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在李景涵的陪同下,夏文杰、格格、月月三人去了皇朝夜总会。在p市,皇朝夜总会的规模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门口的空地全部被停放的车辆占满,进入其中,里面的空间也大,差不多有正规的篮球场大小,最里端是舞台,周围是散座,二楼除了散座之外还设有许多的包厢。夜总会内部的装修非常豪华,大理石铺地,遍布棚顶、墙壁的灯光五颜六色,美轮美奂,供客人使用的桌椅、杯盘也都是价值不菲的高档货,看得出来,夜总会的老板在装修上颇下了一番苦功夫。
夏文杰四人进来之后,在服务生的指引下,他们在一处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看舞台上的演员只能看到侧面,不算是理想的位置,但看舞台正面的散座倒是很方便。
点了四扎啤酒,把服务生打发走,李景涵冲着舞台正前方的一处座位努努嘴,低声说道:“杰哥,那个人就是常乐虎。”
夏文杰、格格、月月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舞厅正前方偏右的沙发上坐着一名打扮随意的汉子。外面穿着夹克,里面是t恤,下面休闲裤、休闲鞋,由于他是坐在那里,看不出来他的身材有多高,不过看体型似乎很粗壮。向脸上看,此人谈不上英俊,倒也不难看,眉毛又粗又浓,眼睛炯炯有神,大鼻子大嘴叉,其样貌给人一种粗犷的感觉。
在他左右,还坐着几名青年,和他有说有笑,还不时地向他敬酒。
李景涵向夏文杰身边凑了凑,说道:“和常乐虎坐在一起的应该都是他手下的兄弟,我只认识其中的一个,那个脸上有疤的人叫邵正义,和常乐虎几乎是形影不离。”
夏文杰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下头。
这时候,舞台上的二人转表演结束,主持人走上来,笑容满面地说道:“接下来,请在座的各位朋友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市著名的青年歌手凌舒洁!有请凌小姐!”
主持人话音还未落,台下已是掌声雷动,尤其是坐在常乐虎身边的那几名汉子,一个个咧着大嘴,一个劲的拍巴掌。李景涵一笑,说道:“杰哥,女主角登场了。”
夏文杰举目向舞台上看去,随着主持人退到一旁,由后台缓缓走上来一名白衣女郎,她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苗条又修长,尤其是穿上一身白色的晚礼服,即显得雍容华贵,又清纯靓丽,高高挽起的秀发随意地垂下几缕,非但不显得凌乱,反而还透出一股慵懒的风情,看她的样貌,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但也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美女,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圆,看上去水汪汪的,似能把人淹没在其中。
看清楚凌舒洁的模样,夏文杰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她会引起张奎和常乐虎的爱慕了,想必爱慕她的也绝对不止这两个人。
随着凌舒洁的出场,夜总会里的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掌声和哨音不断,不时有客人举手,向服务生买花,十多名服务生在各座位之间来回穿梭,忙得团团转。
夜总会里的花并不算贵,十元一支,只一会的工夫,舞台上的玫瑰花也摆成好大一堆。
常乐虎身边的一名大汉向他耳语了几句,然后抬起手,叫来附近的一名服务生,抽出一打百元钞票递给他。
很快,服务生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跑上舞台,放到凌舒洁的旁边,然后又向台下的常乐虎那处座位指了指。
凌舒洁顺势看去,坐在沙发上的常乐虎下意识地挺了挺身形,并向她挥手一笑。
二人目光相对,凌舒洁也乐了,并对他会心地眨了眨眼睛。看得出来,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很熟了。就在这时,又有一名服务生走上舞台,台下也随之响起一阵惊呼声。
这名服务生是推着一辆小车上来,车上密密麻麻装满了玫瑰花,数不清楚有多少朵,看上去就如同一辆花车似的。
随着这名服务生把一车的玫瑰花推上舞台,夜总会的外面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位,三十左右的样子,身材高大,顶着一颗大光头,不过他的光头并不难看,主要是他的模样很英俊,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唇薄如刻,脸上似笑非笑,英俊又带着一股邪气。
看到他,李景涵的眼睛顿是一亮,小声说道:“杰哥,另一位男主角也到了,这个人就是张奎。”
“哦?”对此夏文杰倒是很意外,他本以为张奎是个满脸横肉、凶相外露的大汉,没想到他的年龄并不大,而且模样也生得俊秀。张奎带着一干手下大咧咧地走到舞台前,举目看向台上的凌舒洁,问道:“舒洁,喜欢我送你的花吗?”
