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燕天勤已知道谢风龙死了,不由心底一阵悲凉和叹息,已没了战意。谢风龙本来完全不必死,以他进步的速度来看,再栽培几年,绝对是人才,但燕天勤的决定却将这颗没来得及萌芽的极品种子推下了地狱。
但燕天勤并不心疼,几乎是同辈分同等级的高手对决,打赢了活下来的自然是王者,打这么一仗胜练十年功,而失败,则意味着死亡,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谢风龙唯一遗憾的是,在有生之年没有机会亲手宰了易泉。
这是一场宿命之战,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战士和杀手的战争。
失去战意的燕天勤自知再和易泉打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绝对占不了太多便宜,便果断抽身而退,对击一拳手,借着对方的力道向后一跃,退出七八米远,风度翩翩地立在地上,双手负后,感叹道:“果然不愧是军队中的战神,你的成长速度更胜我当年。”
易泉自然不敢贸然追击,看对方也没有马上逃走,便暗自留意了一下螃蟹那边的情况,才放了心,对燕天勤道:“这就打完了吗?那两个小鬼都分出胜负了,我们好像还没有。”
燕天勤缓缓走到谢风龙的尸体旁,深情地凝视一眼,似在进行默默哀悼,但怎么看都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感叹道:“你到底还是技不如人,以前我到你这个层次的时候,几次经历死战才练出这身本领,你却注定是个悲剧。”
“你该不会以为现在还能跑掉吧?”易泉上前几步,随时准备堵燕天勤退路。
“难道你以为拦得住我?这孩子死了,我没必要再和你纠缠,后会有期。”
燕天勤说完,他身上突然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原本只是一张黑巾蒙着脸,一身黑色服装,现在岀凭空多了套衣服,以渐变状态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最后把他整个人包住,高高的衣领处向上射出一道环形光幕,把他每根头发都挡住了。
最后,燕天勤消失在原地,无声无息。
这套衣服易泉看起来很眼熟,野鬼也有一套,正是传说中现代最高级的战争武器,隐形战衣。
“隐形战衣还有这个功能?”易泉猛地一惊,大呼不妙,像道闪电扑过去,横腿就是一扫,可惜扑了个空。
地上,先后响起一连串脚步声,一棵棵杂草卧倒下去,显出两行脚印,但一眨眼间,水上的小潜艇便被发动了,易泉想追已然来不及。
“我靠,这家伙怎么能隐形的?”螃蟹一脸不可思议,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如此离奇的怪事。
“少大惊小怪,快跟我追。”易泉的速度何其快,但这变化太突然,也措手不及,只能眼争争看着他溜掉。本来逃生艇有两艘,但燕天勤太贼,一个手榴弹把另一艘炸了。
“易泉,下次见面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你好自为知。”燕天勤的声音仍从逃生艇内传出来,嚣张得不行。
“燕天勤,我还有一事不明,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当年会加入‘孤狼’这个组织?为什么要背叛国家?”易泉站在岸边朝那小船道。
原本准备潜入水底的小艇突然止住,上面打开个小盖子,燕天勤的头颅渐渐显化出来露在外头,说道“你还不明白?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明白了,你那八个战友……严格来说是七个,他们是怎么死的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易泉故作糊涂,有意拖延时间,虽然把握不大,但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燕天勤笑了笑,像大发慈悲一样,说道:“学会感恩固然不容易,我也不敢说自己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但你知道我弟弟童永吗?”
凡是听说过燕天勤的人,就一定听说过童永,这是一对好基友,感情比天高比海深,但是命运弄人,死了一个。
“人死不能复生,只要是战争就会有牺牲,连这个道理都悟不透,以前参谋长是怎么教你的?”易泉冷声冷气道。
“你说错了,战争没有牺牲,只有死亡。”燕天勤冷笑道。
这句话很深奥,让易泉的脑筋都差点转不过弯来,咬文嚼子琢磨了片刻,才说道:“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你知道什么叫牺牲?死在敌人手里,战死在沙场,死得有有尊严,重于泰山,那才叫牺牲。”燕天勤抬头望天,眸子忧伤,又道:“但你又知道我弟是怎么死的吗?”
易泉哑口无言,他自己也遇到类似的情况,确实是件很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一个战士不能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反而被自己人算计,那种耻辱不亚于老婆出轨。
“他死的比你那七个手下还冤,你也是过来人,你说我们走在战争的最前线,拿自己的命去拼,换来的到底是什么?”燕天勤问道。
易泉仍旧无言,自己又何尝不是选择了逃避,而建立属于自己的战队,大家选择的路其实都大同小异,只是价值取向有那么一点区别而已。
“不要再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自欺欺人了,你最近在做什么事都在我掌握之中,你也只是个普通人,会做出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选择,很正常,所以请你不要指责别人。”燕天勤冷笑道。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为,伤天害理。”易泉道。
“伤天害理?看来你还是没有觉悟,我懒得再跟你费口水。”燕天勤的身体再次消失,小潜艇合上了盖子,水遁而去。
螃蟹一直在默默地当听众,听得也有些感慨,此时又着急了,道:“别让他跑了……”
易泉伸手阻止道:“算了,我们能靠游泳追上一艘船吗?听天由命。”
突然,水下突然传来轰鸣声。
一枚黑溜溜的鱼雷势如破竹窜出水面,‘轰’的一声,燕天勤所在的小潜艇才刚刚钻入水底,就被炸得粉碎,几乎连渣都没留下。
这鱼雷的威力实在让人瞠目结舌,易泉和螃蟹都差点被殃及池鱼,好在躲得快,有惊无险。
李云鹤在水底下摸索了整整一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而且一出场亮相就是雷霆一击,霸气十足。
随后,刻着“野狼”logo的潜水艇浮出水面,在这不算大的湖泊里称得上是庞然大物,船头上亮着的两只大灯就像大白鲨的眼睛,格外恐怖。
“哇哈哈……什么燕天勤,刚才多装啊,那叫一个霸气啊,炸成灰烬了吧?哈哈……”螃蟹笑抽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李云鹤来了,正巧赶上时间,赶得还真巧。
李云鹤打开船顶的仓门,出来向易泉敬了个礼,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点。”
“没有,来得刚刚好,你刚才可立了大功。”易泉刚夸完他,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失落感,此滋味难以言喻。
要是能抓活口,固然最好,可惜结局到这里已经注定了。
牺牲?死亡?易泉现在突然觉得,差别其实也不大,强大如燕天勤,在最后的时刻却因为自己谨慎的战术安排而死于非命。
燕天勤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完全可以逃掉,可惜,还是易泉技高一筹。
牺牲未必是死亡,但死亡,不管从何种意义上讲都是一种牺牲,不论为何事牺牲,任何一条生命只要来到世界上,不管以何种形式死去,此前都留下了他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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