熊叶丽似乎也只是告诉梁健一声。她转换了话题,说:“我听说,省里要追究北部新城拆迁过程中,征地补偿不规范、乱补偿的事情,市委、市纪委已经研究要处理长湖区区长周其同。”
梁健一下子想起来了,今天陪同宏市长去长湖区时,迎接的四套班子领导当中就少一个周其同。周其同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被处理的事情了,所以借口身体不好在赌气。
梁健问道:“会怎么处理,有听说吗?”熊叶丽说:“具体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太重,毕竟不是贪污受贿,最多是滥用职权吧,估计是党内警告的处分。”梁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也不好说这到底是重了,还是轻了。
总之这对周其同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周其同这样的人,肯定会心里有气,所以称病告假!
在一栋联排朝东的阳台上,区长周其同站在那里抽烟。得知自己要被给予党内警告之后,他相当的不爽。
一个党内警告对于普通干部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周其同来说,实在关系太重大了。新年将是换届之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加上他与省委组织部赵勤处长的良好关系,到一个县区当一个书记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自己一旦背上了党内警告处分,那么再想要提拔上一个台阶,肯定就没戏了。想到这个周其同就来气。
自食其果。这个词是不会出现在周其同脑海当中的。这件事,原本是周其同自己引起的,如果他不是想要用征地拆迁款来讨好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处长赵勤,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因是他自己,果也是他自己。
但周其同的愤怒从来不会引向自身,他认为,自己所做的没什么不对,公家的钱,不是这么去,就是那么去。主要还是宏叙、高成汉、胡小英这帮人存心整他,小题大做,把事情搞大了!
正因如此,周其同干脆第一天上班就没去,称病请假。可他也知道,请假终归不能永远请下去,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可周其同一时找不到好办法,心中烦闷,他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扔向阳台下面。
忽然传来一个行人的骂声:“要死啊!谁乱扔烟头啊!你娘的,会把人家的头发烧掉的!”周其同赶紧退进了阳台,这烟头是自己扔下去的,人家骂的自然也是自己。
人倒霉起来,随便扔个烟头都会闯祸。周其同又不能跟那人去争辩,人家才不会管你区长不区长呢!周其同只好窝囊在心里了!
电话响了起来,周其同不想接,以为是区政府打来的电话,可能是让他参加什么会议、接待什么领导之类。但是电话响个不停,他就没好气的走过去拿起电话。显示竟然是市委谭震林书记的秘书金超。
周其同心里一动,接起了电话。金超的声音传了过来:“周区长,在哪里哪?”
周其同稳了稳神道:“这两天身体不好,在家里。”金超说:“谭书记让我向您问个好,开春了,谭书记虽然没有联系长湖区,今天不能到区里,但他还是很记挂区里的领导和区里的工作,让我电话问个好。”
周其同连连道谢。他知道市委书记谭震林和市长宏叙之间,一直不怎么对路。谭书记在这个时候,让秘书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暗含着什么?周其同装出了笑声:“实在是太感谢谭书记了。”
金超又说:“周区长,你身体不要紧吧?原本谭书记说,晚上一起吃个饭,不知道你能不能参加?”周其同一听,就感觉其中有意思了,马上道:“只不过是一点小恙,吃晚饭应该没有问题的。”
晚上镜州市一家高档饭店国际大酒店。市委书记谭震林坐在主位,边上是周其同,常月竟然作陪,还有一个是国际饭店的沈老板和金超。
这格局让周其同很是不解,周其同原本一直以为常月一直是他的御用美女,没想到常月与市委书记谭震林也同样这么熟悉。另外这个国际大酒店的沈老板,怎么也在场?
周其同还不好多问。
菜上来了,谭震林说:“我们开始吧?”大家都说:“听书记的。”谭震林微微移动了下手臂,杯子对着周其同说:“这次,让我们其同受委屈了,这杯酒我们一起敬敬其同。”
周其同全没想到谭震林会这么说,就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端起了酒杯说:“哪里啊,谭书记,感谢谭书记的关心!”
