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釉简直不相信这是他父亲说出的话。
他道,“你们给我听着,从我入职时我就已经作好了为职殉身的心理准备,如果是因为救我的家人而牺牲我更没有怨言。”“不行!”陆国原立即回头怒道,“歆儿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难不成你还要我和你妈承受着随时都会失去你的风险么?我就不怕我和你妈崩溃?你知道这阵子你妈都什么
样子?都快急出精神病来了!”
“那是你们不信任我,是你们不将事情告诉我,是你们不想和我一起解决!”陆釉也红着眼睛回击父亲。
“釉儿,不怪你父亲,我也不敢告诉你……”银苏摆摆手,哭地伤心,“我们不能失去你啊,一点点也不能啊!”
“那你们就能承受失去我妹妹么?”陆釉叫道。“不,我也不能失去歆儿……”银苏握着陆釉的手,缓缓地将额头垂下了下去,滚落着泪,“可是歆儿已经在他们手中了,我们只能按对方的话去做,让他们将歆儿放回来再
说。”“我现在是没办法,歆儿在他们手上,只能按他们的吩咐去做。”陆国原又气愤地说道,“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等他们把歆儿放回来,我就去向主家请罪,向陆老请罪,以及
——”
他脸庞上一抹愤恨浮上来,紧握的手发抖,“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陆釉笑,“不放过他们,你怎么不放过他们?你找得到他们么?还是,等你找到他们以后你就去杀了他们也成为杀人犯?”陆国原猛地转过身,一脸愤闷,“难道我就该什么都不做么?冒着歆儿会被他们杀害的危险,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做不到,你是我儿子,歆儿也是我女儿,我不能让他们杀
害歆儿!”
银苏也哭道,“釉儿,是真的,我和你父亲也只是想救回你妹妹才会暂时听从他们的吩咐……我们……我们不敢告诉你啊!”
一是怕陆釉在外面遇到危险。
二是怕告诉陆釉后,对方会撕票杀了陆歆!
陆釉知道再怎么斥责他父母已然无用,事到如今,先得解决这件事。
“我问你们,你们确定陆歆在他们手上?”陆釉问他们,他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焦虑,但他必须保持冷静。
“是真的,釉儿。”银苏马上说,“第一次他们打电话来家里时,让我们在电话里听到了你妹妹的声音,歆儿真的在他们手上。”
又哭了起来,“爸妈心都碎了啊,我们不能不管她啊,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办法。”
“你们只是听到了声音?”陆釉问道。“难道这能赌么?”陆国原生气道,“他们怎么可能将歆儿带出来让我们看?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们也不是傻子,当时我们在电话里问了歆儿问题,她已经回答了,歆儿确
实是在他们手上,那声音不是录的!”“所以确定陆歆在他们手上,你们就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牺牲陆家的利益导致整个陆家不团结去听从他们的吩咐么?”陆釉看着他的父亲陆国原,感动难过,“对方提出让你
搅乱陆家内部,你不会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目的是陆家!”
面对陆釉咬牙切齿的愤怒,陆国原也悲伤道,“我知道,可我没办法,我总不能眼睁睁将我的女儿赔进去,我是陆家人,可我也是一个父亲,我不能不救我的女儿!”
“那就算家里受那些人监视了,你们也可以到外面来找我,可以在外面将陆歆的事告诉我。”
陆釉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他爸妈如此顽固,为什么这么受人摆布!
“家里他们监视着,谁知道外面?”陆国原的眼睛也红起来,“万一他们跟踪着我和你妈呢?”
陆釉苦笑,“呵,你们倒是种种不利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就是不考虑一下陆家是吗?万一因为你们,因为陆歆,导至陆家灭亡了……”
陆釉心里痛了一下,“你们觉得,承担得起这个后果么?受得了良心的谴责?他日还有脸见陆家的列祖列宗么?”
陆国原痛苦地扶着墙。
银苏说,“釉儿,你要原谅我们,我们无法兼顾所有,我们只是想救回歆儿啊……现在歆儿在他们手中,都不知道怎样了,她已经……已经……”银苏说着身子都颤抖起来,指着楼上陆国原的书房方向,“他们已经割了她的耳朵,还……还切了她一根手指,歆儿以后接回手指估记都弹不了钢琴了啊,她那么喜欢钢琴
,钢琴是她的命!”
想到在敌人手中的妹妹,陆釉垂下了眼睛,心痛的同时暗下誓一定会揪出那些人替自己妹妹报仇!
当他睁开眼睛时,眼底又是一片冷静,“那就是对方以陆歆的名义,寄回家里的东西么?”
银苏点了点头。
“拿下来我看看。”陆釉说道。
儿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还用警方的反监听设备屏蔽了他家里的监听,陆国原也不再犹豫,去书房将书房冰箱里的那个铁盒子给拿下来了。
当陆釉看到铁盒里用密封袋里装着,放置于冰块之类的那耳朵和手指时,瞳孔也紧缩了起来,同时他的手抖了一下。
“我,我受不了了……”银苏再次哭倒在丈夫的肩上,陆国原搂着她,一双眼眶也微湿。
陆釉想到这是他妹妹的手指和耳朵,心里也一时无法面对。
但他是男人,还是警察。
面对歹徒,面对子弹,都没怕过,怎么能怕这还是来路不明的手指和耳朵?
对,这还不是一定是他妹妹的……
他拿起那装着耳朵的密封透明袋子,检查那只耳朵,银苏见到,又差点哭晕过去,好在陆国原扶住了她,“先别哭了,既然陆釉回来了,就一家人想想办法。”
陆釉发现,这只耳朵后面,于耳垂处真的有一颗红痣——与他妹妹一模一样。
他妹妹陆歆耳后的红痣,可以说是胎记,生来就有。
至于那根手指,看形状,是小指。
而且看得出是女性的手指。
陆釉‘砰’地将铁盒盖上了,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和心平定下来。
银苏见状马上过来,“釉儿釉儿,快说,这是不是你妹妹的?是不是歆儿的?快说呀?”
她迫切地需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她女儿的。
她希望当警官的儿子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能告诉她,这不是她女儿的!“还不能下定断。”即使陆釉的心情波动也很大,但他不能再让自己母亲难过,哪怕这真是他妹妹的他也要给自己的父母一丝希望,“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说句你们可能不
想听的,我们谁也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割下了陆歆的耳朵以及砍下了她的手指。”
银苏又马上瑟瑟发抖起来,想到女儿被砍手指和割耳朵的画面,整个人脸色都发白。
“陆釉,别再说这个了。”陆国原看了看妻子,“没看到你妈……”陆釉上楼去拿了一个比较大的旅游包下来,将那个装着手指和耳朵的铁盒子放进了包里,说道,“总之现在我是不信,我会带回局里,让化验科的人先化验,跟我作个DNA
对比,我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我不会相信。”
“釉儿!”银苏忙抓着他,瞪大着眼睛,“你要将这个……带去哪里?”
“刚才说了,局里。”“你,你不能让冰化了。”银苏情急道,“我们冷藏着,等歆儿回来,也许还可以帮她接上去的,你让人化验,那是不是要当作是尸体化验了?成一毁了这手指和耳朵,歆儿回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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