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膨胀了起来,黄宣只觉的血脉喷张,有想要快跑的冲动。
伯吉斯立刻感到压力倍增,俄亥俄尖叫本来是不应出现在这样的比赛中的,只是因为1000万美金的赌注,伯吉斯方才答应了鲍勃出师,可是谁能想到,一匹混血马竟然紧紧的追在了身后。
卡尔顿赛马场的绕圈纵向直道是900米(另一个边为600米),所以在3000米的比赛中,赛马需要经过7个弯道,伯吉斯缓缓的将身体向左倾去,速度很慢,幅度很轻,但却足够带给马匹有效的向心力支持。
与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伯吉斯的冠军头衔来自英国“平地骑师锦标赛”——世界骑师最高荣誉——拥有这样的头衔,他每年可以参加1000多场次的比赛,比很多马主的收入都要高。
第4个200码线的位置,伯吉斯提臀收腰,想要帮助坐骑加速,但到了这个时候,赤兔岂容它马在自己身前,一阵清风抚过,伯吉斯就惊讶的发现,自己被一块阴影遮挡住了。
典韦也许不能在直道上比正规训练的骑师更出色,但在弯道等特殊地段,他的经验远比普通的骑师好上太多,而对于赤兔而言,左突右冲才是使命所在。
第一个弯道通过,两匹马已经齐头并进了。
嘉拉迪亚雀跃的叫道:“粉红兔追了上来……”
埃里森不合时宜的加了一句:“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大象。”
黄宣则轻轻抓住嘉拉迪亚的手,以免她捏疼自己。头上大汗则的想到:粉红兔的名字一定是她起的。
欢呼声如雷一般的响起,解说切合时宜的喊道:“1000公尺,来自中国的重型马粉红兔的速度是1分01秒,上帝,它在最后200米还跑了个弯道。”他顿了一下,接着道:“马会将停止下注,最后的赔率是3:1,我很后悔在开始买错了马。”
更多的人叫了起来,赤兔的头昂了起来,马尾也高高的昂起来了。据说过去的马倌会将马尾打结,让其有节奏的拍打马尾,起到鞭打的作用,但典韦显然不需要这样做,他已经如同变形金刚一般的超越了“俄亥俄尖叫”。
解说员也有些疯狂了起来,他用甚至有些变调的英语喊道:“粉红兔超过了俄亥俄尖叫一个马头,现在是半个马位,是我说话的速度太慢了吗?它已经超过了整个马位,女士们、先生们,重型马粉红兔在第6个200码线位置超过俄亥俄尖叫,并且差距在逐渐拉大。‘俄亥俄尖叫’是‘荷里活草地大赛’的冠军,它还有一个‘希望锦标赛’的官军,就在去年,它获得了‘日蚀短途马王’的桂冠,让我看看……,今年三岁的俄亥俄尖叫职业生涯总奖金860万美金,如果今年它能获得更多一个日蚀马王的头衔,它的身价将上升为7000万美金……,但就在10秒前,10秒前,这匹棕色的马王被一匹重型马在1000公尺的位置上赶超,现在它们的差距在逐渐拉大,粉红兔,所有人都在看着粉红兔,看看它骄傲的脖子,这是一匹体重650公斤的混血马,它来自中国,在我手上的资料中,它的先祖没有一个是纯血马,天哪,整个肯塔基都要被颠覆了。”
肯塔基是整个美国赛马最昌盛的地方,也是大多数马场的所在地,那里有优良的牧草和运作优良的比赛机构。
在第二个转弯的时候,赤兔发挥出来自重型马的优势,身高腿长的它只用三个跨跳就绕过了弯道,马克惊呼了一声,双手捧着头道:“它是在参加障碍赛吗?”这是个已经深入比赛的家伙。
在马匹们第二次经过观众席下的时候,已经被彻底的扯成了纵队,赤兔一马当先,拉下俄亥俄尖叫至少200码,场上逐渐静了下来,只余节奏性的马蹄声和轻轻拂过的微风。
但那灼热的空气却一点都没有转凉。
2000码位,等待许久的人们都将视线投降大屏幕,只等待了1秒钟,两个硕大的罗马数字出现在那里——51。
解说员几乎是用吼叫的道:“来自全世界的先生们,1秒钟前,1秒钟前,来自中国的重型马粉红兔刷新了世界纪录,它刷新了世界记录,1000公尺51秒,比世界最好记录提高了3秒钟,这里是佛罗里达州卡尔顿赛场,一匹非纯种马在3000公尺赛中,中圈成绩为51秒,在此过程中,它经过了两个弯道,先生们,我们要见证新的日蚀诞生吗?”