谭震林说:“我们干杯!”其他人也都凑过来,与周其同干杯。周其同把一杯酒都喝了,心道,如今也许只有站在谭震林这一边,自己才会有希望。周其同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举起来敬谭震林:“谭书记,其同工作没有做好,给市委市政府添麻烦了!”
谭震林也站起来,摇了摇手道:“在我看来,其实你的工作方法并没有错。这次,上面要给你党内警告的处分,完全是有些人在捣鬼。”周其同垂下头来。
谭震林看了看周其同的反应说:“这件事,其实还有挽回的余地,可以让你免于处分。”周其同的眼睛顿时亮了,市委书记说有挽回的余地,那就肯定还有办法,他赶紧端起了酒杯,向谭震林敬酒:“还请谭书记给我指条路。”
谭震林朝周其同笑笑说:“那你可要好好敬敬常月和沈老总了!”周其同不明就里,不过还是顺从地说:“一定、一定!”
梁健听到办公室的敲门声,抬头看到竟然是常月,他愣了好一会儿。来者都是客,特别梁健是秘书,万一来找的人跟领导有关系,他第一步就是要接待好。
梁健站了起来,朝常月走了过去:“常月女士,你好啊!”常月也从门口走入,她迈的是猫步。
同办公室的陈辉,顿时惊呆了。常月是舞蹈家的身材,更兼吹弹可破的肌肤,让原本死板的办公室气氛,顿时欢悦了起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办公室里原本就少一个女人。既然不能一起干活,偶尔来一个美女就成了一种乐事。
“这不是舞蹈家常月吗?”陈辉眼中冒爱心,主动伸手上去,就要跟常月握手。
常月很意思的将三根手指放到陈辉的手中。陈辉彻底失态地握着常月的手不肯放了。常月斜眼看着梁健,有种求救的意思。梁健知道常月不是简单的女人,本不想救她,但陈辉这种情况很丢市府办的脸,他就支开说:“陈辉,麻烦你帮去收发室看看,有没新的通知和报纸?”
陈辉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常月的手:“好的,梁处长。”
陈辉从开始时是梁健的死对头,到后来心甘情愿地在梁健手下当下手,这也是让梁健感觉欣慰的一件事情。陈辉忍不住在门口,又回头瞄了眼常月。梁健也不怪陈辉,只要是个男人,第一次见到常月这般妖艳的女人,总会有些想入非非的。
陈辉走开之后,常月朝梁健说:“你们这里的男人都这样?”梁健笑说:“全世界的男人不都这样?常月女士,请问你来市府办是来办事吗?”
常月嫣然一笑:“没事就不可以来啦?不是说,人民政府是人民的吗?我们想来就可以来,对吧?”常月的眼睛是会说话的,也是很有杀伤力的,但梁健对常月本就有些提防,根本不去接。
梁健说:“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也可以。说真的,你是来找宏市长的吧?”梁健知道,常月一直想要缠住宏市长这棵大树,以往常月的种种动向都说明了这一点。
这会宏市长就在办公室里,如果常月说要找宏市长,他还真不好不去汇报。梁健正想着以什么理由搪塞常月,却听常月说:“我不找宏市长,我是来找你的。”
梁健惊讶:“找我?”常月目光妖娆地在他脸上流转:“怎么?不可以啊?”
“梁健,你过来一下!”宏市长的声音,忽然从办公室里传过来。梁健回应道:“我马上过来。”
常月听到宏市长的声音,故意颇为大声的道:“梁健,那我在这里等你哈!”
宏市长那边没有声音了,接着见他出现在了梁健办公室的门口,看到常月,他也颇感奇怪:“常月?你怎么在这里?”
