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才十三岁,还没有遇见宋辞。
次日,他去见了宋辞,在医院的走廊里,低下头颅,将姿态放到最低。
“看在她治好了你的份上,放过她。”他弯下了腰,央求,“我求你。”
宋辞无动于衷:“我给过她逃跑的时间了。”
是啊,整整一个月,只是,她还是待在了原地。
“一个月前,我本来要带她走的,都已经上飞机了,她还是回来了。”抬头对视宋辞的眼,左译笑得苦涩,“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要留下来。”
那个傻瓜,说若走了便此生不见,说她放不下。
到最后,在劫难逃时,还要念念不忘。
宋辞却并无多大兴趣:“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就不要耽误我时间。”
如此不耐,当真无情。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她,当初催眠你的人是我,你要报复可以冲着我来。”稍稍沉吟,左译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给景致一条生路,只要让她活着,我一定将她带走,绝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和阮江西面前。”口吻决然,他今日来,便做好了不顾一切的打算。
宋辞懒懒抬眸,漫不经心地:“做什么都可以?”
左译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看过我的病例,应该知道,”微微停顿,嗓音寒烈,宋辞道,“深度解离症可以人为。”
左译眸光一紧:“你,”他震惊不已,“你什么意思?”
“我要她一辈子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自己是谁。”转身,宋辞走出了走廊,没有谈判,他要的,是服从。
左译靠着墙上,出了一身冷汗。
宋辞回病房时,张晓刚好来探望阮江西,坐在阮江西床边,恭恭敬敬地嘘寒问暖。
宋少似乎心情不好。
张晓起身,连忙让出位子:“宋少。”
宋辞冷冷一眼掠过:“回去好好养伤。”
别打扰您和老板娘恩爱嘛。
张晓很知趣:“夫人,我就先回去了。”然后一拐一拐地出了病房,她的伤都在腿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宋辞走过去:“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不要。”阮江西撑着身子要起来,“我要去看宝宝。”
因为阮江西身体还没恢复,阮宝一直在育婴室,连医生都说可以抱回病房给孩子母亲带,宋辞严词拒绝了。
宋应容一直觉得宋辞是故意的,可能是占有欲在作祟,总觉得他对自己的儿子防备得很。
宋辞扶住阮江西的腰,不让她动:“他好好的,有什么好看的。”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你现在还不能起床。”
阮江西眸子一敛:“宋辞,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宋辞不让她带宝宝睡觉,甚至都不让她亲近。
宋辞不说话,阮江西眼就红了。
他一见她如此便慌张投降了,乖乖说:“不是不喜欢他。”语气很不悦,“要不是他,你不用受这么多罪,你不知道,那天你流了多少血,都吓死我了。”
阮江西刚要辩解,宋辞又义正言辞地特别强调:“而且,我不喜欢你太宠着他,男孩子,要让他独立一点。”
阮宝今天才七天大,就被父亲严令要求,要独立!要独立!
“……”阮江西无言以对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宋辞,你是宝宝的爸爸。”
宝宝爸爸理所当然:“他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揍他了。”让他的女人受那么多罪,简直不可饶恕!
“……”
阮江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觉得她家宋辞对宝宝有莫名的敌意。
当然有敌意,阮江西一个晚上要起来看五次宝宝,白天只要宝宝醒着,就完全顾不上宋辞,阮江西甚至要求母乳喂养宝宝,还好医生说母体营养跟不上,不适合母乳喂养,为此,阮江西还不开心了好久,还有今天,阮江西亲了宝宝五次,可是只亲了宋辞三次。
宋辞很不爽,这几天心情都有点郁闷,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找不痛快。
医院外科打来电话,说唐婉不配合治疗,几次要求出院。
这会儿,特护病房外,就吵吵嚷嚷的。
“让开!”
语气,威慑又强势,唐婉站在门口,冷冷睨着门口的几个保镖,肩上还绑着绷带,脸色很白。
“夫人,没有宋少的允许。你不可以出这个房间一步。”
面无表情,公事公办,这些人,只对宋辞绝对服从。
“我现在就要出院。!”整整七天,她连病房门都不能踏出一步,这分明是囚禁。唐婉恼怒大喊。“滚开!”
那几个看守的男人,置若罔闻,站定如松一动不动。
唐婉咬牙:“我再说一遍,让开,我要出去!”
“要去哪?”懒懒随性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唐婉猛地抬头,见宋辞闲庭信步,不疾不徐地走近。
“你来做什么?”唐婉下意识后退,心头压不住恐惧与心慌,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总觉得,肩头那一枪,还不是判刑。
宋辞好似没听见唐婉的话,再问了一遍:“要去哪?”不待唐婉的回答,他好似随意地反问,“要出国?”
唐婉不可置信地瞪着眼:“你——”
宋辞抬手,慢条斯理地将护照和机票扔在唐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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