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香蓦地记起夏洛的嘱托,咬着牙,阴沉着脸没有话,了头。魏金立刻把电话打给夏洛,简单地明了情况。
电话那端的夏洛坐在冷气充足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灼热的太阳,天气真好!
他忽然眼神一凛,毫无表情地吐出了几个字——“递牙者,掰之!打!打死我兜着!我要让深圳的黑帮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魏金挂断了电话,一脸凝重地冲王怜香了头,虽然他很愤怒,但是也明白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其他不,要是挂了几个人,这医药费就是一笔不的开支。真正的黑帮不相意淫里写的那样,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按王怜香的话来——“那不专业”,而是有着严格的成本收益分析,干什么事都要估计一下成功率和收益。
王怜香早已经按捺不住了,要不是夏洛下了死命令,不准备帮会随便动手,他早就冲上去一阵猛揍了!这些天,虎狼帮的帮众早已经快被憋疯了,本来干的就是黑社会,现在却成了民工,能不气么!
王怜香把黑色的领带送了一下,风骚无比地用手指梳了一下额前的几缕飘逸的长发,怒吼一声,“弟兄们,给我上!打死打伤有公司兜着!”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扯着光头大汉猛地一拉,一下子就把这个壮硕的大汉拉倒在地。
没等着这厮反应过来,王怜香一脚踩在这厮的裆部,使劲用脚拧了一下,大汉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王怜香俯下身子,对着大汉面门就是一拳,一下子把这厮的鼻梁骨都砸断了,大汉头晕眼花,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怜香捡起一根铁棍,对着他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片刻之后,大汉再也发不出一声音,昏死过去。
虎狼出手,爪牙之利!
一时间,一千多名帮众一起动手,手段一个比一个阴狠,把黑帮打架斗殴那股泼辣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两股人马立马站在一处。
广场瞬间大乱,那些前来购买认购证的散户和各大证券公司雇佣过来的民工作鸟兽散,留下广场中一片开阔的区域,给两大帮会。
兵败如山倒,残兵亦末路。深圳各路黑帮与虎狼帮站在一处。只见由林家请过来的深圳黑道如同一座一座的大山一样被推倒在地,血流成河,虎狼帮则真的如同下山之猛虎,哞月之苍狼,仿佛要择人而噬。这一仗之打得天昏地暗,深圳黑帮完成了他们完美的倒塌,而虎狼帮注定要在他们的功勋谱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白衬衫上满是鲜血的王怜香擦干嘴角的一滴血迹,喘着气停了下来,终于,深圳黑道势力全都消停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者四散奔逃。
偌大一个广场只剩下了虎狼帮昂然站立的一千帮众,一律的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简约,但是霸气。
这一战,深圳黑帮遭受重创,重伤一百二十人,死亡十三人。在深圳警方打酱油地洗地以后,民工重新在发售现场排好队伍,这时候,所有人都被刚刚虎狼帮的强悍作风震惊了,再也没人再敢上前,由着麒麟投资的人占据了最优越的位置!
而夏洛只当是看一场闹剧,一场由自己导演的闹剧,这些蝼蚁一般的庸碌生命,挡着天下集团的战车,只能被碾得粉碎!
当战况汇总到林长歌那里的时候,林长歌一拳将跟前的茶几砸得粉碎,拳头被玻璃划得鲜血淋漓。闻声而来的高菲菲站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她第一次从这位华夏权贵子弟中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林长歌简直不敢自己的耳朵,他花重金雇佣了深圳三大黑帮,几乎把陈豪当年旧部全部组织起来了,足足两千人,竟然被对方一个一千人的虎狼帮打得落花流水!
林长歌蓦地想起林家老爷子经常念叨曹平川的一句话“以少胜多,军之神器”!这时候,形容到夏洛身上似乎更为合适!
但是,林长歌毕竟是林长歌,短暂的愤怒之后,他阴着脸对高菲菲道:“把梁玉、人民银行深圳分行的行长肖语都给我叫过来!”
高菲菲了头,道:“是。”就飞快地退了出去。
接着,林长歌打电话把金安证券张治国、亿邦证券关金生也叫了过来。
张治国、关金生先到,他们都是浑身疲惫地走进林长歌的办公室,这几天的超负荷工作,他们几乎都是通宵达旦地呆在办公室,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指令,双眼都熬得通红。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麒麟投资太难对付了!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三人坐定,林长歌没有过多的客套,道:“现在的局面大家也看到了!敌人也就是麒麟投资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且,没有和谈的可能,必须是刺刀见红,刀刀见血!大家要放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看张治国和关金生的脸色都严肃起来,林长歌笑道:“不知道你们二位面对这种局势有什么办法?”
