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你就被关在山城军分区的招待所?真是混蛋。”林天祥、霍许、练铁、段钢等人在杜甫云亭喝酒,为陈青云压惊,听陈青云说完后,林天祥气得鼻子都歪了,拿起电话就拨通山城军分区司令员:“你们真是会巴结,招待所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司令员吃了这顿排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林处长,你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呀?”
林天祥将陈青云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可是方司令员的救命恩人,你们看着办吧。”
山城军分区司令的腿肚子都软了:“天祥兄,你可得在方司令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呀。***,这群杂碎,这不是害我吗?以后他们的事情,别想再找我。”
陈青云对林天祥说:“天祥兄,这事与山城军分区无关,再说了,陷害我的人已经遭到报应,此事就不再提了。”
那天孔凡孟到山城后,以检查最近的办案为名,调出了所有未结案的卷宗,直接抽出陈青云受贿案:“张扬,你们到省直机关抓人,怎么就不向省纪委招呼一下,这是目无组织,基本的办案程序也不要了么?”
张扬见孔凡孟单问此事,心知不妙,叫来带走陈青云的黑衣人:“你们是怎么回事,到蓉城办案,也不向我这个书记汇报,难道我就是个摆设。”
好个金蝉脱壳,这点小伎俩怎能瞒过慧眼如矩的孔凡孟,但他不会说破,叫来他的手下:“你们将此案的涉案人员全部带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案子如此重要,可以令我们的干部不遵守办案纪律。”
张扬气得咬牙切齿,又不能辩解,只好低声说道:“孔书记,马上就有审讯结论了,这时候带人,不太好吧。”此时,张扬也顾不上说话露馅。
“那好,我们去现场看看。”张扬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可不相信,这个张扬会执行办案纪律。
张扬气得差点甩了自己一耳光:这不是犯贱吗?
孔凡孟与张扬带着十多人来到军分区的小招待所,白炽灯已经撤了,三个黑衣人正在拖着陈青云:“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黑衣人脸色大变,惊恐的目光看向张扬,但张扬却扭头不看他们。
孔凡孟面容与孔祥庆依稀相似,陈青云顿时明白了。于是大声喊道:“领导,我冤枉呀。这些人用大功率的白炽灯照射我,已经五天不让我睡觉了,刚才还拿橡皮棍打我。”
张扬抢着吼道:“你们这群混蛋,是这么回事吗?”
“他撒谎。”其中一个黑衣人说。
陈青云鄙夷地说道:“那你告诉在场的领导,地上的橡皮棍是用来干什么的?”说完挽起衣袖:“我手臂上的伤痕是那来的?我睡觉的地方在那,你带领导们去看看?”
黑衣人还要辩解,孔凡孟打断他的话,指着从省纪委来的一个人:“你将橡皮棍送省公安厅,看看都有谁的指纹,将陈青云和举报人带到蓉城去。”
孔凡孟不顾张扬的挽留,带着人扬长而去,气得张扬破口大骂。
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有一个山城的泼皮,分别给了王胖子和那位副局长五万元钱,然后就出现了杜甫云亭发生的事情,那位副局长和王胖子还想抵赖,想不到陈青云将整个事件拍摄下来。在铁的事实面前,几个人不得不坦白了事情的真相。
最终的结果,山城市纪委受到通报批评;山城新闻出版局的副局长被双开,并与王胖子、马总编一同进了监狱。
刘莲很难受,因为她对陈青云有偏见,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坚持原则,还要承担凡景清的责任,她可不敢说,这事经过了凡景清同意。现在的她,好像走到哪都有鄙夷的目光盯着她,非常难受。
最难受的还是凡景清,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不会为哪个普通干部操心,但陈青云的事情,如同鲠在他喉咙中的一根刺,拔不掉还咽不下。
“小陈,想不到你这么年轻?”从审讯室出来,孔凡孟就将陈青云带到家中,莫名其妙地说上一句。
陈青云不解地说:“这是我的真实年龄呀。”
孔凡孟哈哈大笑:“没错,是真实年龄,只是你的书法太棒了,很容易令人产生错觉呀。”
孔凡孟要留他吃饭,陈青云谢绝了。孔书记也理解,几天没有回家了,此时肯定归心似箭。
“青云,怎么又出差。办公室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没有弄得太复杂,只是重新粉刷一下墙壁、更换了地面砖。现在要装饰的是一楼大厅,你有什么指示?”陈青云刚进门,正在客厅看图纸的李桥向陈青云汇报。
陈青云停住脚步:“你看着办就是,这些事情都不要问我。”说完匆匆上楼去了,在山城军分区呆了好几天,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洗澡。
“好像有股什么怪味?”陈青云走后,李桥皱着鼻子说。
正要出去散散步,陈青云又接到冒动的电话:“小陈,新闻出版处的几个老人都凑齐了,就等你,你快到杜甫云亭吧,我们已经点好菜了。”
“你们吃吧,我就不来了。”此时的陈青云,心情还是有些沮丧:***,莫名其妙地就抓我去审讯。看来此事并不是王胖子说的那么简单,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
冒动不紧不慢地说:“小陈,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们是一个处室的人,都为你感到不平,今晚特意为你压惊,你可不能不来。”
陈青云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激动:局机关还是有人为自己鸣不平呀。
陈青云没想到,除了冒动、丁丽平、曾争、唐昭然、王玲、孔祥庆,凡景清和刘莲也在。如果他知道刘莲在这里,说不定会坚决推辞。那天刘莲冰冷的语气,令他很不愉快。
而凡景清的出现,却又令他很感动,特别是他后面所说的话:“小陈,你受委屈了,坚持原则却受到诬陷,局党组决定对你通报表扬,并号召大家向你学习。这个社会正气不申,就是因为缺少你这样的同志。”
有局领导在场,晚宴的气氛比较拘谨,特别是刘莲在宴席上一言不发,大家也就没多大兴趣,喝点啤酒就散了。
陈青云回到家里,见江宁还未回,李桥告诉他,江宁的补习很刻苦。陈青云不放心,因为住在他家,他也感到有一份责任:“左大哥,如果江宁回来晚,我俩轮着去接一接她吧,现在的社会秩序不好,一个小女孩,别出问题。”
左宇也很喜欢江宁:“行,我接就是,你就别操心了。”
第二天上午,冒动找到陈青云:“小陈,十月下旬,在平洲有个签名售书活动,经销商想请汤静到场露露面,提升一下人气,能帮老兄这个帮吗?”
