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暖不热的心(1 / 1)

皇帝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气喘吁吁道:“阿朗,朕记得你当年给朕当伴读,当侍卫,那年我给公主送的佛珠散了,也是你和朕一起捡的。”

独孤朗:“皇上,那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皇帝站起身来:“是啊,二十多年了,一匹狼也养熟了,却暖不热一个人的心。”

独孤朗仍旧蹲在地上捡珠子。

“别捡了,拾不回来了,你回吧。”

皇帝走了,刘公公感受到气氛凝重也小心翼翼跟上去离开。

独孤朗将珠子捡起之后递给身边的小黄门道:“这是皇上心爱之物,你先将这东西给刘公公,以免皇上需要。”

小黄门捧着珠子茫然无措的点点头。

他往皇帝离开的方向走,没走多远便看到皇帝折返,他连忙跪在一旁。

皇帝看到他手心里的珠子,长叹一声吩咐刘公公道:“找人穿起来吧。”

刘公公:“是!”

皇帝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痴情的人,一辈子为了皇后不娶二色,顶着天大的压力也不纳妃,结果就换来皇后心中另有所属的结局。

刘公公心里也跟着难受。

离开皇宫之后,独孤朗将此事写下来,派人送去东宫。

太子殿下此时已经不在东宫,他听闻文蕊珠差点被酒坛砸中之后,便往华宝阁而去。

文蕊珠回到家之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被等了许久的宫中太监拉着接旨,打赏,等等一系列进行下去,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被酒腌透了。

还好有哥哥陪她一起,趁着哥哥送客的时间,她一溜烟回到华宝阁。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太子殿下便出现在她身边。

白芨的脸,一身书生袍子格外儒雅内敛。

这内敛的人却将鼻子凑到文蕊珠脖颈旁,使劲儿嗅了嗅道:“真是香,酒香四溢,秀色可餐。”

文蕊珠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人,这么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太子殿下摇摇头:“怎敢怎敢,我是来看看……”

他目光巡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文蕊珠点了点他的脑门道:“别看了,姐姐在西厢。”

文蕊珠有些一言难尽,姐姐跟她分开睡的原因竟然说她打呼噜,文蕊珠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什么时候打过呼噜。

“我晚上想跟你一起睡。”

猝不及防的,太子的声音就落下来。

文蕊珠看着桌子旁边的圣旨,点了点道:“我们是定亲,还没大婚呢,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装傻装上瘾了,真傻了?”

太子殿下耍赖道:“钱已经借给你了,得有报酬。”

严肃的,生气的,温文尔雅的,宠溺的,撒娇的,各种各样的太子她都见过了,耍赖的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她道:“行,今晚有报酬,但是我身上酒气太难受了,你得给我准备洗澡水。”

她心道,我看你烧完洗澡水还有没有力气作怪。

或者太子若不答应,那正好,她就可以赶人了。

似乎猜出文蕊珠心里的想法,太子殿下答应的很爽快,直接去厨房烧水了。

文蕊珠坐在花厅里一边欣赏着圣旨,一边看着辛勤的太子殿下,嘴角忍不住便勾起了笑容。

华宝阁的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丞相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文蕊珠五感敏锐,直接看过去。

“父亲?”

丞相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又看向忙碌的太子殿下,脸色说不出的……严肃忐忑。

上次他来华宝阁,太子似乎在外面熬药。

如今……干的活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给女人烧洗澡水算怎么回事,他可是储君。

“殿……”

太子殿下拎着水桶,锦衣玉带风度翩翩的英俊公子形象丝毫没被那两只水桶拉低。

他看了丞相一眼:“在下白芨。”

丞相:“……”

换个身份你就不是储君了吗?

换个名字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江湖人了吗?

文蕊珠道:“父亲找我有何事?”

丞相走进花厅指了指太子问:“这……”

“白芨公子说喜欢烧水。”

太子殿下颇为认同:“嗯,本公子最喜欢烧水。”

点火,添柴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他也走过来,坐在文蕊珠身旁。

“丞相有话直说即可,还是说,需要本公子退避?”

丞相一噎。

太子殿下你这样说,我哪敢让你退避。

丞相看向女儿:“大年前后,为父记得你说起舍利子,当时为父挂心武家被荣王利用,不曾细想,方才荣王用舍利子威胁为父为他抹除与郑国暗探联络的痕迹。”

文蕊珠脸上轻松的神色一凝。

太子脸色也凝重起来。

“当时你说荣王将舍利子给了为父,却又在你祖母生辰宴上搜脏,你后来并没有说那舍利子的去向,为父想太……白公子在此,那舍利子是否已经被白公子拿走了?”

太子点点头:“当初是珠儿将舍利拿给在下,在下才来报恩。”

丞相怔了片刻,心道一声原来如此,现在不是细问两人如何认识的,他便没追问。

脸色缓和了些,虽是心情放松,眼神却仍旧严肃,他看了太子片刻问:“先前老夫从不想参与当争,如今荣王勾结郑国暗探,此事非同小可,老夫若是出面或许能让荣王收敛。”

“不必!”

丞相眨眨眼:“太……白公子何意?”

太子殿下没有回答,因为此时陆峰出现在太子身边,将一封信递给太子。

太子看了一遍,脸色凝重,那双桃花眼中有一抹凶光迸射而出,眼底尽是失望不解。

文蕊珠好奇问:“是什么?”

太子殿下将信递给文蕊珠,文蕊珠看后震惊。

虎毒不食子啊,皇后娘娘怎能……

丞相看了一眼信,正想问却被太子打断:“卿这些日子不必打压荣王,或可虚以为蛇,便算帮孤。”

文蕊珠手中的信封被太子拿走,团成一团握在手心里,片刻,那信纸便化为齑粉飘散在空中。

丞相本就熟知朝政,思索了一下最近朝中大事的走向,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头道:“臣知道了。”

不知不觉,从最开始欲盖弥彰地相互称呼现在已经变了。

气氛凝重之下,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太子殿下:“卿且退下吧。”

说了一声,太子殿下回头看了一眼灶房的火,神色有些凝重的去灶台忙活去了。

丞相有些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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