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何佳人给小张打了电话，“小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张此刻正在楼下呆着呢，根本没有买药，在小区花园里遛弯儿呢，“嫂子，你多照顾一会儿陈导，好些药店都关门了，我还在找呢。”

“可我想回家了。太晚了，不好回去了。”何佳人打开窗帘看看夜色。

“那个，嫂子啊，我再试试能不能买到药，不过，如果实在买不到，我就回自己家了。反正有嫂子照顾着呢。就这样吧？”小张心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如果让他们独处，旧情复燃，自己也算是完成了陈总和夫人交待的任务了。

“等会儿，”何佳人有时候憨，但是不傻，她算是明白了小张是个骗子，“陈秋和好像很不舒服，你赶快回来，我拖不动他，看样子怕是要去医院。你快回来。”

听何佳人语气急切，小张也吓着了，难道真的很严重，妈呀，要坏事！他赶紧往回跑。

等看到陈秋和只是睡着了，头也不烧，人也睡得好好的，小张放了心，“嫂子，你帮陈导换下睡衣吧。”一回头，人早没了。

出来看看，人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何佳人把自己的零碎东西收拾了两个大袋子带走，取了一个新的外套穿上，“小张啊，时间不早了，我家里还有事……”

正说着，忽然听见打雷声，何佳人感觉不妙，打开客厅的窗帘，瓢泼大雨已经倾盆而下，朝下一看，小区里的人已经迅速往回家跑。

“早不下，晚不下，我出门你就下，天气都跟我作对。好烦啊！这一晚上是在干什么啊？！”何佳人知道不能马上走了，只好等雨停。再一看表，十点了。

“嫂子。”小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哎妈呀！吓死我了……你干嘛走路没声音。很恐怖的！”何佳人回头看见小张，拍拍心脏位置。

“嫂子，下雷阵雨了，今天天气预报有说的。而且，小区里有不少的树，打雷的时候不要从树下走的。您明天再走吧。”小张劝告。

“我等雨停，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走。”何佳人很坚决。

小张有点难过，“嫂子，这是你的家，你不用这样的。”

“这从来不是我的家，对我来说，这只是个房子。”何佳人和缓地说，“小张，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我们两个已经在离婚进行时了。勉强两个互相不爱的人在一起，这不叫成全，这是枷锁。婚姻一旦成了枷锁，就该打破了。”

小张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不起。”

“没什么，你帮他换睡衣吧，我不方便。”何佳人回了自己那间卧室，锁上了门。

小张无奈，回去看陈导，他歪着睡在床上，身上胡乱盖着被子，“女人真狠心啊，一旦不爱了，就这样对待丈夫，……真是的，还以为是个心软的人，哪知道，这心硬起来比谁都硬，连衣服都不给换下，这睡得多难受啊……真是的，帮下忙又怎么了……撇得那么清……”

雨一直下，下到半夜一点都没停的意思，何佳人再一次打开客厅窗帘，小区的地上到处都是积水，再看客厅的两个大袋子，自行想象下，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在小区里蹚水，出去还不知道有没有计程车可坐……她就觉得现在如果非要出去，可惨了点儿。

父母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了，算了，就在这里呆一晚上吧。何佳人回了屋子，锁上门，给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没法回去了，然后就找出个被子，和衣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何佳人一早起来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小张说，“嫂子，我买了早餐回来，吃了再走吧。”

“谢谢，不用了。”

小张无奈，只好拎了早餐去了厨房。

这时，休息了一晚上的陈秋和出来了。

“昨晚谁帮我脱衣服的？”陈秋和一出来就问。

“助理啊。”何佳人没看他，继续收拾东西。

“你的衣服换了。”这是个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何佳人没理他。

导演继续自说自话，“你原先的上衣怎么了？”

何佳人继续没理他，冷着脸，于是，陈秋和觉得自己真相了。

“我记得我昨天……有抱了你。”

“没有。”

“我记得有。”

“确实没有。”

“那我为什么有印象。”

“你做梦了。”

“不是梦。”

何佳人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眼神闪烁，陈秋和微微笑了，“你在撒谎，对吧。”

何佳人赌气承认了，“抱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离婚的？你喝多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笑是什么意思，……神经病！”

不过这两个严重沟通不足的人，显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陈秋和说的“抱”，跟何佳人说的“抱”并不是一个意思。

真实的情况是，陈秋和是抱了何佳人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陈秋和也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可架不住陈导演会脑补，自行补上了……一丢丢不可描述。设想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哪怕看见何佳人的白眼，也当是害羞的表现了，居然觉得很可爱。

“我第一次觉得你发脾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有病吧。”何佳人没有好气。

“我就是病了，昨天到现在一直不舒服呢。你多留会儿，我还没好呢。”陈秋和开始耍赖。

“你好的不能再好了！……给你。”

陈秋和看着何佳人的手，“这是什么？”

“钥匙。你家门钥匙。还给你。”看见陈秋和不接，何佳人放在了茶几上，拿东西走人。

这女人真是，昨天不是还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可恶……陈秋和真的没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何佳人打了车回家，路上收到一条手机短信，陈秋和发的：谢谢，为了昨天的照顾，还有，美好的夜。

“哎呦，我去！什么，什么……”何佳人这才明白，那人一大早晨发的什么疯。原来是误会了昨天晚上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我的妈呀，也不看看你昨天吐成什么样，在那样酸爽的环境下，谁能有心思……哎呀，神——经——病！……敢不敢有点自知之明啊？以为我是多稀罕你呀？”

何佳人立刻回个短信过去，“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陈导演，你别脑补过度，小心脑抽！”

陈秋和一看回信，“哼，口是心非。”

对面吃饭的小张一看陈导演微笑着吃东西，觉得他终于心情好起来了，就试探着问，“那个，那部电影真的不拍了吗？”

陈秋和停下想了想，就轻松地说，“不就是一部电影吗？不拍就不拍了，找我的人多了，我想通了，拍商业片也没什么。市场需要嘛。”

小张终于放心些了，昨天陈导自己灌醉自己，喝酒的样子怪吓人的。李芳青夫妻的照片好些网站都有，自己看了都觉得辣眼睛，何况陈导。情场失意，事业不顺，自己都担心他要颓废好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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