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户,苦竹茅舍。
寂静,熏香。
宽大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件很有历史古朴气息的乐器,不是古琴,竟是古筝,一架古筝摆放在这样的场合已经有些让人奇怪,可是木桌前坐着的却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一个小男孩。
须佐流云!
他的眼神很安静,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在古筝上轻轻跳跃,随之而发出的便是典雅气息的音乐,没有一丝杀伐之气,平静而柔和。小男孩的脸色也随着音乐的旋律而越发显得神圣。
木桌前还坐着三个人,为首便是最神秘最年轻的大宗师雾隐知秋,她身后便是雾隐桃花和那个叫做破空的青年。女人脸颊粉若桃花,男人面目清秀,好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儿。
“铮”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柔和音乐戛然而止,须佐流云小男孩的面色有些苍白,胸口急剧喘息,竟是有些紧张,回头看着自己的师傅:“对不起。”
竟然又失败了,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每次弹到此时便会气血不宁,不能再控制住自己的心神而出现杀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更不是姑姑想要的结果。
“算了,可能是我太过强求!”雾隐知秋的脸色微微阴冷,却并未生气,叹口气,想起先前那个男人的话,忽然抬头看向雾隐桃花:“你便效忠你的新主人吧。”
一句话,不带烟火气,却石破天惊,将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圣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雾隐桃花不敢多说,点头答应,可是看着圣姑的眼神还是充满了询问,她是真的不明白,圣姑为什么会忽然改变的主意?她不是不想要自己追随那个中国男人吗?
“既然已经宣誓,而且是血誓,你的命便已经是他的,何必再问!”雾隐知秋淡然说道,站起身来,走到茅舍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悠悠水雾:“从今天开始,桃花你便不再是我家族之人,可以放心的去追随你的主人,听从他的命令,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好好的旅行一个守护忍者的职责,我雾隐家族是绝对不会出现叛徒。”
雾隐桃花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眼神巍巍然,脸色苍白。
被开除出家族,从此不准再说是雾隐家族的人员?这样的决定竟然是发自自己最崇拜的圣姑之口,圣姑这一次中国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后的转变怎么会如此之大?
她的心里惶恐,嘴角微微苦笑,站起身,悄悄的向外走去,什么都没说,也不敢说。在家族里圣姑便是超然的存在,她说出的话便是圣旨,没有人可以扭转她的决定,包括族长!
“那个人不简单,你跟着他,也不用后悔!”
看着雾隐桃花离开的背影,雾隐知秋微微叹气,轻声说道,不远处的雾隐桃花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纵使她再不明白再不清楚,此时也听出来,圣姑对于那个男人的肯定,一个竟然可以让圣姑如此器重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是她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事情。
“破空,你可是觉得我的决定有些不近人情?”雾隐知秋转身,看着已经起身站在自己身后,脸色恭谨的那个青年。
从自己宣布隐身在苦竹茅舍开始,除了雾隐桃花这个青年便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这个禁地的宠儿。
“破空不敢!”青年维诺,不敢抬头。
雾隐知秋苦笑一声:“终究还是不敢,却并不是不想!”
“我!”青年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抬起头看着圣姑:“圣姑,破空还是不能理解圣姑您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桃花纵使错了,可毕竟事出有因。以前便是您教导她不要盲目的崇拜忍者,可是现在您却”
“那个男人不简单!”雾隐知秋只回答了他这么一句模糊的话,便不多说!
“圣姑的中国之行莫非出了意外?”破空抬头,虽然忌惮,却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
“恩?”雾隐知秋的身子一颤,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阴冷,看向这个狂妄的男人,严重杀气十足,破空的脸色瞬间一变,赶紧低头,他忽然间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看似平常的女人其实是一个超然的存在。他刚问的话已经触犯了她的禁忌!
一时间,茅舍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起来,无处不充满了摄人心魄的寒冷!雾隐知秋浑身冰冷的看着破空,破空则用力的垂头,大气不敢出。而须佐流云依旧坐在古筝前,只是眼神奇怪中带着杀气,手中下意识的抓紧身畔木刀,盯着破空,似乎准备随时致命一击!
“呵”
终于,茅屋里的气氛随着雾隐知秋的一声苦笑消散无踪,破空微愣的抬头,而木桌前的须佐流云则是更加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姑姑。
“那个男人很不简单,前几日我去中国,他便生生抓住了我。”雾隐知秋一句话卷起惊涛骇浪,屋子里大小两个男人顿时目瞪口呆,完全震惊的看着圣姑,竟是不敢相信她嘴里说的话是真的。
雾隐知秋脸色在微微一阵失神之后,继续道:“因为他放了我,所以我便送他一个雾隐桃花。他伸手厉害,可毕竟在人单势孤,如果真的有人暗中做手脚,难免会出现意外。桃花擅长刺杀,有了她,他自然便安全许多。”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连须佐流云也不敢开口。圣姑被抓,而因此只能送了一个雾隐桃花这样的超级杀手去保护他,这件事情怎么看着都像是那个男人赚了,可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却是怎么看着都是男人吃亏。
“好了,你去吧。”雾隐知秋竟是不给破空消化这些消息的时间,一摆手,下了逐客令。她没有叮嘱破空要守口如瓶不准说出今天所知道的事。
破空悄无声息的离开,他自然也绝对不敢出去随便乱说。而他也知道,就算是他说出去,也绝对不会有人肯相信。
圣姑,是何其超然的一个存在,怎么可能会被擒?
直到人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和须佐流云,雾隐知秋嘴角终于苦涩的笑了出来,漫步走到小男孩身边:“你可是奇怪姑姑为何会对破空说这件事?”
“恩!”
“因为我若是不说,雾隐桃花一定会做傻事,而她一旦做傻事则一定会死,我不想看见她死。和破空说这些,因为我知道他纵使不会告诉别人,可是一定会去告诉桃花,也只有桃花才会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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