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冉依颜如同剪了爪子的猫,拔了牙的老虎。只有一个人摆在那里,什么威力也无。
“少奶奶,你每日就这样坐着,你不怕把身上长胖了么——”在花园了的一块地上,冉依颜坐在石凳上,而余梦芝拿了一把拖把过去。
她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依然是那平角的布帽子,那嘴巴裂开,那如同打了蜡的嘴唇,一张一合,笑意里满满的都是恶毒。
而冉依颜冷冷看了她一眼,却是不开口,转头过去,反手将自己孩子抱紧。
有时候孩子被冉依颜抱的太紧,机会是被勒的哭了,有时候孩子闹情绪,冉依颜也不会放开她,总是会将她搂的死紧。
现在的冉依颜,因为情绪崩溃过依然成了如同一个神经病……
而且很恐惧,对很多事情会感到恐惧,身体会莫名的发寒颤。
但是,很多时候,她的脑袋却又是清醒的,她做的事儿,虽然跟过去不太一样,但是也不是神经病的行为那样不可理解。
她只是不爱理人,不想理人,精神虚弱,对什么东西都比较怕,会恐惧,但的确不是神经病。
“你的脚不挪一挪么,我打扫卫生——”
余梦芝刚才讥讽了冉依颜一句,见冉依颜不理她。
一把捏着拖把的顶端,捏在手里,一把故意朝着冉依颜脚下戳过去,其实花园里还有很大一块地方她根本没有打扫,而故意要擦冉依颜脚下这块。
那脏脏的拖把支过去,就故意弄脏冉依颜的裤脚。
而冉依颜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也根本懒得跟她计较,抬起那被她弄脏的裤脚转身就走。
“如果我是你,我就自己死了算了。一天到晚,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在冉依颜转身的那刻,余梦芝又开口了,她是故意编的这些词,来刺激她,因为她知道冉依颜现在神经虚弱,大脑经不起刺激,只要多做些事儿,拿些话儿来逼她,这可怜的女人就能被逼疯。
“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整天鬼混,自己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你怀里那个小杂种。你不知道,那个小杂种也是短命了么,算命的没有告诉你,跟着你她会短命么……”
短命短命,听到这两个字,冉依颜的脸色是骤然的苍白了,精神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小杂种,你怀里抱着这个小杂种,算命的没有告诉你,她要短命。短命。’这些字眼在脑里反复反复的跳出来,孩子,孩子,心里就腾升一种浓浓恐惧,不会的,怎么会短命,怎么会短命,我可怜的宝珠,怎么会宝珠。
现在在怀里如此白白胖胖的可爱孩子,怎么可能短命,短命。
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在床上?!自己老公,自己老公是风冿扬么,风冿扬跟别的女人在床上?床上?床上?,什么时候的事儿,她竟然不知道……
她如同一个神经病人反反复复脑袋里回映余梦芝嘴里刚才说的那几句话——
“你住口——”
女人终于回头狠狠的一声喝止,一声‘住口’仿佛就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而余梦芝眼看她那虚弱的脸色苍白的模样,唇角却是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手里拿着拖把,就一脸得意的站在那里。
长期的粗活和佣人装将她的当初的气质越来越磨砺的不见了。而现在的余梦芝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尖酸刻薄,掐尖要强的街头泼妇。
其实,冉依颜也知道,自己最近真的随时都有种恍惚感,大脑仿佛被压抑的久了,一会空缺,一会儿空白,但是却很少有正常的时候。
当余梦芝说那些东西的时候,真的有吓着她,她诅咒她的孩子短命,诅咒她的孩子短命。
她现在精神脆弱的仿佛是经不起一点打击,一触碰到她的疼痛处她就要抓狂。
她已经再经不起任何东西的刺激了。
而看着余梦芝停留在嘴角的笑,她觉得恐慌,潜意识的就想要逃。
孩子,孩子,现在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已经经历过剧痛的她,再也不能失去孩子了。
不能再失去了,她觉得怕了。想起在风家别人将她的孩子抱走她经历的锥痛的分分秒秒……
她再也不想经历。
太痛苦了,太可怕了。
所以,她现在紧紧的护着她的孩子,生怕再有人给她抱走了。
她的精神,已经到了一种失常的地步。
而余梦芝还在冷笑,还站在她背后冷笑。
她觉得心慌,她想上楼,搂上去,楼上一个人都没有,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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