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猫腻,也只有等他干完活离开后再问这妮子了。
两个女人跷着二郎腿,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谈笑风声,果然是把易泉当透明的了。
听着两个人的窃窃私语,易泉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始终一言不发,额头上的黑线已经覆盖了好几层。
拖地这种活他并不是没干过,以前在军校里,每天不知道干多少回,所以这活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但帮女人干就完全两码事,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所以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足足拖了半个小时才把大厅里的地板拖干净。
正准备撒手走人,却听慕容雪荷喝道:“拖完大厅就完事了?厨房里呢?”
易泉气得簌簌发抖,忖道:“我忍,我一定要忍,等老子破了案……不让你掉两层皮我就不是人。”
把厨房搞干净后,易泉松一松筋骨,准备大功告成抽身而退。
慕容雪荷眼睛虽然在看电视,注意力却一直在暗暗监视着他,突然又喝道:“拖完就行了?把脏水拿去厕所倒了。”
易泉一咬牙,照做。
刚从厕所出来,又听到一声吆喝:“你干什么?哪有人这样拖地的?换一轮清水,再拖一遍,那样才会干净,你妈以前没有教你啊?”
对一个大男人指手划脚发号施令,尤其是指挥他帮自己做家务,这种感觉敢情好哇,真是身心舒畅,仿佛一下子就打通了任督二脉。
“你妈以前没有教你呀……”
这句话仍在耳边冉冉回荡。
太欺负人了,我忍屎忍尿也不能再忍下去……
易泉后腿一抬,“轰”的一声居然把厕所的门踹出一个大窟窿,木屑飞扬,然后跺着八字步,怒发冲冠地走到慕容雪荷面前,瞪着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两手插腰吼道:“老子就是个没妈教的,咋滴?你要是不满意就自己再拖一遍,臭——三——八!”
骂完,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奔出门口,又是“轰”的一声,慕容雪荷家的大门步了他自己家的后尘,也碎了。
上回他喝醉酒踢烂了自家的门,才刚刚修好没几天,现在隔壁邻居也遭了殃,还另搭上一个卫生间的门,同是出自一人之脚,放眼青云大学近百年历史,绝找不到第二起这样的暴力事件。
戴玉蓉、慕容雪荷先是被他发疯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尚未反应过来,大门又给人捅穿了,这是什么火气啊?二人面面相觑,瞪目结舌。
“这……他算什么意思?”慕容雪荷还来不及发火,百思不得其解。
戴玉蓉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讪讪地说道:“可能是……你触到他的底线了。”
“底线?”慕容雪荷惊骇过后,一肚子火才发泄出来:“不就是拖个地吗?这就底线了?难道就准他欺负我,不准我欺负一下他?大丈夫哪有像他这么小气的?”
戴玉蓉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冤家啊,不知是哪辈子作的孽……”
慕容雪荷美目一瞪:“什么意思?你真以为我不敢撕你的嘴?”
戴玉蓉冰雪聪明,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慕容雪荷愣了愣,脸色稍有好转,又不屑道:“那又怎么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回到自己屋里的易泉,此时站在阳台上看着夜幕降临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我在干嘛呀?不知者无罪嘛,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不过事情既然做了,估计校长又要为难了呢。唉……”
当晚,慕容雪荷把此事告知高主任,紧急叫来学校的匠工换好门锁,几乎折腾到后半夜才能安心去睡个觉。
次日清晨,慕容雪荷的眼睛又红又肿,一起床就把隔壁那土流氓狠狠骂了一顿,当然,现在多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当着易泉的面骂。
戴玉蓉要比她好点,只是精神不佳,熬夜能力是相当的强悍。
完了上午的课后,慕容雪荷心情忐忑地来到校长室。
一看她进来,校长便主动开口道:“慕容老师,我听说你和易老师昨晚吵架,他还打烂了你家的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雪荷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大有为自己鸣冤的意思。
校长听完郑重地点着头,敷衍似地安慰一句:“此事还是让它过去吧,你以后少招惹他就是了,迟点我会找他谈谈,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
慕容雪荷顿时受宠若惊,回道:“交待倒不必了,可能这事情我也有些责任。”她顿了一会又道:“校长,我想向你打听一下,这易泉到底是个什么人?”
校长微微一愣道:“你怎么突然对他的底细感兴趣了呢?”
面对校长的质疑,慕容雪荷强作镇定,耸了耸肩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毕竟大家教同一个班,我实在是不希望类似的矛盾再发生第二次,但我也得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才方便更好地相处。”
虽然慕容雪荷所言并非本意,但实在是想不通,昨晚就是骂了一下他妈,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反应?按玉蓉的猜测,说可能是这句话把他惹怒了,于是大惑不解。
校长捋了捋胡须,赞赏道:“嗯,你的想法非常不错,老夫很欣赏。你想了解什么?”
“校长,他家在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成员?”慕容雪荷抓紧时机道,一说出来才发觉有点唐突,这感觉好像是在相亲啊。
校长的神态变得凝重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回晃了几步,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易泉老师,据我所知,他家里没有任何成员,从小就是从孤儿院长大的,初中一毕业,就独自一人一股脑热地去参了军,没几年就当了先锋大队长,前后打过上百次仗,后来因触犯军规,才被逐到了这里,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看校长闪烁的眼神,显然知道的并不止这么多。而听到这里,慕容雪荷已经有些动容,那个浑蛋居然是孤儿?这就难怪自己说他没妈教的时候反应那么大了,这是多么残忍的刺激啊。
这一瞬间,她心里产生了内疚感,更令她吃惊的是,那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家伙居然打过上百次仗?他才多大年纪啊?还是先锋大队长……不得了了。
慕容雪荷倒抽一口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那么一瞬间,她对易泉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校长忽然又道:“慕容老师,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对症下药,跟他好好相处,别再出现类似昨晚的事情。另外,关于他的身份,你千万别到处去说,还有,切忌不要得罪这个人,你是我们学校最有天赋的教师,将来大有前途,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保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慕容雪荷听完,一头雾水,只有四个字:耐人寻味。那姓易的真有那么牛叉?怪不得那么嚣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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