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尝了一口红糖水,滋味一般,却让她想喝杏仁酪了。
长长叹了口气,宓妃拿了个苹果在手里玩,想着付出去的三天,这三天还不知怎么被奴役呢,想她堂堂公主,为了处置一个乡野村妇竟到了要和坏蛋交易才能达成所愿的地步,宓妃抽抽鼻子好不怜惜自己。
穆宏毅这个男人看似严酷,实则她若哭一哭,求一求他会心软,然而他虽心软却又给她一种他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逼问她“凭什么”了,他究竟要做什么呢?想要什么呢?
难不成他果真闲得慌逗她玩?
穆宏毅还真不像个玩世不恭,调戏小女孩玩的男人。
“有病。”宓妃嘟囔了一句。
张开小嘴,在大苹果上找了个平滑红红的位置“啊呜”一口啃了下去。
今时不同往日了,没有丫头给她把苹果肉切成小丁盛放在玛瑙盘里,再用一整套的雀鸟白玉针插了给她吃,她只能自力更生用牙口。
唉,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落魄至此。
她更想不到,帝国制会被推翻变成了什么工人阶级领到的什么什么,富贵的出身反而成了罪。
然而在她看来,那些庶民就是嫉妒她才会那么糟践她。
哼,本公主记住你们了,等着吧,本公主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到时候就把你们全变成本公主的奴隶。
啃了半天才在苹果上啃出个小窝窝,还把嘴巴都弄脏了,宓妃破罐子破摔继续啃,一边啃一边想即将被奴役三天的事情,越想越不甘心,不经意瞥见自己胳膊上的红斑,宓妃咬住苹果顿住了,暗戳戳的计上心头。
县知|青办。
“这位同志你找谁?”
穆宏毅看着眼前这个谢顶圆肚的中年男人伸出了手,“你好同志,是这样的,你们主任在不在?”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儿吗?”
穆宏毅把自己的证件递了上去,男人接过一看忙尊敬的请穆宏毅在沙发上坐,“原来是首长,您快请坐。”
穆宏毅收起证件笑了一下,“已经退役了。您贵姓?”
“免贵姓刘。”刘主任有些可惜的道:“怎么就退役了,您这么年轻就成了大尉,以后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是因为有伤病在身退的?”
穆宏毅没答话而是道:“我是来向您反映一个情况。”
“您请说。”见穆宏毅不想多谈退役的事情,刘主任顺势接话。
“太山镇上梨村妇女主任虐待了一个叫宓妃的知识女青年,把人家糟蹋进了医院,差点就没命了,我想‘宓妃’这个女青年刘主任一定知道。”
刘主任立即坐直了圆鼓的肚子,“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就是上梨村一生产队的队长兼支书,妇女主任糟蹋人的时候全村妇女都看见了。资本家的女儿的确需要好好教育,但教育归教育,糟践人,还把人差点糟践死了,这就过分了。刘主任你可以到上梨村调查一下,这个妇女主任是公用私心,她是怀着私心故意糟践人,只因为她儿子调戏人家不成,反被我撞见给打了,结果他们一家子不敢得罪我,就把气发在了她身上,然而这个女青年的背景却并不简单,她的档案应该都是特殊存放着的,刘主任应该很清楚。”
刘主任看穆宏毅的眼神都不对了,“您、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个女青年的出身后面有点复杂,她被分到我们这里,上头有交待,是真重不得轻不得。”
“现在她被差点糟践死了,若是以后她回去了……重又起来了,刘主任您自己掂量着来。好,就这样吧,我先走了。”穆宏毅起身,再次伸手。
刘主任忙握住穆宏毅的手,“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用谢,我也是有私心的,她现在住在县医院养病,您有空可以去看看。”
“好的,于情于理我这个主任都该去看看出事的知识分子,您放心,这事我会给她一个交待。”
“您看着办。”两人出了大门口,穆宏毅对刘主任说了声“留步”就走了。
刘主任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拨电话。
上梨村大队部。
徐诚贴好邮票把信交给秋淑媛,“圆圆,你到镇上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
秋淑媛正在给他洗衣裳,闻言从小板凳上起来,在身上擦了擦湿手接了过去,“好的徐诚哥,我回头就寄。”
“你这就寄吧。”
“那也行。”
见秋淑媛听话的要出门,徐诚愧疚上涌,“圆圆,你一定听见我在医院的时候跟咪咪说的话了。”
扶着门框,秋淑媛顿住轻“嗯”了一声垂下了头。
看着秋淑媛的后背,徐诚有点难以启齿,“你也看到了咪咪的体质弱,她根本干不了农活,要是真有机会就先让她回城,徐诚哥陪你呆在村里,你别生徐诚哥的气。”
秋淑媛回过头来对徐诚笑了笑,“她回城了,能单独和你呆在一起我才高兴呢,我一点也不生气,更不可能生你的气,我这辈子都真生不了你的气,徐诚哥。”
“嗯?”
“其实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说完秋淑媛一扭身走了。
徐诚愧疚的笑了下,“这傻丫头。”
县医院。
穆宏毅推开门就听见宓妃痛苦的呻|吟声,他一惊,忙走了进去,见宓妃手抚着头一副病弱西子的作态立时淡定了。
“病重了?”
宓妃虚弱的“嗯”了一声,把挤挤挨挨都是红斑的胳膊故意露出来给穆宏毅看,“刚才医生来过了,说我过敏又重了,还发烧,我、我还肚子疼。”
穆宏毅摸了摸她的头,是有点发烧,但这烧是因为她过敏还没好,早上就这个温度。
“所以你的意思是?”
“人家都病了,答应你的三天,现在都过去半天了,还有两天半,我很想履行承诺的,可是真的病的起不来身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养病,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还有一天半可以听你的话。”宓妃歉疚的看着穆宏毅。
穆宏毅拿起宓妃的胳膊看了看,用手指搓了一下,宓妃忙抽回了手,娇弱弱的叫疼。
“病重了就好好养着,咱们那三天的协议不急,可以等你病好了再履行,所以你不用歉疚,我不急。”
“什、什么意思?”宓妃瞪大了眼。
穆宏毅把指头上的红痕印在宓妃的额头上,低声冷笑,“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开始由我说了算。”
宓妃顿住,气的哇哇大叫,“你还有没有良心,人家都病的那么重了你还不放过人家。”
穆宏毅捉住宓妃的胳膊一揉,揉了一手红墨水,“这就是你说的病重了?”
宓妃小脸涨红,把胳膊抢回来抱住,“我不管,就从今天开始,已经过去半天了。”
“你确定要这么耍赖?”穆宏毅冷下脸。
看着穆宏毅冷酷的模样,宓妃抽噎了一下,“你讨厌,知道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抱歉,对着一头肿肿的小猪实在怜惜不起来。”
宓妃气的腮帮子鼓囔囔的,扭身躺下,“你走,你走,不想看见你,人家会再变漂亮的嘛,你这个只看脸的大坏蛋。”
穆宏毅不为所动,冷酷的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说了算,耍赖哭闹交易加倍,你自己掂量着。”
一点便宜没占着又被收拾了一顿,宓妃默默怜惜自己一会儿,决定有机会再报仇,一定是因为这次的破绽太明显的缘故,下次一定小心点。
“你哪儿弄的红墨水?”穆宏毅目光扫向空空的柜子,转过脸睨着背对着他的宓妃道:“你这个败家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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