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这次贵帮只是损失了一个种植罂粟的地方,还远没到生死存亡的地步。”所以你们也不会急于和我拼命的!夏文杰在心里补充一句。
他话锋一转,又道:“至于你们以后的毒品来源渠道,那就靠你们自己去想办法了,不过北方的毒品渠道你们基本走不通,也只能谋求南方的进货渠道了。不要奢望我能为你们提供缅甸的渠道,我最多能做到的就是不干预,不过,这个不干预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什么条件?”正如夏文杰所说,俄罗斯、蒙古那边的毒品进货渠道他们很难打通,老虎帮在俄罗斯、外蒙的势力不容小觑,有老虎帮在,北方的货源渠道基本是死路一条。北方不行就只有南方了,南方的毒品货源主要来自缅甸,而夏文杰与缅甸的军阀又有很深的关系,如果夏文杰从中作梗的话,对于东盟会而言,南方的货源渠道也是死路一条。只要夏文杰能做到不干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穆一琰的神经紧绷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夏文杰。
“和穆先生刚才提出的条件一样,我的条件也是两条。”夏文杰笑呵呵地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第一,贵方的势力必须退出j省……”
他话音还未落,雷武和张艳红、曾欣三人不由得齐齐皱起眉头,j省是东盟会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退出j省,东盟会就等于是打开了自家的门户,敌对势力随时随地都可能从j省进入h省。他们大眼瞪小眼地怒视着夏文杰,异口同声道:“夏文杰,你也别欺人太甚,做的太过分了!”
夏文杰理都不理他们,对穆一琰继续说道:“第二个条件,我希望贵方能效仿南天门,把贵方旗下的娱乐场所全部转让给天道公司。”
如果说他的第一个条件还能让穆一琰勉强忍受得话,那么他这第二个条件让穆一琰也受不了了。后者眼睛眯起,双拳紧握,连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里。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夏文杰,幽幽说道:“夏先生不觉得自己的胃口太大了些吗?不久前你才刚刚霸占了南天门的场子,现在又调转过头,要来霸占我们东盟会的场子,你以为我们东盟会和南天门一样好欺,可以任你宰割?”
夏文杰淡然一笑,柔声说道:“据我所知,贵方旗下的娱乐场所其实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十家吧,与南天门旗下的场子比起来,相差甚远!”
张艳红忍不住含愤接话道:“这不是场子多少的问题,而是……”
“而是面子问题对吧?”不等她说完话,夏文杰打断道:“道上的人常说面子比命重要,可是真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人们就能体会到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命都是最重要的,只有保住命才能保得住面子,如果连命都没了,还要面子有什么用?”
说着话,他又看向穆一琰,含笑说道:“穆先生不必立刻给我答复,我可以等,穆先生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想穆先生应该知道在哪里能找得到我。”
穆一琰盯着夏文杰许久,他深吸口气,说道:“j省我可以让给你,但是场子的问题……”
夏文杰打断道:“穆先生,你要知道我现在并不是在和你商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接受我的条件,我们还可以继续谈下去,不接受,我想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穆一琰凝声说道:“夏先生是在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南天门在逼你,是老虎帮在逼你。”夏文杰说道:“现在南天门已经恢复货源,社团的局势正在趋于稳定,对贵帮展开反击是早晚的事,而北面的老虎帮更是虎视眈眈,觊觎贵帮的地盘已好久,在没有货源的情况下,贵帮短时间内还可以凭借多年累积下来的家底维持现状,可是贵帮又有多少的家底可以一直耗下去?穆先生好好想一想吧,我开出的两个条件是不是真的那么难以接受。”
东盟会有那么多帮众,每天要吃要喝要花要玩,这得是多大的开销,靠贩卖毒品养活数目这么庞大的帮众当然不成问题,而一旦没有毒品可卖,东盟会又拿什么来养活他们?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穆一琰清楚毒品对于社团的重要性,夏文杰也同样很清楚,所以他相信哪怕自己开出的条件再苛刻一些,到最后穆一琰也是会接受的。
夏文杰看看手表,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说话之间他站起身形。
见状,穆一琰作势要跟着站起身,夏文杰向他摆摆手,含笑说道:“穆先生不用起来送我,小心被误伤。”说着,他还特意指了指窗外。穆一琰脸色微变,刚要站起来的身形又坐回到沙发上,他凝视着夏文杰,一句话没说。