张治国和关金生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神中读到了很复杂的内容——疲惫,无奈,还有不甘。
看着他们一筹莫展地摇了摇头,林长歌笑道:“我有一个办法——釜底抽薪,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肯定要有物质准备,我想这次行动,由我们三家合作,风险公担,收益共享,你们看怎么样?”
张治国是个急性子,一拍大腿,道:“林老弟,你赶紧讲啊!什么办法?急死人了!眼看着抽签表都要发售完了!”
“发售完是不可能的,办法么!很简单,但是,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最实用——!”接着,林长歌把声音降低了不少,给人一种密谋的感觉,把他的办法了出来,张治国和关金生对视了一眼,沉思片刻,两人终于了头!暗暗心惊,这可是成则功成名就,败则身败名裂的事情啊。
此时,已经是8月8日晚十一,华夏经济开发公司总部会议室,灯火通明,但却给人一种阴暗压抑的奇异感觉。深圳市副市长梁玉、人行深圳分行行长肖语、林长歌、关金生、张治国坐在了一起。
林长歌先把梁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大概意思表达了一下,梁玉了头,作为林家的马前卒,他没有丝毫的讨价还价的权利,这正是他卖命的时候。
接着,梁玉把肖语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肖语是一个学者型干部,之前是西南财经财经大学人行研究生部的政治经济学教授,1987年担任深圳人行行长,曾经参与过深交所的筹建,但是胆子太,思想保守,被深交所筹建组排挤,又回到了人行。
现在,肖语厚厚的近视镜后面的一双眼睛闪烁着紧张的目光,看着林长歌挺拔的背影立在窗前,他觉得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很忐忑地猜度着林公子叫自己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肖行长。”林长歌淡淡地开了口。“你在深圳人行工作也有五年了吧?现在还是一个分行行长,凭你的实力,升迁的速度有慢的。和你同一批调到各地分行担任行长的现在有的做了总会计师,有的在财经顾问委员会,可比你快得多了。”
肖语尴尬地一笑,道:“林少爷,我挺知足的,现在福利工资都不错,我也能力有限,领导要掌握宏观,肯定有他们的想法。”
“呵呵,知足?人行总经济师老莫要退了,你知道吧,现在高层正在考虑由谁接班。”林长歌转过头,看见肖语眼睛闪过一丝兴奋的目光,虽然,那灼热很快黯淡下去,但是还是被他敏锐地扑捉到了,人在官场,谁也不能免俗,都要要求进步啊。
顿了一顿,林长歌开了口。道:“肖行长,你不要谦虚,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只要你帮我一件事,我保证你坐上人行总经济师的位置!”
肖语脑袋嗡地一声,心道,机会来了!机会来了!他当然知道林长歌的身份,也知道林家在金融领域的影响力,林长歌要让他做人行的总经济师,他想不做都难。他涩哑着嗓子问道:“什么事?”
“现在抽签表的发售工作是由交易所发售,人行监督。你们要做的是,把发售的权利让给深圳的三大证券公司,华夏经济开发公司,金安,亿邦!怎么样?”
“这——?这不好吧?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交易所的工作,证券公司是市场的参与者,如果让参与者当裁判员的话,很难保证发售过程中的公平正义啊……”肖语是个学者型干部,长时间浸淫于金融领域,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提出了一个很技术性的问题。
“哈哈——!”林长歌靠在大班椅上仰天长笑,笑得很开心,眼泪都快出来了。“公平正义?华夏什么时候有过公平正义?权利的分配,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倒金字塔的形状,居于高堂者操弄世界于鼓掌之中,处江湖之远者,蝇营狗苟畏畏缩缩,一辈子难以上得了一次大台面。你觉得那些屁民,那些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到菜市场为了菠菜是应该贵一毛还是应该便宜一毛争论不休的屁民,他们应该享受到公平正义么?更他们谈公平?让他们平等地参与竞争,他们配么?”
