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留下来(1 / 1)

烈如歌雪颈一缩,身子一矮,企图离开从迎面袭来的那团恐怖黑暗的气息。但才扭头走了一步,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直接袭上她的肩头。肩头扭了一下,动不了。

烈如歌嘴角不愉快地撇了下,只好回头,“司徒拓,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这样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

好吧,烈如歌不能自己爆破,她是心虚得只能找各种理由搪塞,希望能够找到空隙,趁机拍屁股溜走的。

“你想本王对你拉拉扯扯吗?”深邃的凤目盯着烈如歌悄悄往旁侧移动的绣鞋,黑墨般的瞳仁锋利慑人,削薄的唇瓣中溢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莫名的使人发憷。

烈如歌不禁咽口口水,在司徒拓晦暗不郁刀刃似的视线下,唯有乖巧地缩回脚,但又觉得自己太听话,显得忒么的怂。红唇嘟起,烈如歌小声套着近乎,提议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岚姨才刚解开诅咒,国师讲需要多歇息,我们在这里议事,不合适。”

闻言,放在肩头的大手直接滑落至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身形一动,两人皆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烈如歌双手被迫地挂在司徒拓的脖颈上,脚下踩红,凌举在半空,而她完全被司徒拓那伟岸庞大的身形给笼盖住,压根没有被人发现他们是一起出来的。

一会儿,司徒拓落至一座无人居住的雅致的殿宇,雕栏画廊,琼楼玉宇,多少还是残留着皇宫奢华精致的装潢。烈如歌脚尖踩在紧实的地上,方觉心中踏实了。

殊不知,她武功绝学的,方才却被司徒拓轻易制服,还被带到这个值得耐人寻味的地方,烈如歌的心里别提都憋屈了,可惜今日她交出三滴心头血,元气大伤,即便使劲浑身武值,都不及司徒拓一根手指头。

烈如歌在原地低着头,神色幽怨,脚尖画着圈圈,司徒拓已经推门而进,锋利慑人的视线再度投到她的身上。狠咬银牙,烈如歌快速在地上圈圈里面写上司徒拓三个大字,接着龇牙咧嘴,一脸不服气,不愿意地迈入。

“瞅你熟门熟路的,啧啧,这个殿宇该不是你私密约会宫里面小情人的地方吧。”烈如歌坐下,瞥着司徒拓坐如稳钟,哂笑道。

“是你派人过来劫狱的?”司徒拓转过脸,神色严肃冷沉地看向烈如歌,寒声问道,同时成功截断了烈如歌那八卦揶揄的打听。

单手支着腮帮,烈如歌大翻白眼,不屑地回道,“不是。你有见过劫狱还不走,留在牢房里面把酒言欢的囚犯啊。再说,我要是走,岂会碰上申屠无礼这株带刺的水仙花。”

“无忧公主与其侍卫,还有地牢的狱头等人,亲眼所见到你的牢房门被打开,里面还有一个可疑的男人。”最后一个词,司徒拓眸色转身,幽幽暗暗,明灭闪烁着,语气加重了几分,只是烈如歌没有察觉出来异样,九皇爷不高兴了。

话落,烈如歌低声冷笑,她明白司徒拓的言下之意,无非是在众目睽睽下她被多人见证要逃狱,即便太后中毒一事是有人栽赃陷害她,可她的逃狱之罪更为严重。

“哼,那申屠无忧带侍卫私闯落夏皇宫地牢,这应是治什么罪?只要你们给申屠无忧治罪,我多待牢房几天,老娘愿意。”烈如歌恶声恶气地道,被司徒拓护着外人的举措给彻底惹恼了。

司徒拓侧目,一瞬不瞬盯着烈如歌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此刻因为勃然大怒而染上了瑰红的绯色,比起刚才的过分白皙的苍白要好看得多,削薄的唇瓣不禁扬起一个小小弧度,冷峻如神祗的容颜上划过一丝得意,宛若偷了腥的猫。

烈如歌唇角抿着,神色幽暗,敛着一丝的严峻。申屠无离突然动手,死秃驴居然是月乌国国师,还接受申屠无忧对她下手,情魂丢失,覡术,这一堆堆的事情的发生,令天下原本的格局越发混乱紧张起来,然而她周围的每件事情都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烈如歌目的很确定,她回到丞相府,就是为了查出司徒思懿与烈如月死亡的真相,接着给她们报仇。然而,在太后中毒后,一向慈眉善目,对她关心有加的老夫人忽然变卦,要与她断绝关系,操纵锦澜背后的人对她感兴趣,按兵不动,之前的线索此刻完全断了线,根本无从下手。

