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儒,安从阳为什么不告而别呢?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就算他要走,怎么也要跟欢儿说一声吧。至少也得让我们好好谢谢他吧……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还算什么朋友!”
欢儿委屈极了,怀中的药囊似乎都快嗝疼她了。
欢儿从来都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小乞儿或者小动物,欢儿都有很强的怜悯心。更何况安从阳是和她朝夕相处,又救了她性命的大恩人。
许言儒知道欢儿一直都是有恩必报的,可是安从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言儒,你看,这上面有安从阳医馆的地址。我们去找他好不好?欢儿也不想怎么样,就想好好谢谢她,那个药囊娘已经给他改好了,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带着走吧……”
许言儒轻轻压了压欢儿的肩膀,沉稳的开口道:“欢儿,你身体还没好,现在还不能外出。万一感染了风寒,岂不是白费了安先生的一番苦心照料吗?”
欢儿急急的跺脚道:“可是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吗?怎么也得好好感激一下人家啊。他可是救了欢儿的命呢!”
许言儒拗不过欢儿,只得点头道:“这样吧,你在府中休息,我替你去跑一趟医馆。如若能够碰到安从阳,就重新将他请回来,让你好好答谢。如若碰不上……”许言儒看了欢儿一眼。
欢儿马上心领神会,她飞快的从怀中掏出那个药囊递给许言儒:“如果真的碰不上安从阳,那就把这个药囊留给他。然后替欢儿转告他,欢儿和他永远都是好朋友,让他得了空闲,一定要上许府来看望欢儿。”
许言儒看了看欢儿,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故作发怒道:“你怎么可以对你相公之外的男子这般上心,难道也不怕我吃醋吗!”
欢儿看着许言儒故意鼓作两团的腮帮子,终于破涕为笑道:“欢儿只得言儒最好了。欢儿心里只有言儒你,但是,安从阳对欢儿有救命之恩,此恩不报,欢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还请相公替欢儿跑一趟吧!”
最终,许言儒还是答应了欢儿,手上揣着欢儿给他的药囊,去往了安从阳给他们留的那个医馆。
医馆离他们尚遥镇不远,就在隔壁镇子上。安从阳的医馆在该镇子上特别有名气。许言儒根本没费多少精力,到了镇子上他就随口问了一句,热情的行人就给他指明了方向。指明方向之余,他们还不忘记对安从阳连连夸赞。
许言儒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医馆,他本以为,像安从阳这样的神医,就应该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医馆,却没想到,他入眼的,也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药铺。
药铺里面搭了几张桌子,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患者正在接受治疗。
许言儒轻车熟路的找到医馆的掌柜,道明自己的来意。
“找安先生?”掌柜的抬起头,老旧的镜架耷拉在鼻梁上,精明的小眼睛将许言儒上下打量了个遍。
许言儒点点头:“是的,内子有一样东西想要许某转交。”许言儒从怀中取出药囊放在橱柜上。
掌柜的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最终确认了许言儒不是来找茬的,才认真道:“先生一直都是到处游历,已经许久不回药铺了。不过他给我们留了一封信。”
“安先生可有说何时会回来?”许言儒皱着眉问道。
掌柜摇了摇头,“安先生的信中未曾提到过。他在信中只是简单地说让我们照看好医馆,不过看样子,安先生可能要许久才会回来。”
许久才能回来?看来,安从阳是无法请到家里去了,欢儿肯定会伤心的。如今,也再无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那掌柜,若是安先生回来的话,请您务必将这药囊交到安先生的手中。”许言儒将药柜上的药囊拿起来,递给了掌柜。
掌柜用手顶了顶自己鼻梁上面的眼镜,视线在药囊和许言儒之间转换了好几次,“这药囊我一定会亲手交给安先生,您放心。”掌柜从许言儒的手中接过药囊,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胸口处。
掌柜见识过许多事情,自然能够看出来,虽然这药囊样式并没有多好,但是用的材料却是价格不菲。这药囊明显贵重,掌柜自然不敢怠慢。
许言儒见掌柜收好那药囊,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许言儒跟掌柜道别后,便回到了许府。
“言儒,你回来了?”欢儿正在刺绣,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转过身,便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许言儒走进房门,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嗯,我回来了。”
