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也不知有没有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道:“我既然能跟她在一块,自然有办法让她过好日子,但却是用我自己的方式。何爷爷,你曾经是白手起家,你有过最失落最贫困的时候,遭过最多的冷嘲热讽,你受过的挫折是我们这些晚辈不敢想象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只要你暂时放下个人立场,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一下,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对你有信心。”
听他这么一说,何中天果然俯首沉思起来,手指头搁在大腿上轻轻地弹着,副有节奏感,这便是一个老头陷入思考状态的肢体语言的表现。
易泉也没再打扰他,有些话说出来实在不是很豁达,甚至是小肚鸡肠,所以人与人交流才需要感同深受和心照不宣,这就是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一点就通,不需要说得太露骨。
只思考片刻,何中天便恍然大悟,频频唉声叹气。
他并不鄙视面前这个傲骨铮铮的年轻人,不嘲笑他迂腐的思想,扪心自问,自己当年不也是这种性格吗,如果不是骨子里有这么一股傲气,又何以得来今日的成就。
自尊心作祟也好,心胸狭隘也罢,傲骨毕竟是傲骨,堂堂男子汉就是必须强硬,坚守原则,捍卫自己的自尊心和底线,绝对不容任何人逾越和挑衅,这就是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何中天已经可以预见,假如孙艳自己有想法,立志要自己出来闯出一片天地的话,按易泉的性格也绝对不会阻止她,但绝对会跟她分手,任由她去展翅飞翔。
说起来真惭愧,自己居然还妄想招他为入赘孙女婿,简直是异想天开了,看样子真的是不服老不行了,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却忘了反思以前的艰苦岁月,忘了去体会现在的年轻人那个内心世界,总以一个阅历丰富的老人的高高在上姿态左右别人的命运,多么可笑。
“何爷爷,我看您的样子,好像是想明白了,不管你怎么看我,我的立场也绝对不动摇,她是我的女人,我就得管着她,除非她不是。”
易泉微微闭上眼,端起一杯茶水缓缓喝下。
“嗯,我能明白,如果你想知道我怎么看你,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太欣赏你了,颇有老夫昔年的风范,果然是铁骨铮铮,不错。”
何中天郑重地道,赞不绝口。
何中天顿一会又补充道:“现在我可以答应你,以后绝对不找她下棋了,等有一天你认为自己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的时候,你们随时都可以在我家出入。”
易泉含笑不语,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时候不早,又再客套几句便要打道回府。
何中天没有亲自送易泉出去,因为他已经明白,易泉那个内心世界实在太可怕,也可敬,他实在是太骄傲太自大了,但这股傲骄却是他活在世上的立足之本,一旦丢了、迷失了,他的人生会彻底失去意义。
所以何中天尊重他,就像自己以前也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
至于易泉那个内心世界和他铮铮的傲骨是什么,其实不难理解,他从小就是个流浪汉,一人吃饱全家幸福,而一人得道也没有鸡犬升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当他拥有了自己的女人以后,心性自然要发生质变,不可能还像以前那么潇洒坦荡,他靠自己的双手营生,养活自己的女人,给她任何她想要的,而不需要她去抛头露面驰骋职场看领导的脸色,他更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去攀荣附贵,身份地位高于自己,那样他会觉得自己被女人骑在头上,喘不过气。
的确是够骄傲,够自大,够偏执,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需要任何掩饰。
这种性格俗称征服欲,征服女人,征服任何人,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征服,俯瞰众生。而真正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必须是有本事的人,有足够的资本。
易泉除了钱以外,什么都不缺,所以他有这个资本。
事实上易泉也不缺钱,只是不能大富大贵,无任务执行的时候他可以无偿使用国家任何资源,执行任务期间他每一笔开销都是公家的,随便挥霍随便报销。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白拿的,而是拿自己的命去拼来的。他所享用的一切虽然不是属于自己的,却是拿自己的脑袋作担保,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易泉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孙艳是否能适应这种生活,这种目前非常刺激却要担惊受怕、未来(还有命的话)安稳却又平庸的生活。
所幸的是,她冰雪聪明,想必她为自己献出**跟灵魂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觉悟,以她高超的智商,不可能会做没有计划的事情。
所以易泉很放心,他不但相信自己,更相信孙艳。
易泉刚走出大宅前院,只见一辆奢华的轿车远远驶来,停在自己面前。这一辆宝马他印象很深,一般都是庞管家在当司机,而作用主要是接送何倩雨大千金上放学。
正当他准备和车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车子里面一个保镖打扮的男子突然打开车门冲下来,大喝道:“站住,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
“哇靠,哥只不过是换了个发型,王栋你这个王八蛋就翻眼不认人了。”易泉心中暗骂,停下脚步,眼角一瞥,发现那厮居然按只手在后腰眼上,明显是准备拔枪的动作。
不错,警惕心很强,素质相当过硬。
从驾驶座里冲出来的正是一表人才的王栋,他今天代替了庞管家的工作,正从学校把大小姐接了回来,车内坐着两个绝色美少女,便是何倩雨和杜海椒了。
倩雨妹子看见这么一个脑残直接就冷漠地无视掉,只当一只苍蝇飞过。但杜海椒狗血的神觉比较敏锐,隐约地觉得那人不对劲,单看他走路的姿势,还有那副吊儿郎
当的模样,一股王八之气,感觉似曾相识。
杜海椒摇下车窗,好奇地瞄了一眼。
易泉回过头,尚未抽完的雪茄往嘴里一塞,没好气道:“你吼什么呀?你看见我身上有武器了吗?你看见我偷东西了吗?”
众人纷纷瞪直了眼睛,稀客啊,这绝对是稀客。
“易泉?”几乎是异口同声。
“好说好说,是哥,只可惜呀,我马上就要走了,不然真想跟你们叙叙旧。”易泉打着哈哈,假惺惺地说道。
“哈哈,你什么时候迷个非主流了?弄成这个鬼样,真恶心啊。”王栋埋汰道,差点笑弯了腰。像他这么严肃的大牌保镖真难得如此开怀地笑一次,算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两大美人的笑点却没那么低,几乎同一时间沉下脸色,鄙视之极,冷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这个……一言难尽啊,最近喜欢上一个小妞,她是非主流一族的掌门人,我为了投其所好抱得美人归,只好牺牲自己营造多年的良好形象,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惭愧呀。”易泉唉声叹气道,却看到有半点惭愧的意思,分明就是洋洋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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