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宇辰,与你的主人原本……”说到这里何宇辰顿了顿,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鬼使神差的还是说了出来:“原本是朋友。”
“主人的朋友?”鸢久听到对方这么说,睁开了眼睛,她与主人在一起那么久,为何从未听主人提起过?
一直以来主人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间茅屋里,身边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亲近之人,就算有,也大多是来寻他来治病的。主人说他喜爱清净,不喜太多人打扰,正因如此,作为狐狸的鸢久才能成为他唯一的陪伴。直到主人离开她那日,她都未曾听主人说起他还有一位与他相貌相似的朋友。
“你的主人,是叫无垢吧,是位很有名的药师,专门替人诊治疑难杂症,无论男女老少,不管所患何病,哪怕是只剩一口气,只要经他之手医治,就没有一个是治不好的。所以,他也被很多人尊称为药神。”何宇辰说起无垢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
“你真的认识我主人!”鸢久欣喜若狂,没想到,一向淡泊不喜与人交往的主人,还有这样一位朋友在。
就在鸢久想要询问更多关于主人的事时,何宇辰却露出了一副痛苦的模样,再一看他身上的伤又开始蔓延开来。
“何宇辰,你不是说用我的身体可以救你吗?你倒是用啊!”鸢久摇晃着何宇辰的身体,呼喊道。
“我……撑不住了……”何宇辰手中的赤铜环也落在地上,他闭上了眼睛,不管鸢久怎么喊都醒不过来。
看着何宇辰的身体开始从双手腐烂,这该如何是好,若是主人在这里,兴许会有办法,可是如今主人已经死了,这世上还能有谁能救他。
桑邑。
不知为何,鸢久想起了桑邑,虽然不知桑邑为何会与何宇辰敌对,但如今唯一能救他的人,兴许也只有桑邑了。
鸢久变回狐狸的模样,将何宇辰放在了背上后便一路向镇子的方向跑去,她一定要找到桑邑。
昏迷中的何宇辰感觉自己的魂在慢慢的消散,身体的知觉也在渐渐变淡,不管是疼痛还是疲惫他统统都感觉不到了,和不知为何,唯独胸口的位置,依然感觉很难受,他能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来自他的记忆。
“何宇辰,等我的铜器店开张了,生意交给正南,你带我走吧,跟你回何家,做你的妻子。”这是黎婉晴的声音。
“何宇辰,我喜欢你。”这是黎婉晴那日在泷山祈愿潭前对自己的说的话。
“何宇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黎婉晴在被抽走魂前对自己的质问。
“我不怪你。”这是黎婉晴那日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未能说出的话。
这些声音回荡在他脑海里,让他近乎抓狂,他拼命的用手驱赶这些声,可声音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很吵,吵的他难以忍受。
住口!
何宇辰大喊着。
周围又是一片寂静,接着传来阵阵脚步声。
黑暗中,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
“你的病,不好医治。”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无垢。
“不好医……”何宇辰缓缓抬起头,近乎癫狂的嘶吼来:“既然医不了,为何还要医我!都是骗子,无垢,你是骗子!你们忌惮的,无非是我的力量,若我没有力量,你们还会在我身边吗?还会救我,还会喜欢我吗?”
无垢没有说话,身形渐渐的变淡,隐没在了黑暗中。
“何宇辰你醒醒!”
周围的黑暗里出现了裂缝,从裂缝里,他好像听到了鸢久的声音。
地面也出现了裂纹,何宇辰突然失去了重心,跌入了进脚下的深渊里。
再睁开眼时,他正躺在黑沼山上一颗巨大的榕树下,他的身体还是自己的模样。他想起来了,他刚刚用药弄晕了桑邑和孙齐二人,逃了出来,躲在了这颗榕树下,可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已经走不动了。
空气变得很闷热,天空也黑漆漆的看不到星星,再过不久,怕是要下雨了。
他原本以为今天最终还是要死在这黑沼山上,只可惜他未能夺走那枚六角古铜盒,那盒子是上古十二神器之一,若能得到它,再寻找其余的十一枚古铜器便不再是问题。
黎追的力量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却无法触碰到分毫,他真的好不甘心。
就在这时,草丛里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是桑邑他们,下意识的将身体往树干的后面靠了靠。
“可算找到你了。”
可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
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无垢。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最见不得我杀人了吗?”何宇辰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又杀了人?”无垢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他双手合十,口中不知念着什么咒文,似乎在为亡灵超度一般。
“对呀,我就是喜欢杀人怎么了?是不是后悔医治我了?”何宇辰坐起身来,态度依然恶劣。
“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一直在医治的人,却在不停的杀人,换句话说,那些人也是被你间接杀死的。”何宇辰大笑起来,他多么想看无垢痛苦的样子,看这个永远站在光里的人表现出痛苦的模样。
“我给你的那些药,你可在用?你身上的怨气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你命不久矣。”可谁知无垢的脸上并未出现丝毫痛苦的模样。
自从十三岁那年与无垢重逢后,无垢便一直在为他配制药物,用来压制他体内的怨气,也正因为这些药,他才又多活了这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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