欢儿走到许言儒的面前,面带笑意,不时地向许言儒的身后望去,却并没有看见那个身影。
“他没来了吗?”欢儿有些失望地说道。
“欢儿,安先生出去游玩了,这才没有前来。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将那药囊交给了安从阳医馆里的那个掌柜,想必他回来自然能够看到那个药囊了。”许言儒看到欢儿伤心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将欢儿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听到许言儒的话,欢儿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起码他不是因为生自己的气。
“那最好了。”欢儿眉眼欣喜,抬起头笑着看着许言儒。“你给别人做了药囊,也不给为夫的做一个,为夫可是不开心了。”许言儒生气瞥开头,装作不理会欢儿的样子。
欢儿捂着嘴轻轻一笑,从许言儒的怀中跳了出来,怎么可能不给相公准备一份呢,不过这件事情当然不会提前告诉他,自己可是想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呢。现在,就让他委屈一下吧。
欢儿便自己走到一旁去,也没有打算安慰许言儒。
许言儒瞥开头了一会,等着自家的夫人能够来安慰一下自己,却久久没有一点动静。许言儒便只好自己转过头来,却发现欢儿竟然坐在桌子旁,悠闲地喝着茶,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
许言儒一眼就看到欢儿嘴角处隐忍的笑意,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慢慢地走到欢儿的身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欢儿,你不给我准备荷包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无视我?欢儿,你这样对待你的相公会不会太过分了?”许言儒鼓起嘴,不满地看着欢儿。
欢儿偷笑了一下,“相公,你就别生气了。你也知道我那绣工,欢儿可不好意思绣一个给言儒呢。”
许言儒伸出手,刮了刮欢儿的鼻子,宠溺地说道:“也对,就你那绣工,那相公这一次就放过欢儿了。”许言儒这样说,欢儿可就不高兴了。“你嫌弃我的绣工?”欢儿生气地转过头,不肯理会许言儒。
“欢儿,欢儿?”许言儒凑到欢儿的左耳边,亲昵地叫着,可是欢儿却把头转到一边,许言儒立刻换到一边,“欢儿,欢儿?夫人,对不起,相公错了,你原谅相公好不好?”欢儿憋着笑,佯装生气的样子,就是不理会许言儒。
“夫人,相公真的错了。”了解欢儿的许言儒,自然看见了欢儿眼角的笑意。真的以为自己治不了她吗?许言儒的脸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夫人,你想打想骂都可以,就是别不理相公啊。”许言儒甚至拿起欢儿的手想要打自己。
欢儿果然一下子就上当了,连忙将自己的手从许言儒的手中抽了出去,一脸埋怨地看着许言儒,“你这是干什么?好了,我原谅你了,刚才打到你疼不疼啊。”欢儿一脸心疼地看着许言儒,有些着急地检查着许言儒的身上,看看自己刚才打的地方有没有淤肿之类的。
许言儒一把抓住了欢儿的双手,“欢儿,相公我没事。只要欢儿不生我的气,相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欢儿这才知道刚才许言儒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不过欢儿也不跟许言儒计较了。
“好了,别闹了。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去香料房了,要不趁着今天有空去看看?”许言儒听到欢儿的话,这才想起自己真的已经有许久没有去管理过香料房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欢儿的身体问题,自己便放下了香料房的所有事情,交给了下人,自己则将自己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欢儿的身上,也没有过问过那里的事情。现在欢儿的身体也已经好多了,也是时候去香料房那里看看了。
“嗯,好,相公一定听夫人的话。”许言儒这句话刚说完,欢儿就瞪了他一眼,“今天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
许言儒笑而不语,牵着欢儿的手就往香料房那里走去。
其实,他今天之所以这么做,都是想要让欢儿能够开心起来。因为虽然欢儿嘴上不说,但是许言儒还是知道欢儿的心里恐怕不会舒服。
欢儿是一个重情的人。对于安从阳的离去,特别是安从阳是突然离去,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欢儿的心里是真的不好受。对于欢儿来讲,安从阳早就不仅仅是一个大夫,更是一个好朋友。所以,自己这才相出了这个办法。
看到现在欢儿脸上的笑容,许言儒的心里也总算安定了下来。只要欢儿能够开心,也就足够了。毕竟自己亏欠欢儿许多,所以许言儒想要尽力去弥补曾经对她的亏欠,让欢儿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只要欢儿能开心,他许言儒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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