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霄抬手摸了摸下巴,“我倒是有个法子。”
“说来听听。”
齐景霄道:“好处呢?”
杨谨心忍不住捏紧拳头,“齐景霄,你讨打是不是?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下车了。”
齐景霄知道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心下有些惋惜,但还是将法子说了出来,说完后才道:“你觉得可行吗?”
杨谨心点了点头,“可以。”顿了下,又道:“但再过两日二哥便要上考场,所以为了不让二哥分心,此事需延后,在这几日内,大牛一家就劳烦你保护了。”
齐景霄嘴角微翘,“应该的。”
马车在街上绕了一小圈,等马车要行到杨国侯府的时候,齐景霄从怀里掏出一个纯黑色的木盒,右下角描着‘玉金楼’三个小字,“送你的。”
杨谨心挑了挑眉,打开看了下,忍不住笑了,收到怀里后,下马车前,忍不住笑骂了句,“幼不幼稚你!”
那木盒里放着的正是血色玉镯,瞧上去比陈贵人的那一只还要漂亮。
杨谨心虽这么骂了,心里头却有如抹了蜜一般,甜的厉害。
可惜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刚走到兰心院,梅香便迎了上来,面带焦灼,“小姐,不好了,紫鸢不知打哪里听到了她哥哥死了的消息,已经自尽过一回了,好在被奴婢和梨花及时发现,救了回来。”
杨谨心脸色一沉,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怎么会这样?是谁说漏嘴的?”
梅香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应该不是院里的人说出去的,都怪奴婢们没有考虑仔细,让紫鸢出了院子,后来我和梨花见她迟迟没有回来,担心她出事便出去找她,才发现她倒在不远处的路边,半个身子压在花丛上,脸色惨白,手上全是血。”
“这事怪不得你们,就连我也不曾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大夫已经请过来了吗?”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屋门口。
“嗯,大夫已经来了,就在里面。”
杨谨心‘嗯’了声,走了进去,便瞧见正坐在桌旁写药方的大夫,又是先前来过一次的少年郎。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来继续写。
杨谨心也没打扰他,直接入了内,见紫鸢的手腕用白布包扎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呵,原来这个异世也流行割脉自杀啊。
只是,她出门哪来的利器?
想罢,她出了里间,那少年已站起身来,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梅香。
原以为他还会像上次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走,没想到他竟然开了口。
“你就是杨谨心?”声音竟是意外的成熟。
杨谨心点了点头,“是我。我那丫鬟没事了吧?”
“嗯,若你们请来的是旁人不好说,但既然请来的是我,那定然是不会有问题。”
杨谨心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这小子怎么这么自恋啊!而且听这口气竟然有点像裘老那个臭老头。
“我该如何称呼你?”
“裘旭阳。”
也信裘?“你是裘老的孙子?”
她刚说完这句话便发现面前的少年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古怪,片刻后只听他道:“儿子。”
杨谨心:“……”这少年瞧上去最多不过才十七八岁,而裘老至少也有六十,啧,还真是看不出来裘老这么厉害!
“你在想什么?”声音冷冰冰的。
杨谨心赶紧道:“没什么,哈哈。”
裘旭阳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今年已三十有九,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伯伯。”
杨谨心:“……”你在逗我?
她眉头微蹙,盯着面前的少年看了片刻,下了定论,生得倒是不错,可惜脑子有点毛病,听说裘老医术极高,也不知能不能将他孙子给治好!
梅香:“……”她忍不住抬手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裘旭阳坦坦荡荡的任由她打量,可在她的目光由怀疑变成了同情时,他脸色慢慢黑了下去,“我脑子没病。”
杨谨心眼神闪了闪,“哈哈,我知道。”
裘旭阳:“……”你那表情像是知道的样子吗?自己会维持在十八岁的模样也是有原因的好吗?
他将杨谨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挑剔道:“真不知道齐景霄到底看上你哪里了!”
