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普观突然呕吐了起来。
因为后方有人将发臭的鸡蛋鸭蛋,将粪桶都全部丢了过来。
他剧烈的呕吐着,有些无法呼吸,但是他却吐不出什么,只觉得有酸水在喉咙里翻滚,让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在被灼烧。
“草你丫的!”
之前那几名提着木桶泼洒染料的壮汉继续冲来,他们随手操起周遭的东西,朝着郑普观的头上和身上砸来。
然后他们死了。
郑普观手中的剑也只是用力的一挥,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就出现了致命的创伤,他们的脏器都被切开。
一名之前只是在染坊外守车的车夫拿着抽马的鞭子抽打在了郑普观的身上,然后他也死了。
一名富商模样的人将手中把玩的玉石朝着郑普观脑门丢了过去,然后他的脑门上出现了这颗玉石,他也凄厉的惨叫着倒下。
十几个壮汉几乎同时拿了锅盖、桌面等物朝着郑普观冲来,但是他们手中的这些东西也没有能够挡住郑普观手中的长剑。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死去。
鲜血比染料还艳丽。
大量的鲜血顺着地面流淌,落入那三眼井之中。
三口井的井水,全部变得血红。
更多远处的人拿着砖头砸,拿着竹竿来拍打。
突然又有一个厨子大叫着,拿着菜刀冲了上来。
这个厨子很胖,跑起来自己都气喘。
他拿着菜刀冲上去,给人的感觉似乎他自己随时都会摔倒。
这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当的一声。
他手中的菜刀落在地上。
他的咽喉处喷出一蓬鲜血。
他倒下,死去。
他的确是送死。
但是所有人突然一静。
所有人看向郑普观,看向他手中的剑。
他手中的七尺长剑断了。
一截剑身和那柄菜刀一起掉落在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中还握着的那柄断剑上。
断剑的剑身上满是卷口,有些地方已经有了很大的缺口。
轰!
突然之间,这个染坊内外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
“草你丫的!”
“死鬼胎儿!”
“挨刀地儿!”
欢呼声随着叫骂声,声浪就像是实质一般拍打在郑普观的身上。
这个时候,这个染坊里的人,以及在染坊外的那些人,乃至更远处已经推开门跑出来的人,都很骄傲。
哪怕到此时,所有这些人都明白自己的行为无异于送死。
但是他们依旧很骄傲。
因为从郑普观这个妖怪进城之后杀到现在,他冲杀起来之后,到这个地方却停了下来。
而且他手中的剑都断在了这里。
而且他在呕吐。
此时这些街巷中的人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用自己平日里最擅长,最简单的骂人话骂着这人。
他们也知道郑普观手中的这柄剑只是随手夺来的,他断了这柄剑,依旧可以再夺一柄。
但是他们现在坚信,哪怕他们是送死,郑普观手中的剑也会断,郑普观手中的剑会断,那他身上的皮也会烂,那他身上的骨头,也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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