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记的爱人也是喜不自胜,擦了擦眼睛说道:“李教授真不愧是当代国手,您说的没错,的确有脑溢血。
“没错,李教授真高明!”邵建波由衷的钦佩,他把报告递上去,说道:“李教授,这是我们做的报告。”
李教授从文件袋里抽出脑部ct片,啪啪抖了两下,然后对着日光灯眯着眼睛看了起来,片刻后,他指着图片上一个细不可见的小黑点说道:“看来,我说的没错,阴邪极盛,导致的阳气上冲。看见这一小片黑影了吗?这就是脑溢血的结果啊,不过,这片阴影很小,不容易看到。”
“我完全认同李教授的结论!”邵建波激动地表示赞同,他现在对李教授是佩服极了,“教授,您太厉害了!您永远是我最骄傲的老师!”
省军区总医院负责治疗乔书记的主治医师和其他几名专家也纷纷表示赞同,脸上同时也浮现出自愧不如的神色,对李教授钦佩无比。
此前,省军区总医院的医生们经过会诊,却把病因单纯地理解为“阴虚阳盛”,采用了滋阴的方法,结果导致阴邪更盛,最后乔书记出现了“脱证”,上吐下泻,大汗淋漓,几乎一命呜呼,险些把人吓死,最后才认识到他们的诊断是错误的。
虽然现在李教授和他们的诊断结果是一致的,但是,他们是误诊一次险些把乔书记害死才得到了正确的诊断结果,而李教授只凭望闻问切就一语中的,强弱之分,高下立判。
“你们的治疗方案是怎么样的?”对于邵建波这个马屁,李香岩很是受用,但是他并不急于说出自己的治疗方案,而是问邵建波道:“拜阿司匹林用了么?”
“三天前就开始用了!而且计量是常规计量的1。2倍,但效果……”邵建波看了乔书记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意思是效果不佳。
李教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拜阿司匹林是一种治疗中风的常见药,而且会对患者的肠胃造成负担,但是,却是基础用药,而且,有治疗的针对性。
而拜阿司匹林竟然无效……
“有没有做复健训练?”李教授问道。
“这段时间一直在做。”
这一次,李教授的眉头皱得更加严重了,常规用药、复健训练都没有效果,看来,病人的情况真的很严重的。
李教授原本是中医,但是他也懂得西医,也知道治疗中风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手术治疗,对脑起搏器,对过度兴奋的神经细胞有抑制作用,对紊乱的神经细胞有整合作用,对缺氧受损的神经细胞有修复作用,对功能低下的神经细胞有激活唤醒作用。
但是这个手术要开颅,即使手术成功以后,三天内,恐怕乔书记还是没有办法站起来,恐怕乔书记等不起,所以,李教授这个建议根本没提出来。
见到李教授脸色凝重,邵建波与乔夫人、乔曼对视了一眼,心情都十分沉重,乔夫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李教授,您看,这病怎么治呢?”
李教授来回踱了几步,走到窗前,凝眉不语,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动作,其实中医方面,李教授倒是有一个较为有效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埋汰。
但是,此刻,病人的情况十分危急,他也不得不讲出来,他看了一眼邵建波,说道:“白通加猪胆汁汤,试过吗?”
“这个……”邵建波也是一阵为难,要是一般的病人,这个办法早用了,可是,生病的却是堂堂的省委书记啊,他要是吃了这个方剂,以后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啊?
李教授也一瞬间理解了邵建波的为难之处,当即浅笑着说道:“不要小看这个方子,这个方子对中风有奇效,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这个方子那么有效,为什么不用呢?”乔夫人问邵建波道。
邵建波迟疑片刻,才皱眉说道:“这个方子有点特殊,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副药引,是人尿……”
“啊?”乔夫人愣了一下,皱眉说道:“怎么有这么埋汰的药方?这大活人,怎么能吃人尿呢?也太不尊重患者了吧?”
“尊重?保住病人的生命才是对病人最大的尊重,否则,其他都是无用的!”李教授也有点恼火了。这个白通加猪胆汁汤是治疗中风最有效的方子,而且是比较神秘的古方,一般人他还不告诉他们呢。
再说了,他是华夏保健委员会的副主任,华夏大国手,向来他深思熟虑后提出的药方,根本没人敢质疑。
邵建波见李教授发怒,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噤若寒蝉。
“华夏中医古方中,以人畜的粪便、尿液入药的比比皆是。望月砂是什么?兔子的大便,可明目、杀虫解毒!”