此话一出,杨谨心整个人都愣住了,除却她之外,屋内丫鬟的神情全都变得极其古怪,她们好像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很快,杨谨心回过神来,没忍住狠狠瞪了裘旭阳一眼,个死孩子,她哪里差了,怎么齐景霄就不能看上她了,不过好像,这不是重点。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裘旭阳摇了摇头,将放置在桌上的药箱背好,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了,虽是你主动有话要和我说,但若是被齐景霄知道了,倒霉的人会是我。”
杨谨心:“……”此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梅香见自家小姐有崩溃的征兆,小心翼翼道:“小姐,其实奴婢们都知道他方才是在说瞎话,所以奴婢们只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杨谨心眼珠子终于动了下,看了梅香几眼,肩膀垮了下来,“嗯,我有点累,先回屋休息,等紫鸢醒了,你再来叫我。”
梅香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杨谨心回了主屋,将门关上,一个没忍住抬手直接将头发抓成了鸡窝,她禁不住想,那小子不会是为了报复自己,故意说那话的吧!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他呀,最多不过是在心里想了下他是不是有病!
而且,也不能怪她多想,又不是妖怪,将近四十岁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副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
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杯茶下了肚后,她才觉得平静了不少。
又坐了片刻,她忽然想起正事来,走到妆奁前将头发梳好,打开屋门出了屋子。
将梅香唤了过来,问道:“你和梨花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可瞧见地上有什么利器?简单来说,她伤害自己总要有东西,你可瞧见了?”
梅香仔细回想了下,摇了摇头,肯定道:“奴婢没有瞧见。”
杨谨心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么看来,紫鸢在自尽的时候,是有人在她身旁?然后将利器带走了?
可若是有人在她身旁,为何会不阻止她?
除非那人盼着她死!
可,有一点说不通,若问府里有谁盼着紫鸢死,那估计只剩荆姨娘了!
但紫鸢既然已经知晓她哥哥之所以会变成现下这副模样全是因为杨谨依的算计,对荆姨娘只会恨之入骨,所以就算荆姨娘告诉了她一家人已经没了的消息,紫鸢更不会轻易的就自尽,就算她真的有了轻生的念头,定然也要先杀了荆姨娘!
想到这,她脑中灵光一闪,直接往偏屋走去。
进了屋,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到紫鸢放在床榻上的手上,抓起来使之往上,将两只手都看完后,杨谨心轻轻吐出一口气,果然如此,她指甲里有东西,带着点血红色的脏东西。
“梅香,带我去紫鸢出事的地点看一看。”
梅香点了点头,二人出了兰心院,紫鸢出事的地点离兰心院不远,很快便到了。
梅香指着一块地方道:“就是这里。”
她所指的是一处花丛,杨谨心走过去,蹲下身来,瞧见碧青的叶子上沾着血,呈暗红色。拨开花丛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站起身来,“梅香,我们去荆姨娘现下住的地方。”
梅香‘嗯’了声。
荆姨娘手上、脸上都有着几道很明显的抓痕,她一回到住所便被其他奴才注意到了,与她同屋的江婆子吃惊道:“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荆姨娘眼神闪了闪,“被一个畜生给挠了。”一边说一边走到柜子旁开始找药。
江婆子也没多问。tqR1
荆姨娘给自己上好药后,才坐下来歇了片刻便被人喊去洗衣服,可她手背上还有伤,不能沾水。
她眼珠转了转,寻到管事婆子,将她拉到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子出来,“好姐姐,你看我这手受了伤,能不能暂时先让我做别的不用沾水的活儿。”
那玉镯子色泽刚刚好,触手温润,管事婆子想了想,将玉镯子收了起来,“那好吧,就三天,三天一到,你就得继续去洗衣服。”
荆姨娘在心下将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还不得不露出讨好的笑容,刚想开口,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娇软女声,“你们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
二人本就在做见不得人的交易,此刻突然听到声音,都被吓了一大跳,两具身体几乎是同时抖了下。
管事婆子赶紧转身,在瞧见不远处站着的是三小姐后,眼珠转了转,脑子也转个不停,也不知三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自己和荆姨娘的对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要知道,这三小姐可是极不喜欢四小姐和这位已经不是姨娘的荆氏,若是被她瞧见自己收了荆姨娘的好处,怕自己在这管事之位上走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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