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薄九戴着口罩,她也认出了少年的模样。
薄九怀里还带着一只猫,眼睛放在那一盒盒的烟上,接着掏出钱包来,就想要买。
那人伸手一拦:“不行,我这烟可不卖给你,你才多大就抽烟。”
说着改变方向,给了薄九一瓶矿泉水:“天这么热,喝点水。”
薄九接过来,并没有拧开,开口的时候,喉咙动了两下:“我记得你女儿有点稿费。”
“喔,那个呀。”那人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像是有些难以开口,最后才道:“你看那些孩子们跟在我身边忙前忙后,打公司也得花钱,这几次的举证,也都找人,说到底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让别人说我都是为了钱,才非要揪住这件事不放,事情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所以……”
薄九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阿姨。”
那人笑了,又擦了擦额角的汗:“说到底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你应该知道,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嗯。”薄九伸手捏住了矿泉水瓶。
“你朋友是不是在叫你?”那人指着开了车门的coco他们:“快去吧,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养的细致,别把手晒黑了。”
薄九看着那张脸。
“九,你记住,永远都要替弱者发声,所谓弱者并不是那些伤害了别人,却说自己可怜,在人面前哭的。真正的弱者是,受到了伤害之后,没有办法得到公道的。”
薄九站在那,阳光有些刺眼。
她明白。
这么多天。
从县城到省城,再从省城到江城。
打了三场官司,每一场官司都是拖拖拖。
这其中耗费了多少财力和精力。
又是多少个没有睡觉,恨不得立刻死去才能平复好自己,然后再第二天的时候,再去面对一堆的质问。
没有人会关心。
在华夏,有一种最奇怪的现象。
如果一个人想要一个公道的时候,总会出现一种很诛心的说法。
这个人一定是为了钱。
这个人怎么事情这么多。
都已经完了,能不能过去、
在他们眼里一句话,完了的事。
却是压死人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直到现在还是会有人觉得盗窃别人的没有关系。
没有人会在乎。
被他们伤害过的人,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真正的弱者,从来都不会发生声音。
因为他们想要体面的要回一个公道。
所有即便是官司打赢了,这位母亲也只是要了一块钱的赔偿费。
因为她很清楚,假如她多要,人们就会说她为了钱。
这场舆论,无论怎么演变。
到最后对方都会洗的很白。
然而在这个行业,又出现过多少人,抄了文借着原著火了之后,反过来咬原著的,被发现了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反正有人支持。
偏偏真正受到伤害的人,要做到无欲无求才可以。
被人拿走东西,我们拿回来,不是应该的吗?
被人夺走的至亲之人的性命,我们要个公道,不是应该的吗?
如果非要说到赔偿。
要多少赔偿,能还给一位母亲,一个女儿。
可就是一些人,让每一份该来的公道都来的太迟。
薄九看着那个微弓的人影越走越远。
拿着水瓶的手,攥的有些麻木。
不是没有想过和大神相认。
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留在江城。
可在这一刻。
这些想法都被阳光燃烧殆尽。
她要做z。
回到她该回到的地方。
做她该做的事。
唰!
车门被拉上。
打断了思绪。
薄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手发了一条短信,那信息是星野一收的。
很简单,却预示着回归。
星野一看到那条信息之后,停止了打游戏的手。
因为他知道。
从今天开始。
Z就只是z了。
再也不会有傅家少爷那层牵扯。
一切终究归位。
大概是薄九隐藏的太好,车上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明显的异样。
又或者是每个人都在专注于自己负责的部分,在加上薄九自从上车之后,就一直带着耳机像是在听歌,就更加不会有人去注意了。
保姆车随着车流驶向了一所技校。
为什么把告别会的地点选在这里。
是因为在这所技校里,多了一个专业,那就是电竞专业。
以后帝盟的力量大概就会在这里面挑选。
地点是封逸选的,既然要做告别会,就做的轰轰烈烈。
毕竟帝盟,从来都不是个会低调的战队。
场面一下子就变了很大。
这里相当于是学校集中地。
除了这所技校之外,不远处就是一中和二中。
学这个专业的,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纪。
一切都是正宗的校园气氛,
有点像是学生们开学时,举办的迎新生晚会。
绿荫草地搭上设备,放上架子和音响,有专门的人正在试音。
还有许许多多挂在场地上的气球,以及自助式的长桌,上面放满了吃的东西,每个队员的后援会会长都在安排人们入场,那场面非常的壮观。
一些学生路过的时候,双眸里明晃晃的透漏出了羡慕。
那里设着铁网,本来是人们踢球用的场地,现在布置成这样。
谁都想在那看一会儿。
“这是谁要来?明星举办活动?”
“挑一所技校来举办?不可能吧?”
“好像不是,据说是有电竞选手要来……”
随着议论声,天色暗下去,车辆驶入,告别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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