“白丁香好听吧,是什么?麻雀的大便!可治疗疝气、目翳、胬肉、龋齿!”
“夜明砂听上去很洁净吧?其实是干了以后的蝙蝠的大便!可治疗多种眼科疾病!”
“五灵脂是什么?飞鼠的大便!生可行血止痛,熟用可治疗虫咬伤!”
“龙涎香,是鲸鱼的大便!其味甘、气腥、性涩,具有行气活血、散结止痛、利水通淋之功效,用于治疗咳喘气逆、心腹疼痛等,更是便中之便,便中之王!妙用无穷啊!”
李教授浓眉一皱,旁征博引,滔滔不绝,一口一个“大便”,显示出了他对各种大便的深入研究,力图证明让乔书记喝人尿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夫人一言不发的抹眼泪,显得极其无奈。
“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乔曼却心中不满的紧,你说一千道一万,也是让别人吃大便,要是你病了,让你吃大便,你吃得下去吗?
“拜阿司匹林、氯比格雷都用了,而且吃超常规的剂量,复健治疗也做了,却没有效果,说明那片淤血,很难化解,病人的神经极度兴奋,难以抑制。现在乔书记要立刻站起来,所以,开颅手术脑起搏器不能用。用中医,也要用最有效最激进的治疗方式,就是这以人尿为药引的——”李教授语速飞快地分析,最后就是一字一顿地说道:“白通加猪胆汁汤!”
乔夫人犯难了,最后还是含泪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们答应,实在是这病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是,我心里……”
邵建波也摇头叹气,说道:“就怕乔书记醒过来,知道这事儿以后,会责备下来啊!”
李教授大度地挥了挥手,说道:“这个药,我亲自来煎,我亲自喂给乔书记,等他病好以后,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干的,我想他会理解我的!”
正在这时,原本一直躺在病床上神智全无一言不发的乔书记,忽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身体剧烈痉挛,双手乱摇乱摆,嘴歪眼斜但却咬着牙发出一阵压抑嘶哑的喊叫:“我,我不喝人尿!谁的……谁的我也不喝!”
“爸!爸!您别激动!”乔曼连忙跑到窗前,扶住乔书记,乔书记指了指:“什么狗屁权威,你这是害我!沽名钓誉,屠夫!白衣屠夫!”
这几句话显然刺激到了李香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脸上含着怒意,心说,你乔书记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竟敢这样骂我?中南海那几位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
正想拂袖而去,却见乔书记嘎地一声,双腿一伸,竟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这一下,李香岩也不好摆姿态了,看来自己这药方的确有点太埋汰了,邵建波连忙叫医护人员过来急救。
片刻后,经过心脏复苏,乔书记醒了过来,但是,深情更为委顿,他咬着牙关,艰难地用嘶哑的嗓音说道:“让……让秘书给中组部打报告,我……我不干了。从现在开始,我一粒药也不吃,省得你们偷偷让我吃屎喝尿……”
这一下,大家大惊失色,心中惴惴然。
显然乔书记现在有点神志不清了,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产生了抗拒治疗的心理。
这对任何一名医生来说,都是极其棘手的问题。
“完了完了!”邵建波愁苦地揪着头发,双目失神地喃喃自语。
乔书记和林司令员是好朋友,彼此极其信赖,所以,乔书记才会要求到省军区总医院治疗。
而林司令员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军区总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治好乔书记。
这下子好了,乔书记抗拒治疗,那就是你有千般能耐也无法施展啊!看来,自己这个军区总医院的院长也是当到头了。
李香岩也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他没想到乔书记竟然如此倔强刚烈,更是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抗拒用药,看来中风以后,这老小子智商也降低了许多。
一瞬间,屋子里安静得出奇,落针可闻,只有病床床头心跳监测器上的电子脉冲细微的声音,轻轻传来。
“不知道,我能不能说两句话?”恰在这时候,叶凡淡淡地说道。
叶凡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死寂的病房内,却给人一种平地一声雷的感觉,将屋子里的所有医护人员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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