难道,她真的就要带着一个未解之迷离开?她清楚,此次离开,归期遥遥不定,时间一长,更难查到当年的真相。

“你真要走?”在烈如歌苦恼思索之刻,耳边响起不算陌生的醇冷透心凉骨的嗓音,司徒拓锋利的目光带着一丝复杂与挣扎觑向烈如歌,“你……留下来,只要你有难处,需要本王帮助,本王会看在你给本王生了闺女的面上,替你出手。”

司徒拓难得对一个人如此慷慨大方,对方没有感激涕零,反而眯起双眸,仔细地审视着眼前高贵,双手沾满鲜血,却不惹尘埃的强者。

“啧啧,说的好像乐乐就是你亲生闺女,别大白天的发美梦,醒醒吧。”烈如歌冷哼,反正她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认过乐乐是他的孩子,那就别指望从她手上带走乐乐。

还有,什么叫做看在给他生了闺女的面子上,感情她烈如歌一个实力兼美貌派的大美人,就只能寒碜地给他做一个生育机器?司徒拓,瞎了你狗眼吧,你九皇妃之位老娘都不稀罕,老娘就纳闷,你哪只眼睛见到老娘弱到需要向你求助了。

当然,无条件的帮助,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下的。

司徒拓敏锐察觉到,每次说到乐乐,烈如歌宛若一只炸毛的刺猬,浑身上下都是硬刺,怒红着双眼,举凡有一人靠近,不管亲疏,她都会一口狠狠咬过去,直要人命。

斜飞入鬓的浓眉微蹙,眉间折痕加深,冷怒寸寸浮现,又隐约被压抑着,司徒拓寒声道,“逃狱之罪,本王会尽力替你压下,免除你牢狱之灾,前提是你得和身边的男子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们使暧昧随你,但乐乐还小,你做娘的,必须给她做好榜样,教会她男女授受不亲不亲之常识。”

话题又回到原点,烈如歌美眸巴眨巴眨,才反应过来司徒拓所指的暧昧不清男子是凤清尘。烈如歌诧异得懵懵然,没料到司徒拓还是个女儿控,现在乐乐还小,就连凤清尘这般可以当她爹的男子都给防起了。

烈如歌考虑到乐乐与凤清尘亲如父女的关系,倘若让两人都远离,保持着司徒拓所谓的安全距离,估计难,至少她没有办法忍受两个人轮番的唇舌攻击。

别过头,烈如歌忍着被骂后的不好心情,嘀咕着,“这事你能做成,我精神上支持你,可别找我啊。还有,我行走端正,你别一盆脏水就往我头上泼,哼哼。”

“与本王成亲,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包括你要向丞相府报仇。”突然,司徒拓寒声道,此话跳跃性太大,烈如歌不免被吓了一跳,神情唬唬愣愣的。

良久,烈如歌才找回自己的意识,青葱玉质摩挲着弧形完美的下颚。此法的确可行,凭着司徒拓在落夏的势力,打压一个丞相府,实在是牛刀小用。

大好的捷径就在眼前,烈如歌却不能肯定这条捷径是璀璨康庄,还是曲暗通花,诸多细节还需紧密慎重的思前考后。

“司徒拓,老实告诉你,我这个人优点很多,缺点很少,做事向来没有固定,高艳绝美又风流倜傥,没事喜欢调戏小姑娘俊俏小伙子的,但我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人。”

“我娘早死,有爹相当没爹,打小就一个孤儿过来,所以我得对自己负责。婚姻大事,门面可草率,但夫君不能随意,总归要过一辈子的人,两人不能做到实诚坦白相待,归心置腹,只能做到相敬如宾,这成亲多不划算,多不负责任。此事,你最好再想想,以后别总来出来谈条件,多伤感情啊。”

烈如歌小眼神觑过去,抛了个“你懂的”眼色。

当下,烈如歌是有些小郁闷,从司徒拓口中听到“成亲”二字的次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直觉上有些被催婚和逼婚的节奏,但隐约内,烈如歌也察觉到司徒拓的成亲与自己所想相差太远,不同道且不能同流合污,她认为有必要点醒他。

闻言,司徒拓削薄的唇瓣抿着,冷冽俊脸显露出一丝的庄重与迷惑,显然烈如歌的话,他是听了进去,但能不能苟同,就是另外一个问题。

见状,烈如歌扭转下一个话题,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好奇,“申屠无离作为月乌国太子,公然带兵埋伏在落夏国皇宫内,这月乌王前来是还要这个太子吗?还是准备顺着你们的意思,把这个潜在的敌人,未来的储君给消灭掉啊?”

讲到月乌王,烈如歌不禁感慨,这个中年风华男子又是个狠角色,虎毒犹可不食子,他这个长辈居然能残忍地对亲儿子下手,疑心病到达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真是没药医治了。

司徒拓俊美如铸的峻脸转向敞开的殿门外,唇角露出令人发怵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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