难怪为我压惊,原来鸡头埋伏在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陈青云不好断然拒绝:“这得看汤静有没有时间,毕竟她经常有演出。”
“时间可以由她确定。”冒动就是抓住不放松。
陈青云心头火起,又不能发作:“冒总,能不能这样,他们签名售书的活动常进行,如果汤静有时间,我想办法请她去一趟,就当是旅游嘛。”
冒动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谢谢小陈,如果签名售书活动成功,我向局长申请给你重奖。”
陈青云鄙夷地想:好大一只萝卜。
他不想与汤静接触太多,而凡景清却不放过他。从汤静的生活照,到现在的签名售书,平洲那个书商肯定与凡景清达成某种协议,只是凡景清没有告诉他而已,这使陈青云有种被卖的感觉,很气愤却又很无奈。
从冒动办公室出来,陈青云接到曾争的电话:“小陈,在哪呢?省工商局的同志找你。”
陈青云纳闷:不认识工商局的人呀。
原来找陈青云的人,不仅是省工商局公平交易局的领导,还有省公安厅经济警察总队的人,只是他没有表明身份,而这个人他认识。
“小陈好,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到长城酒店的茶座去聊一聊吧?”省工商局公平交易局的副局长蒋非梦对推门而入的陈青云建议。
孔祥庆在旁边嘀咕道:“搞得那么神神秘秘,有什么见不得人呀。”
“左大哥,你不是分配到蓉城市刑警支队吗?”到茶座后,蒋局长给陈青云介绍左宇,陈青云奇怪地问道。
“省经警总队有几个大案子,人手不够,向我们借人,我暂时过来帮忙。”左宇解释,至于什么案子,他不说,陈青云也不问,毕竟公安局有他们的纪律。
蒋非梦开玩笑说:“原来你们认识,左宇也不早说。”
陈青云已经猜到他们的来意:“你们是不是要了解益州传销的情况?”
蒋非梦与左宇相视而笑:“小陈真聪明,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国家工商总局很重视这案件,已全权委托我局调查,所有的情况都得向总局汇报。”
陈青云真佩服叶重的能耐,半个月不到,调查组就已经到位。他没有隐瞒,将他所知道的细节和盘托出。
“这是典型的传销,没想到在益州出现了。总局指示,一定要将这种现象消灭在萌芽状态。小陈,你找到的资料在哪里呢?”蒋非梦坚毅地说:“我们先做暗访,mo清情况后马上端掉这个窝点。”
“资料在家里,晚上我交给左大哥吧。”陈青云手头的资料不少,包括益州人防办劳动服务公司的营业执照、传销宣传资料、第一批培训的人员名单。
紫微电脑有限公司的第一批电脑运到蓉城了,陈青云没想到是白思量随车押送,当然还有两名工程师,负责这批电脑的安装。
吃晚饭的时候,白思量交给陈青云一个白酒推销方案,这是一个以创立自我品牌为主、与国内著名品牌合作的详细计划,陈青云被这个计划吸引了。
“这个计划是谁做的?”陈青云问白思量。
白思量有点怵陈青云,但他对陈青云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陈青云,他与何笔还在燕京的街头当一个小混混,因此,上次聚餐的时候,白思量麻着胆子提出成立贸易公司,也是想跟紧陈青云的步伐。
“这是王总给我的,要我向老大请示,这个计划能否实施。”白思量用颤抖的声音解释。
“哪个王总?”陈青云弄糊涂了:没有与一个叫王总的人有过交往呀?
“是王菲总裁。”白思量也镇静下来。
“这小妮子,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弄得这么复杂。”
白思量说:“王总的意思,叫我联系好合作方,最好是与琼浆玉液酒厂合作,因为老大在这里。”
陈青云沉浸在这个方案中,他知道,如果实施到位,这将是贸易公司最好的切入点。但他也不认识琼浆玉液酒厂的人呀,找谁出面介绍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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