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应该是女人跟我过不去,不就是一支笔嘛,难道她不能叫她妈再送一支吗?我就不信是绝版的。”易泉不以为然道。
“你还真说对了,在市面上也许不是绝版的,但对她来说却是绝版的。”慕容雪荷已经洗完了衣服,并在阳台上晾好,此时走回来愣愣失神,脸上布满了同情之色。
“为什么?”易泉仍然感到费解。
“她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没了。”慕容雪荷瞪眼道,心想这人的问题怎么那么多,还好人家小姑娘没在这里,否则那块伤疤不知道被你揭了多少回了。
“没了?她爸妈离婚了?靠,我最鄙视这样的贱男人,玩完人家生了女儿就甩了,简直是男人中的败类,果然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
易泉义愤填膺,就如感同身受一般。其实也不怪他反应这么大,因为他自小也是没有妈疼的,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更甚至他连一个亲人也没有,好像打从有记忆以来自己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些同学管他叫野孩子,无一不招来他拳脚相向,打架的本领他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培养的。
本来还觉得这厮智商挺高的,因为他短时间破了采花贼大案确实不容易,但这一刻怎么变成傻子了?慕容雪荷鄙视之极,没好气道:“没了就一定是离婚了吗?请你不要侮辱我们女人心目中的偶象,她爸爸何中腾至今没有另娶,乃是男人中的榜样,像你这样的登徒子,连评论他的资格也没有。”
“啊?”易泉有点犯迷糊了,咋说着说着就扯上自己了,老子有那么不堪吗?还男人中的榜样,那我就是男人中的极品了。
心里捣鼓了一会,他终于醒悟了,不禁脱口道:“哦,原来是……死了啊?”
慕容雪荷白了他一眼,算是默认,良久又道:“该做的我都做完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易泉的眉头皱得老紧,猛地把心神一收,平淡道:“不用了,慕容老师是不会偷懒的,我信得过。”
信得过才怪,你不就是连检查的功夫都懒得动吗?恶心死了。慕容雪荷腹诽地忖道。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戴玉蓉的声音:“吃饭了孤男寡女!”
孤男寡女?这四个字易泉爱听,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学校里最可爱的人就是玉蓉姐姐了,真会说话啊。
但慕容雪荷可不这么想,直接摔门而出,把戴玉蓉从门口追到床底下,撕扯成一团。“你这个贱人,一天不惹我生气都不自在是不是?我扒了你的皮……”
一个星期只有两节的体育课又到了,按惯在操场上训练一遍之后,易泉下达解散命令,见何倩雨一个人坐在树阴下乘凉,眼巴巴地盯着头顶上的茂叶,顾影自怜黯然神伤。
杜海椒呢?那丫头不是她的影子吗?易泉向周围的人群扫了一眼,发现杜海椒和欧小珍她们一伙人闹成一团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靠,这啥保镖啊?太不尽责了,万一这时候冲来一只色狼要伤害参谋长的侄女怎么办?丫的,应该炒她鱿鱼。”易泉忿忿地想着,闲庭信步朝何倩雨走了过去。
何倩雨以为杜海椒来了,看也没看他,便说道:“走开点,不要烦我。”
“什么?我有事找你。”易泉一愣道,心里郁闷极了,我几时又惹你了?
“是你呀,如果是入场券的事情就请回吧,我是不会给你的。”何倩雨冷漠道。开玩笑,见到你我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引狼入室那么笨?就你长这衰样也敢动慕容老师的心思,要是她能看上你,除非眼瞎了。
她整个人就像那双曝露在三分短裤外面的腿,白里透红如朝霞映雪,像高处不胜寒的冰峰,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圣高度,是那么高不可攀。
这是一个很另类的美女,也是天下第一美女,无可挑剔,可惜就是太冷,除了杜海椒之外,也许连她爸,也未必见她笑过。
“入场券我是很想要,但我这次来,是因为另一件事。”易泉讪讪笑道。
“说,完了走。”何倩雨简短地说道,显然多面对他一刻也不自在。上课的时候乃是全班同学一起面对他,那样就另当别论,可单独面对他的话,就太恶心了。
易泉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厚着脸皮坐到草地上,坐在她对面,说道:“你那支钢笔有带在身上吗?”
“有,怎样?”何倩雨依然懒得看他,冷冷地说道。
“可不可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有办法补救。”易泉正色道,神态出奇地郑重。
听到有办法补救,何倩雨虽然一百个不信,但还是忍不住看他一眼,虽然眼神还是充满了鄙视,道:“你能补救?别空口说白话。”
易泉注视着她,正色道:“相信我,我知道这支笔对你的重要性,而我乃是罪魁祸首,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你就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吧,算我求你。”
“你不是很目中无人没心没肺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好心?”何倩雨冷哼道。
“冤枉啊,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其实我很多优点的,时间长了你自然会发现,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把我这条老命拼了,也要把你的钢笔盖恢复原状,我极少对别人许承诺,这次,我以名誉担保。”易泉在言不惭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到时候你修不好怎么办?”何倩雨道。
“要是修不好,我任凭你处置,就算你要割我的喉咙,我也绝不反抗。”易泉道。
何倩雨又盯了他一会,才转开视线,不冷不热道:“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险?难道仅仅是因为你内疚?你这种人也会良心不安?”
易泉微微一笑,目光渐渐飘远,道:“有一半是。”
“那另一半呢?”
“严正平以前是我的直属上司,他跟我说过有个侄女叫何倩雨,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跟他不同姓,但我不会过问,只会服从,他叫我照顾你,但想不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生了那次意外,惭愧啊。参谋长对我有再造之恩,犹如生父,我是个军人,这样说,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苦心了吧?”易泉严肃道。
何倩雨的脸色变了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良久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他居然是严叔叔的部下,不可能啊,严叔叔的部下不都是些亡命之徒吗?为什么他在这里教体育那么舒服自在?
这一刻,她心里多了许多疑问,却又无从问起,唯有找个机会去找严叔叔问个明白了。
“既然这样我就信你一次吧。”何倩雨从脖胫上解开一条紫色的绳子,然后从t恤的圆衣领里边取出一个吊坠,这个吊坠,居然就是一个钢笔盖。这钢笔盖本来做工十分精致,此时却是一块废铁,因为口子完全扁了,身上一道深深的凹痕格外醒目,惨不忍睹。
有钱人戴金戴银的见多了,就是没见过戴钢的,她果然是朵奇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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