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姽婳正在新搬进的别墅里练剑,她很喜欢这个世界,女子不再是身份的桎梏,自己在院子中练剑,路过的邻居不仅不会投来异样的眼光,反而还会夸她剑使得很漂亮,问她是会功夫么?
怪不得,王芝芝会想要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现代。
突然,别墅的门铃声响起,姽婳回头看去,是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还有他身边,熟悉的黎三爷。
“大师,这是主宅的管家黎让,我和他一起接您去黎家主宅。”
姽婳收了剑,点了点头。
来接姽婳的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轿车。那位名叫黎让的年轻管家坐在了副驾,而黎三爷陪姽婳坐在了后排,前后排之间竖起了隔音板。
“大师。”
“不用叫我大师,我比黎绛大两岁,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姽婳还是蛮喜欢这个黎三爷的,疼爱妻儿,也行事端正,正因为如此,姽婳才会出手破了他家的局。
“好,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婳婳。那天你帮我家破了那个阴局,第二天我便带着东西去了主宅,黎家虽然如今旁支众多,但有一条规矩不变,那便是不能对亲族之人下手。黎老二这次犯了大忌讳,老爷子也很生气,但这个东西没办法定死他的罪,毕竟东西是他送的不错,但一路送来那么多人经手,现在是查也查不清了。所以老爷子断了他手上两桩生意,算是警戒,也给了我们这一脉不少好处。”
黎三爷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黎老二老奸巨猾,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扳倒的。
“对了,婳婳。今天你去见到大少爷,一定别轻举妄动冒险,大少爷如今的身体十分脆弱,上次有位天师弄了个什么法阵,结果病没治好,还让大少爷吐了老大一口血,差点没把全家吓死。”
黎三爷生怕姽婳年轻气盛,为了表现行什么险招,到时候再得罪了黎家,届时自己也保不住她。
姽婳点了点头。
她早已想好了如何给这位黎越黎大少爷续命,这对于自己来说,不仅是救人的功德,更是一桩难得的机遇。
车子开入了一处古色古香的院子中,姽婳走下车,粗一打量,便觉出这宅子的不凡。
藏龙卧虎,非富即贵,从选址上来看,这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就连门口的石狮子和进门的假山摆布都极有讲究,诸多物件组成了一个聚灵养身的阵法,这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中虽然算不上多罕见的阵法,但以这个世界的背景来看,已经是花费极大财力物力才能做出的。
看来,黎家的确对这位病弱的大少爷极为用心,诸多花费,只为换取一点他好转的可能。
走进前厅,厅堂里坐着一个看着七十多岁的老人,身上有着极为浓厚的贵人紫气,看来,这位应该就是黎家如今的家主,黎老爷子了。
老爷子淡淡对姽婳点了点头,“姑娘,我不啰嗦,你有真本事,这点老头子相信。但我那孙儿的病奇诡非常,许多大能都无能为力。今日,你若能治好我的孙儿,老头子我承诺,可以帮你做任意三件事,生死不限。若你不能,也请你不要胡乱尝试,老头子我照样奉上大礼,恭恭敬敬送你出门。”
黎老爷子的意思很清楚了,能救,黎家不论生死愿意为姽婳做三件事。若不能,也别瞎试,不然今天就把小命留这儿吧。
姽婳笑了笑,问道,“那我的病人呢?”
黎老爷子起身,亲自带着姽婳朝后院走去。
到了一个幽静雅致的院子外,黎老爷子放缓了神色,敲了敲院门,“阿越,爷爷带人来给你瞧病了。”
进入院内,黎家大少爷黎越正在院子中坐着,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黎越的视线和姽婳在空中交错。
他比几天前更消瘦苍白了一些,肩上的命火更是摇摇欲坠,看来比预想中恶化的速度还要快。
姽婳本还以为他能熬到冬天,如今看来,不出意外,他连初冬的第一场雪都看不到了。
怪不得,黎老爷子如此焦急了。
不过,自己今日来了,那便就是会有这个意外。
院内大家都没多说话,不约而同看向了姽婳。
姽婳走到黎越跟前,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她将盘发的那根玉簪拔下,如墨般的秀发没了束缚,纷纷落了下来。
黎越离她很近,几乎能闻到姽婳发间那如雪般清冽的香气。
“黎大少爷,伸出左手。”
黎越听话地伸出了左手,而后看着姽婳,轻声道,“我叫黎越。”
姽婳点了点头,将一道法诀注入玉簪,让玉簪沿着黎越那断断续续,后半段已经模糊不见的生命线划下。
明明是极为圆润,不会伤人的玉器,却如同利刃一般干脆利落地划开了黎越白皙瘦削的掌心。
黎老爷子和身后的黎让一急,想冲上前去。但黎越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旁人看着恐怖,可黎越能清楚地感觉到,鲜血涌出那一刻,他这几日一直闷着喘不过气的胸口,突然一下轻快了许多,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姽婳收起玉簪,簪子的尾部已经布满裂纹,不像划破了血肉,倒像是碰在了石头上一般。
姽婳皱了皱眉头,看向黎越,“我这根簪子几天前刚买的,你们会赔给我吧?”
刚刚还一副高人模样的女孩,突然多了些鲜活的孩子气。
黎越一愣,而后缓缓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嘴角弯起,到最后甚至是笑出了声。
黎家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黎越如此开心地笑过。因为身体的缘故,黎越一直是被当作玻璃人一般保护,这也让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平日里别说笑,话都很少说几句。
“好,我赔给你。”黎越温和笑着说,“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姽婳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这位黎大少爷,倒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性子。
说话间,黎越的气色居然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好转了许多。
黎老爷子紧张地问道,“阿越,你觉得怎么样?”
黎越看向正用右手归拢乱飞发丝的女孩,他从右腕取下一串莲花菩提手串,递向了对面。
“可以用这个。一会儿我陪你去选根新玉簪。”
那是一位大师赠与他的,说是有保养身体的功效,黎越带了近七年,价值连城。
看着姽婳接过了手串,黎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扶着石桌站了起来。
“阿越!”黎老爷子眼中顿时一片欢喜,“你,你能站起来了?”
院子中顿时一片欢腾。
将头发束好的姽婳冷冷开口了,“只是暂时的。”
见众人望向她,姽婳慢慢将手放在黎越的右肩之上。右肩上的命火在她的手指间缓缓茁壮了几分。
“人身降世,生死遵循天道轮回。一啼惊天,再啼摄地,三啼入自然之道。他的命火自出生之时便已被人掐灭,若不是他乃是天生帝王贵命,强行续住了命火,怕是出生不过三日便会虚弱致死,没了气息。”
姽婳看向黎老爷子,“要行此法,须得血脉相连之人,且知晓他的生辰八字。老爷子,像黎大少爷这等身份,出生的时辰应该是极为机密的吧,那人能在出生那一刻变得到最准确的日子,看来你们黎家有矛盾呀?”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端,一个正和女子在办公桌旁亲昵的年轻英俊男子,却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吐了眼前的貌美女子满头满脸。
“啊!”女子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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