夏文杰满面轻松地说道:“穆先生放心,等我离开之后,我的人自然也会跟着我离开,如果我走不出去,我还是那句话,这个房间里的人,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穆一琰淡然一笑,幽幽说道:“夏先生,如果我要杀你,就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了,你也不可能见得到我。”
夏文杰点点头,耸肩而笑,说道:“穆先生请再好好考虑一下我开出的条件,告辞。”说完话,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张艳红、曾欣、雷武三人不约而同地向前倾了倾身子,齐刷刷地看向穆一琰,以眼神询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把夏文杰就这么放走。
穆一琰稍微抬下手,向张艳红三人轻轻摆了一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杀掉夏文杰并不能解决东盟会的燃眉之急,而且东盟会的敌人也不止夏文杰这一个,何况楼外还埋伏着对方的狙击手,此时杀掉夏文杰是易如反掌,但他们四人只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穆一琰看向夏文杰离去的背影,振声说道:“夏先生提出的条件太苛刻,就算我能接受,下面的兄弟们也无法接受,我奉劝夏文杰一句,适可而止,蛇去吞象只会撑破自己的肚皮。”
往外走的夏文杰仰面而笑,什么话都没说,只头也不回地向后挥挥手,算是对穆一琰‘劝告’的回应。看得出来,穆一琰显然还没有被逼到份上,他现在还是有所倚仗。
这次夏文杰和穆一琰的商谈毫无结果,穆一琰提出的条件,夏文杰无法接受,而夏文杰提出的条件,穆一琰也无法接受。
双方的态度处于僵持状态,如此一来,双方在j省发生的争斗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穆一琰的打算是在j省击溃夏文杰一方的势力,己方重回l省,直接威胁夏文杰的老巢,如此一来,主动权就牢牢掌握在己方手中,夏文杰必须也只能做出让步。
夏文杰的想法和穆一琰不谋而合,在他看来,己方只有在正面堂堂正正地打败东盟会,才能让穆一琰乖乖就范,全盘接受自己提出的两个条件。把东盟会的势力彻底逐出j省,也等于是断了穆一琰反败为胜的唯一指望。
可以说夏文杰和穆一琰都把j省作为逼迫对方做出让步的砝码,两个人都希望己方的势力能在j省大获全胜,这一场争斗也势必决定着双方以后的命运。
夏文杰走出办公室,看到赵东还被两名黑衣大汉挟持着,他对那两名大汉一笑,问道:“可以放开我的兄弟了吗?”
两名大汉谁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看向挟持夏文杰的那名妙龄女郎。后者脸色阴沉,举目看向办公室里的穆一琰,后者面带苦笑,向她微微点下头。
妙龄女郎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沉默了好半晌,方没好气地喝道:“放开他!”
得到她的授意,两名大汉这才把赵东放开。夏文杰走到妙龄女郎近前,站定,笑呵呵地把手伸到她的面前。妙龄女郎气得牙根痒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做什么?”
“我们要走了,你是不是也该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夏文杰含笑问道。
妙龄女郎怒视着夏文杰片刻,对一旁的手下人狠狠甩下头,一名黑衣大汉走到夏文杰近前,将一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他。
夏文杰接过来,打开塑料袋向里面看了看,他和赵东被搜走的东西都在里面,他满意地点点头,提着塑料袋对妙龄女郎笑道:“好了,不必送我,我们后会有期!”
再见面时,我一定会杀了你!妙龄女郎瞪着大摇大摆离去的夏文杰和赵东,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但老大不下杀他的命令,她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且说夏文杰和赵东,乘坐电梯下到一楼,走出电梯轿厢,向外面一瞧,一楼的大堂里也站着不少人,即有身穿制服的保安,也有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许多人手中还提着警棍,冲着夏文杰和赵东又是瞪眼,又是咬牙。
见状,赵东的神经绷紧,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硬邦邦的,夏文杰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他边慢慢向前走着,边低声说道:“别慌,穆一琰不下令,他们不敢把我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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