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四周无人的小树林中落地,两人收了法术走了出来,就和闲逛的游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这里是淝水河边的一处公园,走到公园门外回头一看挂着“逍遥津公园”的牌子。出了公园就是淝水市区了,沿街边走了不远来到一家门庭很热闹的大酒楼门前,酒楼上挂的招牌红边蓝底古色古香,从上到下竖书三个烫金色的大字“知味楼”,上面还横书两个小字“石记”。
正是午饭时间,酒楼的大堂中散客几乎都坐满了,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于苍梧领着小白走进去,一路上碰到开门的、擦桌子的、端盘子的都客客气气的对二人点头施礼,他走到大堂柜台前问道:“大妹子,有没有空地方?”
柜台里一位容貌甚是俊俏,看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的女子小声道:“原来是于掌门,你怎么来了?在这里不要叫我大妹子,叫陈经理。”
于苍梧:“我说大妹子陈经理,这位小义士白少流也不是外人,今天来光顾知味楼的生意,给我们找个空地方,我看楼下是没有桌子了,楼上还有包间吗?”
陈经理:“你来的不巧,包间也全满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生意特别好。”
看于苍梧的架式要坐在这里好好吃喝一顿,白少流有些着急的道:“于大侠,不是点酒菜打包吗?我们还要赶路呢!”
于苍梧:“路还很远呢,小兄弟,你这几天吃过一顿饱饭吗?不得吃饱喝足才上路?”
白少流这几天一直风餐露宿,饿的时候大不了就在野外就着山泉啃个冷馒头而已,于苍梧这么一提醒白少流想起的倒是另外一件事。自己吃不吃饭无所谓,人家可是要吃饭的,不能因为自己着急去见清尘连饭都不让于苍梧吃好,这也太没有礼貌了,求人帮忙不是这么求的!他赶紧改口道:“对对对,吃饱喝足才赶路,于大侠不要着急!”
柜台里的陈经理看了一眼白少流突然开口问他:“白少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请问小兄弟是来自乌由吗?”
自己乌由第一高手的名头这么大?远在淝水的一家酒楼经理都听说了?白少流点头道:“我是来自乌由。”
陈经理:“那你认识风君子先生吗?”
白少流:“风君子?认识一位,就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陈经理:“手上戴着翡翠指环,正式场合也从来不穿西装。”
白少流:“那就是他,我认识风先生,他教我读古籍,我还请他喝过酒。”
陈经理:“原来如此!于掌门,你们去二楼君子居吧,随我来。……白兄弟,我的名字叫陈雁。”
白少流:“你叫我小白就行,请问你认识风先生吗?”
陈雁:“可惜我还没有亲自拜访过!”
于苍梧在后面拍着小白的肩膀道:“小白,你好大的面子,竟然攀上忘情公子的交情,一来就被请进君子居。”
白少流:“什么?难道风先生就是……”
于苍梧:“别在这里谈,进屋再说!”
君子居是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包房,房间并不大,一张白橡木古式方桌旁边只放了四把椅子,推开窗户却可以看见淝水河畔。于苍梧招呼小白面对面坐下,对陈雁说:“大妹子,简单来几个菜,两壶老春黄就行。”
陈雁:“简单来你也得点啊?”
于苍梧:“南明离火焖羊鱼、水韧千丝穿荪糜……一样要两份,一份打包带走一份送上来。”他点了几个菜,菜名听得小白目瞪口呆。
陈雁掩口笑道:“于掌门今天好大方。”
于苍梧:“今天小白请客。”
陈雁:“难怪呢!我提醒你一声,今天可是过节,晚上去见叶老爷子难道你想打包带着知味楼的菜去吗?要不从知味楼捎几坛老春黄,算我请客好了!”