上次常月离开宏市长宾馆房间后,宏市长也没有再跟常月见过面,这位尤物突然出现在了市政府,宏市长心里不由起了些涟漪。常月看着宏市长道:“宏市长,你好。”
“你是来?”宏市长问道。常月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今天我正好来镜州,顺便就来看看你们。”宏市长说:“那你要不要到我那里坐坐?”常月说:“宏市长,你肯定很忙,我在梁处长这里坐坐就行了,他说还有事情找我谈。”
宏市长朝梁健瞧了瞧,很有意味地对常月说:“那好,你先坐。如果你待会有空,来我这里坐坐也行,我今天下午有空。”
常月说:“好的。”
宏市长交代梁健联系两个市级部门的一把手,让他们明天来就有关工作做个简单汇报。梁健接了任务出来,看到常月还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陈辉还没有回来。梁健说:“宏市长现在有空,你进去坐坐吗?”
既然宏市长已经知道常月在这里,如果梁健硬是不让常月进去,恐怕不仅常月,就是宏市长对自己都会有想法了。
常月说:“不急,你先忙吧。”
常月今天竟然反常地呆在梁健这里,不知常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梁健又不好意思赶她走,只好先忙活自己的事情,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对常月说:“你有什么事要找我谈?”常月说:“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想请你吃个饭。”
梁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请我?你应该是请宏市长吧?”常月美目盼兮,瞧着梁健:“我就是请你唉!”
梁健就更加觉得不对了:“那太感谢常月女士了,只是这些天都比较忙……”常月打断梁健说:“难道比市长还忙啊?”梁健笑道:“有时候是的,我们这种工作,鞍前马后,理应比领导忙一点。”
常月皱着眉头:“我相信你会合理安排好的。明天晚上五点半,国际大酒店,不见不散。”说着常月就站了起来。梁健忙也站起来:“你不去宏市长那里坐坐了?”
常月冲梁健一笑道:“不了,宏市长很忙,我们这些小民就不打扰领导了,反正刚才也已经见过面了。”梁健很诧异,一般人能够接近领导,都会找机会去拜访的:“不好吧?常月女士,既然已经来了,你不去拜访一下宏市长?”
常月轻摇玉手:“真不去了,我这人天生害怕领导的威严。”梁健感觉常月这句话有点假,但是他又不能逮着常月往宏市长办公室里拖。
出于礼貌起见,他还是将常月送至了电梯口。常月满面春风地与他告别,正好被从收发室回来的陈辉瞧见。陈辉也兴奋地冲常月挥手,常月只是朝陈辉笑了一笑,陈辉就感觉浑身酥麻了!
电梯门关闭,梁健却没有松一口气。梁健感觉到,常月此趟出现,背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就是无法说清楚是什么!
回到办公室,陈辉这厮,还兀自在那里兴奋不已:“梁处长,不得了啊,你什么时候认识舞蹈家常月的啊?”梁健冷静地道:“认识又怎么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陈辉羡慕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梁处长,常月可是我们江中省第一大美女啊,能跟这样的美女交往,这不是人生一大快事?”梁健摇头:“谁说常月是江中省第一大美女了?你封的吧?”
陈辉说:“大家都这么说!梁处长,你有常月的电话没?能不能给我一个?我是她的粉丝!”梁健说:“我没有她的电话,下次她如果再来,你接待好了,顺便再跟她要一下电话。”陈辉受宠若惊:“真的啊……”
梁健感觉,这陈辉缺乏定力,遇事容易上头……这时,宏市长再次出现在了梁健办公室门口:“梁健……咦,常月……已经走了?”
梁健站起来,回答:“是的啊,她刚走。”这么一回答,梁健顿觉尴尬,常月来到了市府办,却没有去拜会宏市长。这会不会让宏市长心里有什么想法?
宏市长果然不解地朝梁健看了眼,只是简单“哦”了一声,就回办公室去了。
梁健眉头皱了起来,心头一阵寒冷,他多次请常月去宏市长办公室拜会,目的就是让宏市长认为常月是来看宏市长的。可常月偏偏不去,这不等于是在宏市长心里种下一种疑问,常月难道就是来拜访梁健的?
之前宏市长与常月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戏剧性的东西,这不是让宏市长对他梁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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