肖语尴尬地一笑,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华夏的现实,但是,这个世界除了一个“实然”的状态,还有一个“应然”的状态,甚至经济学研究都分为“实证经济学”和“规范经济学”,实证经济学是研究这个世界是什么样,而规范经济学则是研究世界应该是什么样,什么样更合理。他固执地摇了摇头,道:“林公子,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我要按照规则办事——”
“规则。这是强者制定的为了维护其既得利益的规定而已。”林长歌看着眼前穿着寒酸的肖语简直有佩服他了,在这种商品经济大潮汹涌澎湃的环境下,还能这么迂腐——这让他想到了自己那远走美国的堂哥。
林长歌傲然站立,拿起一杯红酒,微微抿着,享受着唇齿间的美味。“而我们就是强者,我们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我们是立法的源头!是给那些屁民一残羹剩饭,还是渣都不剩一,都要看我们的心情。”
肖语迟疑片刻,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林长歌的目光突然凛冽起来,肖语仿佛看到他眼中的大雪弥漫出来,让自己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林长歌冷冷地道:“如果你不答应,很简单,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进监狱,对于你这种人,我有一千种办法,你信不信?”
“林少爷!”肖语心中一惊,双膝一软,差跪了一下,哀求般地叫道。林长歌看也不看他一眼,傲然立于窗前,留给对方一个霸气而笔直的背影。
肖语知道如果这样办的话,势必会引起严重的徇私舞弊事件,市场参与者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不**才怪,现在深圳惹得如同一锅开水,如果股民发现这里面的猫腻,一百多万人啊,一百多万啊,一人一口吐沫还不把自己淹死;可是,眼前的林少爷就那么容易得罪么?林家三代仅有的两个优秀的男人,林凤城已经远走美国,这位林长歌明显就是未来林家的继承人。得罪了他,自己别官职不保,性命都堪忧——
想起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和乖巧的儿女,肖语好悬没有流出眼泪来,良久,他了头。
而林长歌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道:“放心,跟我干不会亏待你的!”他拿起一个纸包扔了过去,淡淡地道:“这是五十万,你先拿去。”——
就在这个晚上,后半夜的时候,很多麒麟投资的工作人员忽然发现很多华夏经济开发公司、金安证券、亿邦证券雇佣的民工忽然呼啦啦撤了出去,很多人都不明就里,满腹狐疑,怎么排了几天的队就忽然不排了,天!谁不知道,这可是用命搏来的!麒麟投资的几个工作人员拉住几个往外撤的民工想问个究竟,但是对方显然也不知道内情,支支吾吾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麒麟投资的人虽然有了短暂的怀疑,但是还是没有想太多,他们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喜悦里,掉以轻心。
掉以轻心的结果就是严重地贻误了战机,第二天,也就是8月9日一早,深圳的电视台《早间新闻》、广播电台《新闻速递》、各大媒体几乎同时播报了一条消息——“经过市政府、人民银行深圳分行、深交证券交易所以及相关单位研究决定,199年深圳新股认购证抽签表8月9日和10日的发放地由深圳股票交易所广场改为全市0个发放,以便于充分分散人流,保证199年深圳新股发售工作健康平稳有序地进行。下面请大家注意新的发放——”
深交所发售也忽然大门紧闭,拉下了所有销售的窗口,无数绝望的股民悲愤之下晕倒在地,更多的股民则哭爹叫娘,发出悲声,天地为之动容!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魏金脑袋里“嗡——”地一声,差晕倒在地,麒麟投资工作人员和十万民工,在这种严酷的天气下,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几乎都人人都脱了一层皮,才博得了微弱的优势,而这么一来,相当于重新洗牌,麒麟投资的优势全无!
在王怜香的搀扶下,这位华夏第一的操盘手才站稳脚步,两行泪水从魏金的眼睛中肆意地流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又仿佛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溺死了一般,无比悲痛!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围几十号麒麟投资的员工眼神悲切地看着自己,那些眼神让他想起一个个委屈的孩子!他蓦地想起夏洛那一句恨铁不成钢一样的批评或者是嘱托——“你什么时候才能独立操作一件事情呢?”一个念头涌进脑海——“不能让洛失望,不能让麒麟投资倒下!更不能让华夏民营证券的第一金字招牌砸在自己手里!”
他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道:“大家不要气馁,不到最后关头,我们就没有失败,大家赶紧分散到那0个发放——”
本文来自看书辋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