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思绪(1 / 2)

他拧起眉:“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朕从没说过你是。”

“那皇上认为殷霜应该自称什么?废后,公主,抑或棋子?”我自嘲地冷笑。

他邪鸷的眼眸牢牢盯住我,饱满天庭边上的青筋也无规律地起伏着。

“怎么?你终于对自己的地位有了清醒的认识了?朕真的很好奇,是什么让原来天真幼稚的女孩转眼间变得如此深沉内敛?”他嘲讽地咧开唇角,眼神中透露的是鄙夷的神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撇开头,不喜欢他这样的眼光。

“看着朕!”他突然捏紧我的下巴,逼迫我正视他,目光凌厉,“虽然两种面目各有风情,但是朕还是更加流恋原先你楚楚可怜的扮相,因为再怎么样不堪,也强过现在像花街伶妓一样勾引男人的你百倍!”

我瞪大眼,惊愕地摇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看不起我,但请不要污蔑我的人格!”

“污蔑你?”他挑起眉,语气很差,我明显感到桎梏在我下颚间的力道大了好几分,“别再拿你那双妖媚的眼睛看朕!就凭你平时在宫中的所作为为,你敢说自己是贤良淑德、心如止水的好女人?”

我噙着泪水,无力又无助地摇头。

“摇头算什么?勾引男人不正是你的嗜好?”

他阴鸷的褐眸发出诡光,这样无情伤害我的他,让我觉得既陌生又可怕。

“你别再说了,求你,你别再乱说了!”

“朕乱说?”他不可置信地瞅住我,“那朕问你,卓图是不是来粹幽居探过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

“你派人监视我?”我捂住胸口,疼痛不是因为rou体上的,而是他的由于他的不信任。

“你承认了?”

他不答反问,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我烧化。

“他是来找过我,但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他。”我矢口否认。

“别再我面前玩掉眼泪的把戏!如果你以为只需要在朕面前装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媚样,朕就会相信你!”他压根不信我说的话,满眼都是怀疑。

“那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忍不住梗咽,氤氲的视线逐渐被水雾迷蒙。

他的脸异常阴沉:“你水性杨花的品行还需要证明吗?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你不就曾经干过死缠烂打勾引朕的勾当?”

“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这么说了!”

他的疾言厉色几乎快要击溃我,心口犹如被人用尖刀剜割了一般。他怎么可以把我对他的情意和对卓图的感激相提并论?当初我之所以敢那么主动,因为对方是我的丈夫呵!

而一切都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还是我--与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彻底清醒,原来我之于他,不仅是片过眼云烟,并且还是个人尽可夫的银娃荡妇!

大婚当晚,他无情冷血地羞辱她。

婚后第二天,就纳了十多房小妾,算是给她“新婚”的见面礼。

他是众人眼里多情温存的王爷,却实则是一头邪佞鸷猛的狂兽。

她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为了病母的心愿,她牺牲了自己的清白,委身与他。

可他竟然狠心地避她堕胎,恨她入骨!

病重岳母要求见他一面,他居然以此要挟,避她签下“产后自动离开”的休妻契约。

他惩罚她,不管她身怀有孕,将王府内所有粗重的活都交给她做,让她沦为下女一样的活着。

别的女人欺负她,差点害她流产,他都置之不理。

早产前撞见的最后一幕,竟然是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香艳画面!

面对他的诸多刁难,她无怨无悔地承受。

只期待有一天,他能发现她的存在,并不这么令他厌恶。

他以为,她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其实真相却不是这样--

是他,早已忘却了当日马下的女子。

不管她多努力地想成为他喜欢的女人,可他都看不见她为他所做的改变。

她从一个目不认丁的平民女子,变成了才情了得的倾城王妃。

可他居然对她说“这些根本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并不爱她吧?包括,不爱她生的孩子。

所以,他可以在别人诬陷她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选择怀疑她。。

“皇上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假若我当真与西夏王子有苟且之事,那么皇上应该得到密报才是。但如果只是皇上单方面的揣测,又或者是欲加之罪,那奴婢只有遵从上意,认罪伏法。”

我强迫自己坚强地面对他刺人的目光,泪从此刻起已经干涸了,眼里除了空洞,只剩下麻木。

他闷闷地邪嗤一声,“这就是你的手段了!你人虽被软禁在粹幽居,却仍有本事把男人弄得神魂颠倒,让他到朕面前提出条件!”

“他向你提出什么条件?”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扬起嘴角的弧度,一字一句地道:“只要朕肯让他带你走,他愿意无条件割让给朕两国交界处的十座城池。”

我徒然睁大双眸,他冷漠地瞥了我一眼:“你这次可算是成功引诱到了一个蠢男人,竟然为了女色愿意放弃大好上官山。”说到这,他脸色转为阴沉,“但不可饶恕的是,他早知道朕对这十座城池有兴趣,竟然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要带走我的女人!”

我使尽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我不会和他走的!如果你是担心在你同我父王的交易上赔本,那请皇上放心,奴婢就是再不才,也懂得‘一物不可二卖,的买卖规则!你不需要一遍遍地提醒我,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是一件言和的礼物,没有尊严,本应该没有感情的玩物。”

他俊逸的脸色发青,刚毅的下颚微微抽搐了几下,一声不吭。

我凄凉地背过身,接着道,“除非,是你想要用我去换那十座城池。”

这么多些日子来,他对我的处境不闻不问,今日突来来了,也许正是因为我又重新有了利用价值。

“你还是想走?”他迈了两大步,扯住我的袖摆,强行扳正我的身子,“如果我同意卓图的条件,你就和他走?!”

我漠视他阴沉的眸子,行尸走肉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谈自己意愿?男人们看中的不就是我的倾城之貌,想要的不就是我凹凸有致的身子?如果他要把我推进其他男人的怀抱,我不会忤逆他的意思,因为我不舍得阻碍他的“天下一统”的大业,但在别的男人占有我之前,我会了结自己受人摆布的一生。

“奴婢从进京开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两国邦交的馈赠品,而现在只是一件被人穿过的破鞋。如果皇上要将奴婢转送他人,那么奴婢会遵照您的旨意。”

我不卑不吭地回答,仿佛在悉数一件和我无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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