于苍梧:“打包的菜是小白要带走的,至于酒……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
小白听出来了,这于苍梧手头不宽裕,而刚才叶知秋临走时已经打招呼晚上老丈人等着他在逍遥派喝酒呢,这大过节的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白少流是个乖巧的人,立刻插话道:“于大哥,谢谢你愿意帮我的忙,既然是过节,我也应该准备一份礼物孝敬前辈。……陈经理,给于大侠准备几坛你说的那什么酒,一起结在帐上。”
陈雁笑着看小白,又问于苍梧:“于掌门要多少酒?我们知味楼的老春黄很贵的!”
小白赶紧掏出钱庄卡递给陈雁:“这里有十万,怎么样都够了吧?”
于苍梧想笑却忍着,咳嗽一声对陈雁说:“你看见没?我人品好运气就好,我要一百坛!”
别说小白,连陈雁都吓了一跳:“于掌门,你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
于苍梧晃着脑袋道:“当我不知道吗?年前你们知味楼从芜城运来十瓮老春黄,每瓮两百斤,总共两千斤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卖完了吧?你们酒楼分装的小坛是三斤一坛,我不过要买三百斤而已。”
陈雁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行,于掌门真是无事不知!一坛一百八,总共一万八,今天这顿饭就算优惠打折不另收钱了。看于掌门这么大方,我再给你加三坛特别调制的。你慢慢吃吧,我派人送到逍遥派去,就说是于大掌门的拜礼,面子给足了吧?”
小白客气,于苍梧可一点都不客气,开口就敲诈他三百斤老春黄,一顿饭竟然花了一万八!酒菜上齐于苍梧甩开筷子大快朵颐,小白虽然心里急的跟猫抓一样,却只能耐心的等他吃完,一边还很有礼貌的劝酒。此处的酒菜美味异常,于苍梧点的那几样菜品恐怕也是普通的客人吃不到的,可是小白几乎就没动筷子也没吃出什么滋味。
借着敬一杯酒的机会,小白问道:“于大侠,这个房间叫君子居,与乌由那位风君子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于苍梧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太有关系了,知味楼在各地有很多家分店,都是昆仑盟主梅野石的产业。在世仙人风君子就是我梅师叔的传法上师,也是梅师叔所创三梦宗的祖师爷,这知味楼中的君子居是专门为尊敬风仙师准备的,平常不接待外客,今天是你的面子大。”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见于苍梧确认小白仍然吃惊不小。白毛讲过它在人间为七叶的故事,忘情公子可是它的死对头!没想到这两个人小白都认识,而且和小白的关系都不错。如果只听白毛的话,风君子应该是个阴险歹毒的大恶人!这与白少流认识的风先生一点都不沾边,他天生知人看人向来都是极准的,就算看不透风君子的内心,但也知道这位风先生绝对不是坏人,甚至想像不出他能干出白毛所说的那些事?
看样子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白毛不可能对小白撒谎,但它只说了自己所记恨的事情,并没有对小白回忆全部的实情!没想到白毛三世为驴一心想解的仙术诛心锁,却是一天到晚笑眯眯的风君子所留下的!那么白毛想解诛心锁,自己可不可以去问一问风君子呢?想到这里他又问道:“于大侠,您刚才说的那位风先生在人间不用神通,是怎么回事?”
于苍梧放下筷子看着小白道:“听说了这件事很好奇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要想着去打扰他,他当年因为某些变故封印了自己的神识,把修行界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自愿入世历劫。就算在修行界也只有各派前辈才知道他在市井中的身份,梅盟主曾肯求昆仑各派不要去打扰风君子前辈,天下谁能不给面子?甚至乌由一带都很少有修行人行走。我告诉你是因为你学了修行道法,平常又和他有交往,但此事不可张扬你应该明白!”
白少流:“明白了,难怪以前风先生有很多事我搞不懂,但是他当年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神识?”
于苍梧:“别人的私事不要在背后嚼舌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要问我!”
白少流:“不问就不问了,我就是好奇而已,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随意对他人提起的。”说话时心里琢磨该不该对白毛说呢?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这一仙一驴之间的误会他小白还搞不明白。而且他能感觉到于苍梧不让他继续问时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怒意,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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