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毒贩的话你们也相信,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糊涂虫!”陆佳瞪着夏文杰,愤愤不平地说道。
好个嚣张的陆佳!夏文杰的脸上露出冷笑,说道:“你说毒贩是栽赃、是陷害,那为何他们就偏偏栽赃你、陷害你,而不是别人呢?”
“当然是存心报复了!”
陆佳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毕竟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常年和罪犯打交代,经我之手被抓的罪犯没有上千也过百了,或许我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们也不一定啊!”
夏文杰气乐了,点点头,说道:“看来,你是不打算交代了!”
陆佳也笑了,摇头说道:“我根本就没受贿过,夏处长你又让我交代什么呢?”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夏文杰站起身形,陆佳见状,说道:“怎么?夏处长还要对我动刑,要屈打成招吗?那样也行,不过就是希望夏处长你能给我来点狠的,我没见过的,普通的那些刑讯手段,我都不知道玩过多少回了。”
啪!柯卫煌猛的一拍桌案,身子前倾,凝声说道:“陆佳,你也不要太嚣张了,你以为我们真不敢对你用刑吗?”
“那就来吧,反正我落到你们稽核手上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处置。”陆佳身子向后一靠,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架势。
柯卫煌气得身子直哆嗦,绕过桌案,大步流星来到陆佳近前,抬起巴掌就要打,夏文杰摆手把他叫住,然后冲着陆佳微微一笑,说道:“我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
“好啊,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夏处长来让我开口喽。”陆佳笑吟吟地说道。
夏文杰没有再说话,向柯卫煌使个眼色,走出审讯室。到了外面,柯卫煌把拳头握得紧紧的,说道:“处长,对陆佳这样的人,看来只有动刑这一个办法。”
他低下头,眼珠转了转,喃喃说道:“不行,陆佳是刑警出身,对犯人,他恐怕什么样的刑讯手段都用过,普通的刑审对他未必会有效。”
顿了顿,他接着又道:“何况,市局那边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呢,一旦我们对陆佳用刑讯,等于是把口实给了市局,以叶永明的性格,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柯卫煌还真没想这么多,听完夏文杰的话,他急得直抓头发,问道:“处长,那怎么办?你也看到了,那个陆佳似乎是吃定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到了稽核局还有恃无恐,我们总不能拿他毫无办法吧?”
“去查!”夏文杰说道:“去查他的户头,还有老婆的户头,根据黄勇和孙晓佳的交代,陆佳所收的贿赂比岳三生都要多,他不可能全部花光,一定有被他存起来的部分。”
“知道了。”柯卫煌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只要把毒贩们贿赂他的钱查出来,纵然他再嘴硬,再能狡辩,也无法抵赖了。
柯卫煌按照夏文杰的意思,带着同组的严拜和林辉二人去调查陆佳以及他老婆的户头。夏文杰则回到岳三生的审讯室。
看到夏文杰进来,岳三生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对他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刚才夏文杰借他手机的做法让他颇受感动,他做了大半辈子的警察,早已做成了人精,夏文杰是什么用意,他又怎会不能领悟?
夏文杰在岳三生的对面坐下来,问道:“岳副局长打完电话了?”
“是的,谢谢夏处长。”
“岳副局长不必客气。”夏文杰一笑,问道:“对了,岳副局长知道陆佳收受贿赂的事吗?”