日蚀是纯血马史上的奇迹,现代纯血马有95%都可以追溯到它身上,剩余的5%中,大多数的家谱中也会出现“日蚀”的名字。所以日蚀被称之为纯血马之父,它的骸骨至今仍被英国赛马会、剑桥大学等博物馆珍藏。
麦利威瑟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马克则显的有些语无伦次,埃里森呆了很久,终于道:“俄亥俄尖叫放弃了。”
黄宣并不太明白埃里森是怎么看出来的,现在看起来,那匹属于鲍勃的纯血马仍然在奋力奔跑着,只是两匹马的距离逐渐拉大,在第二圈结束的时候,200码几乎是不可逾越的。
有的马此刻方才开始提速,毕竟第4名也是有奖金的,不过大多数马的节奏都被打乱,例如俄亥俄尖叫,在黄宣看来,它似乎是力气不济要被位于第三的栗色马追上了。
赤兔仿佛是一个人在奔跑,就像是在草原上带着马群一样,典韦无须做出职业骑师的动作,只是随着胯下的马匹轻轻的动着,一人一马就如风掠过。
黄宣抽空向鲍勃和艾肯看去,两个人的嘴紧紧的合着,眼神一瞬不移的看着赛场,但就如他们身边喃喃自语的安德鲁一样,三个人的眼中都没有什么神色。
这匹“俄亥俄尖叫”恐怕也是属于汉弗莱家族而不是鲍勃本人的,就像是黄家的很多三代子弟一样,能拿出100万美金花销的人很多,但能够拿出1000万美金的人,即便是已经成年的黄历铭等人,也是吃力的紧。
也许是感受到了黄宣的目光,艾肯猛的转过了头,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嘉拉迪亚无意识中拉住黄宣胳膊的手。
艾肯立刻将头扭了回去。
“最后两百码。”解说员的呼声也显的疲劳起来,赤兔远远的超过了俄亥俄尖叫600码的距离,几乎是一个半圈,胜负已经确定无疑。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赤兔马冲线的那一刹那,嘉拉迪亚连挎包掉下了肩头也不管不顾,只是紧张的抓着黄宣手。
10秒钟后,鼓掌欢庆声霎时间响起。
赤兔带着它天生的优雅与健美,如同从半空中落下一般冲过了重点线,并毫不停止的继续冲了出去。
“300万美金。”麦利威瑟也高高的跳了起来,马克则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嘉拉迪亚猛的搂住黄宣,希腊式的红唇激动的印在黄宣脸上,小黄同学原本也在欢跳中,却被一个柔软给击落了。
马场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嘉拉迪亚也羞涩了起来,黄宣哪里还知道矜持,右手探出,控制住水神的脖颈,头就凑了上去。
点点红唇,似甜非甜,却将全身激鼓的劲力都泄了出去。
黄宣额头向前点着,去碰嘉拉迪亚长长的、颤抖中的睫毛,嘴唇则用力的吸着,好似要将对方的力量全部吸过来似的。
很快,他就成功了,来自希腊的水神软软的倒在他的左手臂弯中,腰肢落在胳膊上的力道仿佛在鼓励着黄宣,让他愈发的冲动起来。
一朵云彩从骄阳下经过,有若为两人遮挡阳光一般,黄宣全副精神的追逐着丁香小舌,后者则略显笨拙的用着以退为进的招数。
当黄宣沉浸在这香柔的世界中时,嘉拉迪亚猛的推了推他,舌尖传来微微的痛感,他再向旁去看,却见原本的几位先生都在笑吟吟的看着他俩。
黄宣脸上顿时灼烧了起来,还是埃里森轻轻的摆着头,笑道:“看来我的确老了。”却是在回应黄宣两个小时前的话。
嘉拉迪亚却也落落大方,低着头将坎肩披好,就小心的拉着黄宣的手,可是眼睛却是谁也不看的。
黄宣只好讪笑一声,道:“赤兔赢了吗?”
“已经跑了。”鲍勃此时酸溜溜的站在旁边,在场的都是他的长辈,他自然也不能去撒泼,若是恃强比势,汉弗莱家族却也不一定能排在多少位上,至于个人,他更是不能与埃里森之类的全美富豪相提并论的,好在美国孩子已经适应了被横刀夺爱,他也尚未精神失控。
黄宣听见“跑了”则有些奇怪,再去张望,的确看不见赤兔的影子了。
马克此时已经从输了赌注中恢复了过来,先赞了两声赤兔,然后拍拍黄宣的肩膀道:“没有事的,粉红兔可能只是想要再跑跑,当年的“圣西蒙”、“秘书处”和“日蚀”都有这样的习惯,跑欢了就很难停下,经常在冲线后又向前冲出1英里。
艾肯“哼”了一声,道:“秘书处是在1000公尺比赛中领先31个马位,而俄亥俄尖叫是短途马王,3000公尺赢了,也算不了什么。”
执着的马克有些愤怒,道:“赛马是不允抵赖的,孩子。”
他用了“boy”这个词,艾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道:“我们会支付1000万美金的赌注,但同时,我们还要求比赛一场?”
“以失败者的名义?”黄宣挑起了眉毛。
安德鲁冲动的要过来,被鲍勃拉住了,后者轻声道:“还是1000万美金,我们要比1000公尺赛。”
“你可以拒绝他们。”说话的是埃里森,他的地位是在场中最高的,作为甲骨文的最大股东和ceo,埃里森是白宫常客。
这里的动静显然吸引了很多看客,黄宣偷眼看见鲁宾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立刻敏感的发现:这是展示个人资产实力的最好时刻。
用同样轻巧的声音,黄宣撇撇嘴,道:“1亿美金的赌注,参加比赛的会是飞电,一匹两岁的混血小公马,并且……”他斜看了鲍勃一眼,道:“我接受场外赌注,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和我对赌。”
“黄宣,两岁的马并不是它的巅峰期。”马丁见过那匹黄色的飞电,他劝阻道:“粉红兔的1000公尺速度也很快,只要换一个骑师,还是能赢俄亥俄尖叫的。”
“我做骑师,用飞电。”黄宣死盯着鲍勃,实际上,他的目标是鲁宾。在美国,经营赌博业同样受人歧视,但是能够如数的支付赌注,却是一种信用的表现,没有什么比显示强大的资金优势,更能吸引银行和财团目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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