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易泉的理解方向正好相反了,毕竟他虽然自大,却不是个自恋的人。
杜海椒跺一跺脚:“去死啦你,凭你也配?”
易泉不为所动,像没听见一般,抗击打能力不是盖的。
杜海椒纠结了很久,虽是年纪轻轻,到底还见过世面,没过一会,便调整情绪恢复了常态,继续沉默寡言。
这天晚上易泉没有再住旅馆,回去退了房间,又带着杜海椒去了一家酒店。
“之前又说节省开支要住旅馆,现在又退了旅馆来住酒店,我真是搞不懂你。”杜海椒翻着白眼,埋怨起来。
“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我怀疑一直以来都有人跟踪我。”易泉悄悄地对她说道,在酒店大厅里坐了下来。
此事可大可小,杜海椒也不敢再多嘴,压着嗓子道:“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同时她心里也纳闷极了,就算有人跟踪你,你也犯不着占姐的便宜吧?
“在这节骨眼上我还会跟你开玩笑吗?我想玩个老鼠抓猫的游戏。”易泉神秘兮兮地道。
“老鼠抓猫?”杜海椒疑惑不解。
“大概有只猫把我们当小白鼠了,现在我就备好老鼠夹,夹只猫玩玩。”易泉虽然说得轻松写意,但心里实在没什么底,对方的跟踪术显然不下于‘螃蟹’,想必是个高手中的高手,甚至有可能不止一个。
杜海椒没再发言,只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非常复杂,也不知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易泉跟她聊起了家常里短,一聊就是一个小时,已是深夜。
易泉去前台订了个房间,此时走进来一对情侣,也是开房间。他暗中把这二人打量一遍,并不熟悉,先前在海堤边并没出现过。
接着他带着杜海椒上了三楼,进入一个单床房中。
杜海椒一进来又忘了自己还在工作,莫名地紧张起来,板着脸道:“为什么变成单床了?你不会是指望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吧?”
“别紧张,今晚我不在这里睡。”易泉说道。
“什么?”杜海椒大吃一惊,还以为他又营造手段来吃豆腐呢,之前自己就忘了反抗,现在明摆着的现成豆腐他居然不吃?
“你今晚自己住在这里,根据我的判断,就算真的有人跟踪我,暂时也不会做出什么事,否则他们早就应该动手了。”易泉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那万一真的有猫溜进来呢?”杜海椒忧心忡忡地道。这时候,她竟对易泉有种依靠感。
“你不是这么没自信吧?万一猫溜进来,你就拿老鼠夹夹他呗。”易泉失笑道,心想这货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杜海椒心知他做事常常都不按常理出牌,天知道他玩的是什么游戏,只能配合,道:“那你今晚去哪?”
“我得去溜达溜达,记住,你晚上就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安心地睡个觉吧。”易泉说完,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看起来大摇大摆的,脚步却非常轻灵。
走到电梯前,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依然没有印象。
明月高挂,夜风凛烈。
已是凌晨两点,易泉自问已经把自己隐藏得够深,躲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旁边堆着两桶垃圾,还有几只老鼠爬来爬去,有股刺鼻的垃圾味,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忍了。
付出的代价没有白废,易泉突然发现,有两个男人此时走进酒店,他快速跟了过去。
他装作刚刚忙完事情回来的疲惫模样,经过招待台的时候无意见瞥了一眼那两个男……严格来说是三个,里面有另一个男人显然是在等候他们,几个人谈笑风声,视他如无物。
这些人的平均年龄接近三十岁,俱都穿着西装,大黑夜的还戴着墨镜,形迹相当可疑。
易泉故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引得那几人转头看过来,他也下意识地看一眼过去,照了个正面。
但是很可惜,由于对方戴了墨镜,他也想不起在海堤边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不过不知道算不算是收获,他发现其中一个男人的下巴上有一颗肉痣,就算是长在一张粗糙的脸上,肉痣还是有些显眼。
然而,他也并不认为这几个就一定是一直在秘密跟踪他的人,毕竟对方跟了这么久都没露出痕迹。
回到房门前,易泉失神了半晌,才开始敲门,喊道:“老杜,是我啊。”
杜海椒不愧是中南海保镖,哪怕是深夜熟睡的时候也保持着应有的警觉,当下打开门,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眸子,没好气道:“你干什么?”
易泉看着她一身褶皱的睡衣,确实是丰姿卓越,倾国倾城。
“我想清楚了,决定回来借块地板睡,保证不占你便宜。”易泉像个采花贼般,不由分说地闯了进去。
隔日一早,天刚亮的时候杜海椒就起来换好了衣服,然后坐在床边冷冰冰地盯着地板上的易泉,气得浑身哆嗦,一想起他昨天的流氓行为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幸亏地上有地毯,否则体质再强也吃不消,现在已是初秋,一到夜晚天气就会转凉。
他睡得很熟,发现副有节秦感的鼻鼾声。
看着这个人,杜海椒居然发不出脾气了,反而越来越心疼,拿起床上的被子就往他身上盖下去,确切地说是扔了下去。
易泉受到袭击,从梦中惊醒,打了个激灵才慌张张地道:“几点了?”
杜海椒哭笑不得,将手机扔过去给他自己看。
这一天里,易泉还是在玩着老把戏,带着杜海椒往人最少的地方去,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可以说除了吃饭和睡觉时间,他们都是在争分夺秒地‘谈恋爱’。
又到了天刚刚黑的时候,二人站在一条天桥上,脉脉含情地对视着。台北的市中心一到夜晚就是座空城,除了酒店旅馆,外面几乎无人营业,就连穿行的车量也非常少。此时在天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渐渐稀少,路灯昏黄,杜海椒今天居然主动跟他谈论男女话题,稍显腼腆地睁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道:“虽然听说你有个脑残女友,但从来没有见过,怎么你不需要陪她的?”
“你没有看见我在上班吗?哪来那么多时间陪她?”易泉倚着栏杆,默默地抽着烟,看着旁边一个艰苦创业的年轻人正在收拾摊子。
对于这类人他一直很佩服,尤其是在台北摆地摊的年轻人更值得佩服,因为这里到了晚上是做不了生意的,只能在白天时埋头苦干。
那个年轻人卖的是充气凳子,非常方便携带,只见他抡起来往一个大麻袋里一塞,扛在肩上就准备收工。
当此人从自己眼前经过的时候,易泉突然精神一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宛如看到一道巨雷从眼前闪过,震天陷地。
这绝对是惊人发现,难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易泉发现,这个摆地摊的青年虽然戴着一顶牛仔帽,遮住了大半个脸,但他下巴上清晰可见有一颗肉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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