岳三生慢慢摇了摇头,说道:“这我真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我和他一同被带到稽核,我都不清楚原来市局里还有人和我一样,也在为化工厂……不,为那些毒贩做内线。”
这就难办了!夏文杰本以为岳三生和陆佳之间是有关联的,如果有岳三生做人证的话,那就太可信了,陆佳无论如何也抵赖不掉,可是,岳三生并不了解陆佳的事,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卫煌他们身上了。
其实,夏文杰对柯卫煌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陆佳可是刑警大队的,很清楚调查这一套流程,他现在敢如此有底气坐在稽核审讯室里,就说明他根本不怕别人查,他所收受的贿赂很可能也不在他自己的账户上。
夏文杰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陆佳疏忽了,把贿赂都存在他妻子的户头上,如此一来,也同样能定他的罪。
可是,当天下午,柯卫煌传来的消息令他大失所望。
陆佳和他妻子的户头都很干净,就是每月定期存的工资,存款还不到十万块,这与黄勇和孙晓佳交代的数百万行贿金相去甚远。
夏文杰不甘心,又让柯卫煌三人去调查陆佳这头的亲属以及他妻子那头的亲属,只要是和他们家沾亲带故的人都要一一核查,看陆佳是不是把赃款存在亲友的账户上。
这一下查核的范围就太大了,也不是一天之内能查完的。在柯卫煌等人紧锣密鼓调查的时候,夏文杰也没让陆佳闲着。
他是没对陆佳用刑,但也没让人睡觉,他把二处的人员排好班,一天四班倒,轮流看看陆佳,只要他有要睡觉的意思,就马上把他弄清醒。
一个人如果一天两天不睡觉或许还能抗得住,如果三四天都不让睡觉的话,那谁都受不了,这属于是软性质的刑罚,不打你不骂你,但就是让你难受。
一连两天过去,柯卫煌、林辉、严拜三人把陆佳以及他妻子陈秀娟的亲属查了个遍,仍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谁的账号上都没有来历不明的巨资。
这一下,别说二处的人一筹莫展,就连夏文杰也头痛了。
两天后,他再次来到陆佳的审讯室。此时,陆佳的双手是被拷在暖气管子上,即蹲不下去,又站不直身,身体始终都是躬着的,要命的是,他已经长达三天没有合眼了。
他现在看夏文杰都是重影,弯曲的身躯来回摇晃着,如果双手不是被牢牢的拷在暖气管子上,他这时候早就摔到地上了。
不过,他仍冲着夏文杰咧嘴笑了,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想扣押我到什么时候?要么,你就拿出确凿的证据压死我,要么,你们就立刻放了我,如果你们现在肯放我,我不会把在稽核的遭遇讲出去的,大家在面子上也都好过,如果再这么折磨我,我……我一定上告,我一定把你们稽核对我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是吗?”夏文杰根本不受他的威胁,他笑呵呵地说道:“陆佳,你放心吧,既然我让你进了稽核局,就没打算再放你出去,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就拖好了,我有得是时间,倒是你不知道还能再挺上几天。你应该很清楚,长期不能睡眠,心脏早晚会承受不住,早晚都会枯竭,我倒也想看看,你在临死之前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么强硬!”
“你这是谋杀!”
“就是谋杀你又能怎样!”夏文杰脸色沉下来,逼近陆佳,一字一顿地说道:“这里是稽核,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你死了,对我而言只是一份报告的事,仅此而已。”
“你……你……”陆佳脸上的从容消失,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在稽核局里,他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夏文杰真要存心整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夏处长,我们远日无仇,近日不冤,你,你又何必这么搞我?”
陆佳的口气软化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放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受贿过,那些毒贩确确实实是在诬陷我,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的话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被车……”
不等他把话说完,夏文杰已转身向外走去。
“夏处长?夏处长……”陆佳连叫了数声,夏文杰没有任何的回应,头也不回地走出审讯室。
现在,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挺佩服陆佳的,这人的骨头可真够硬的,三天没睡觉了,还能伪装得丝毫不露破绽,心理素质之过硬,不愧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
只可惜,他这身出类拔萃的本事没有用在正道上,全用在怎么为自己狡辩上了。
夏文杰出了审讯室后,托着下巴,边走边考虑,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陆佳交代一切呢?
不仅他一个人犯愁,整个二处的人都在犯愁。目前二处就被阻在陆佳这里了,反观一处,各项案件可是办得风升水起,连连告捷。
虽说办案不是在竞争,更不是在比赛,但是二处的人也不想落在一处的后面。
当夏文杰回到二处办公区的时候,众人都在,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皆无精打采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夏文杰环视众人一眼,感觉大家的情绪太低落了,他随即用力地拍了拍巴掌,大声说道:“大家不要灰心,只要做过,一定会留下线索,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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