凌舒洁嫣然一笑,说道:“谢谢张先生。”
坐在角落里的夏文杰能看得出来,凌舒洁对常乐虎的笑和对张奎的笑不一样,对前者出于真心更多一些,对后者则完全是礼貌性的虚假的笑。
看明白这一点,夏文杰心中暗笑,他向四周观望,随口说道:“这家夜总会还真不错,在我印象中,d市好像没有这么大的夜总会吧?”
格格看着舞台那边,心不在焉地说道:“杰哥,d市的地皮多少钱,p市的地皮才几个钱,要想在d市开一间这么大的夜总会,估计也只能去郊区找地方了。”
夏文杰耸耸肩,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我挺喜欢这家夜总会的,就是不知道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肯不肯割爱。”
听闻这话,格格立刻收回目光,惊讶地看着夏文杰。李景涵吞口唾沫,说道:“杰哥,皇朝夜总会的背景可不简单,大老板是市局局长,另外几个参股的股东也不是等闲之辈。”
夏文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此时,张奎已带着一干手下坐到舞厅正前方偏左的座位上,他敲起二郎腿,斜眼瞥了一下旁边座位的常乐虎,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常乐虎听清楚的,说道:“我说常乐虎,你他妈的是属跟屁虫的吧,怎么舒洁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呢?”
此言一出,坐在常乐虎左右的几名大汉脸色同是一变,齐刷刷地握起拳头,脸上带着刀疤的邵正义作势要站起身,常乐虎拉了下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冲动。
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道:“我道是谁家的狗链子没拴住把一条疯狗放出来乱咬,原来是奎哥在这说话,对不住,刚才兄弟没注意,失敬失敬!”
咣当!被张奎握在手中的杯子突然掉落下来,摔在桌面上,杯子倾倒,里面的酒水也洒了一桌子,他慢慢扭过头去,闪烁着寒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常乐虎。
与此同时,张奎周围的大汉们纷纷把手伸入怀中。见情况不对,早已站在附近的夜总会经理急忙走上前来,满脸堆笑,说道:“呦,这不是奎哥吗?今晚奎哥大驾光临,真是让鄙店蓬荜生辉啊,哈哈!”说着话,他目光落在倾倒的酒杯上,他回手拉过来一名服务生,厉声训斥道:“你们怎么搞的?杯子没擦干净都送上来,赶快去给奎哥换个杯子!”
服务生连连答应着,把倒在桌子上的杯子拿起,并把洒在桌面上的酒水快速擦拭干净,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夜总会经理赔笑着说道:“奎哥,对不住,对不住,是下面人做事没做利索,奎哥的这顿酒我来请。”
“哼!”张奎终于收回落在常乐虎脸上的目光,哼笑出声,说道:“老贾,你觉得我会差你一顿酒钱吗?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下次,在我订的座位旁,最好不要放我讨厌的人,不然的话,小心我不客气。”
“是、是、是!奎哥,你大人有大量,这点小事也别往心里去嘛!”夜总会经理点头哈腰地说着好话。张奎向他挥了挥手,夜总会经理识趣地退开了。
“奎哥,常乐虎算是个什么东西,不仅和奎哥争女人,还他妈的敢对奎哥出言不逊,咱们就在这办了他得了!”张奎身边的一名大汉低声说道。
“在这不行,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张胖子的面子还得给几分。”张奎慢悠悠地说道。他说的张胖子是指张贺华,也就是p市市局的局长。他眯了眯眼睛,凝声说道:“常乐虎我是早晚要收拾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段时间,罗培九已一再警告张奎,做事要收敛,最好是不要生事,免得麻烦,给了天道社和英杰会可乘之机。罗培九可是总部外堂的干部,他的警告张奎还是忌惮三分的。
角落里的夏文杰,把张奎和常乐虎之间的明争暗斗看得一清二楚,他暗暗点头,李景涵说得没错,常乐虎的确是个可用争取的人。他对李景涵道:“小李,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和常乐虎谈一谈,看他愿不愿意与我们联手,共同对付东盟会,如果他愿意,你可以承诺他,等我们拿下东盟会的堂口,以后可以交给他来管理。”
“如果他不愿意呢?”
“那他就只能等张奎手中的那把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了。”说着话,夏文杰抬起手来,叫来服务生,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过去道:“代我向凌小姐送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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