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吃瘪的丞相(1 / 1)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他却要像是个外人一样被赶走。

且那封信,他的女儿可以看,他却不可以看,这是什么道理。

他站起身准备走,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文蕊珠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提醒道:“珠儿,你以后是要嫁他的,怎能如此支使他?”

明明方才已经自称为臣,丞相顾及太子易容的身份,不敢直接明言太子身份。

文蕊珠微微低头,心中急转怎么解释。

丞相根本就不用细想便知道舍利子去向有猫腻,便又问:“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丞相从前没过问过,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家女儿配不上太子殿下,也从未动过这般心思。

如今眼见自家女儿手段精绝,太子也死心塌地,现在更是连婚事都定了,他必得过问一下。

文蕊珠开始坑爹:“就是爹你花钱让他给我疗伤认识的,他觉得自己治不好我的病,我又帮拿到舍利子,他便说要报恩,要保护我一辈子。”

丞相眨眨眼,眼底尽是不信。

信就有鬼了。

“舍利子的事你不第一时间告诉爹,为何要先帮他,你知道他是谁吗就帮他?”他丞相语气平静,很想说一句胳膊肘往往外拐,但碍着太子在灶房如此被虐待,他有些说不出口。

文蕊珠眨眨眼,很无辜道:“那时父亲可会信我?”

明知你不会信,所以我就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你。

见丞相一脸吃瘪的表情,文蕊珠默然。

迟来的关心让她觉得丞相有所图谋。

许是前世被丞相利用太深,以至于文蕊珠总觉得父亲说的话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和太子殿下的前世姻缘,今生因果,还是她和太子两人知道就行了。

免得被人察觉什么。

太子添了柴走出来,见这父女俩之间气氛凝重,疑惑道:“还有事吗?”

他问的是丞相,桃花眼微微眯着,眼底尽是驱赶之意。

那漆黑的眼睛里光芒暗淡,仿佛在说你怎么还没走。

丞相只能起身,看一眼自家同样希望他走的女儿叹了口气:“那……那我走了。”

文蕊珠身上的酒气非但没散去,反而越来越浓郁,她站起身来微微屈膝恭送道:“父亲慢走。”

丞相:“……”

行吧,连个挽留都没有。

起身走了两步,丞相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道:“还请太……白公子不要欺负小女。”

太子殿下桃花眼抬起,他眼睛睁圆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和委屈,他修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欺负她?”

他才是被欺负的。

丞相见此不语,深深看了太子殿下一眼,那是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太子殿下笑了笑,很是无所谓

丞相脸色有些难看,当着女儿的面却不好说什么,转身走得干脆。

走到院外,丞相又回头看了一眼华宝阁,见太子和自家女儿说了什么,就低眉浅笑着去拎水桶去了。

他忽然想看看太子什么时候走。

于是便又在门外等了会。

太子殿下不知疲倦的一遍遍往屋里送水,冷的热的都送了进去,最后他提着空空如也的水桶出来,站在了女儿闺房门外。

丞相:“……”

堂堂太子殿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老爷?”碧桃一声轻唤,丞相吓得浑身一抖。

“你们怎么在外面?”

碧桃:“小姐接旨后让我们跟少爷一起送别客人,我们刚回来,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说着,她就推开院门。

丞相一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躲在一旁院墙后。

碧桃看向他:“老爷?”

丞相朝她摆摆手,脸色难看一瞬,然后转身走了。

太子殿下看他离开的背影挑挑眉。

碧桃看到许久不曾出现的“白芨”又出现了,微微一愣,而后平静的走过去行了礼道:“小姐可在里面?”

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点点头。

碧桃:“殿下请往那边站一站,我去给小姐准备更换的衣服。”

和露见此,双眼瞪得老大,一脸的吃惊。

太子看了碧桃片刻,挪开了些。

碧桃进去了,和露站在门外兀自震惊,她站了片刻实在觉得自己不配跟太子站在一起,尴尬的不行,于是便硬着头皮道:“殿下再往窗边站一站,让人看到了不好。”

太子:“……”

他又往一边挪了挪,走到窗边,便听到哗啦水流声,他眼睛一亮,看向和露的目光尽是赞赏。

和露却站在门口目视前方,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站岗的门柱子。

正躲在厢房看着这边动静的文书兰见太子殿下对文蕊珠如此好,对她的两个丫鬟也再三忍让,一时间感慨万千。

她看了看账簿,再看看太子殿下,忽然轻轻笑了。

妹妹有太子这般宠爱还在努力赚钱,她一无所有的人,怎能偷懒当米虫呢。

文蕊珠坐在浴桶中,透过阳光看到太子殿下印在窗上的背影,忽然开口道:“殿下你恨我父亲吗?”

太子一愣,想入非非的泡泡瞬间被戳破,他诧异:“什么?”

“你有恨过丞相吗?”

文蕊珠换了个问法,是丞相,不是她父亲。

前世今生的冤孽,前世因她嫁给了他,给他生了孩子,让父亲生出独揽朝政的野心。

说起来前世之所以可以一手遮天,跟她也有关系。

从前他是傻的,如今再回想起来,对丞相是不是有恨呢?

文蕊珠想,若是她,她会恨的。

太子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收敛了,在文蕊珠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摇摇头,他没有回答文蕊珠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恨丞相吗?”

文蕊珠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到,便道:“直到如今我还是恨的,只是我也能理解他的无奈。”

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风在院子里打了个旋转,太子殿下看向一旁的深绿色的柳叶道:“叶落归尘,来年仍会重新长出枝叶来,或许我们会认为今年的叶子跟去年的叶子是一样的,其实不然。”

他话没说完,他怕自己重生的事被文蕊珠知道,吓到这小姑娘。

文蕊珠却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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