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之案一直未结,说明皇上和太子都无法把控结案之后将会发生什么,而现在结案,说明皇上和太子对此次九国围困之局已有解决之法,胜利在望。”
“是吗?”
“是啊,你就等着哥哥得胜归来娶你吧。”
“姐姐,你……怎么又调侃我。”
情急之下,她又称呼文蕊珠姐姐,静安郡主红着脸,满腔担心被文蕊珠这一打趣给冲散了。
静安郡主不明白,文蕊珠心里却对太子的安排有了大致了解。
“究竟是怎么个胜利在望法,好姐姐你就跟我说说吧,不然我要急死了。”静安郡主抱着文蕊珠的胳膊晃了晃。
宫中嬷嬷住进武府是为了保护大将军家眷,同时也是拿捏和震慑。
将武清怀孕的消息被放出去,虽然现在没几个人知道孩子是赵缑的,但消息一旦放出去,总会被人查到风声,当有心人知道武清的孩子是赵缑的之后,便会给天盛一种可以拉拢大将军的信号。
天盛与圣丰的关系因焚烧粮草之事本就剑拔弩张,如今天盛七皇子又被圣丰扣为人质,两国大战无法避免。
若此时大将军流露出些许倾向天盛之意,再稍微挑拨离间几下,那么,当先开战的便不是九黎,而是天盛和圣丰了。
思及此,文蕊珠已经猜到太子殿下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果然,第二天,逼宫案宣布结案,荣王一党名单公布,该斩首斩首,该流放流放。
其中柳家和高家的主要成员被皇帝朱笔御批,以叛国之罪,钉在了耻辱柱上。
明堂底报一出来,柳家和高家被骂得狗血淋头,可惜这两家已投奔圣丰,于是他们的家宅和祖坟被扒了个干净。
大将军与长信侯换防,大将军直奔圣丰方向,率一万骑兵表示要抢回七皇子赵缑,抢回他未来的女婿。
大将军这般明目张胆承认了天盛七皇子赵缑的女婿身份,酒楼茶肆的说书人将七皇子早与武清订婚的消息透露出去。
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分,不管赵缑是否承认,武清的身孕便算是婚约内的情动,而不算无媒苟合。
也因此,大将军便有了跟天盛眉来眼去的媒介。
当七皇子被圣丰掳走的消息传入天盛,天盛的矛头便不得不对准圣丰。
为私怨,也为天盛脸面。
当大将军要营救七皇子的消息传到天盛,天盛文武百官几乎同时欢呼起来,彻夜商谈拉拢大将军的方法。
与大将军的“冲动”不同,九黎内阁发国书斥责圣丰的强盗行为,并表示圣丰伤顺天府独孤朗的仇,定会讨回。
九国欲瓜分的九黎在这关键时刻站了队,大有与天盛摒弃前嫌共进退的意思。
天盛面对圣丰此等强敌,哪里还将九黎皇后之死放在心上,利益面前,个人的生死荣辱永远不值一提。
文蕊珠听到这些陆陆续续传入相府的消息,放下手中针线,活动了一下肩膀对身旁坐着的静安郡主和文书兰道:“看吧,真正的阳谋已经开始了。”
静安郡主试探道:“你说,天盛和圣丰会打起来吗?”
“暂时不会。”文蕊珠望着窗外叶子已经完全掉光的杨柳树,光秃秃的枝条正被丫鬟们修剪形状。
深秋已至,大战将起,缺少契机。
“契机?缺少什么契机?”
文蕊珠道:“大庆还没消息,如今天下虽有十国,实则却是大庆,天盛和圣丰三国鼎立,若大庆不动,天盛和圣丰绝无可能打起来。”
不知太子将会用什么方法将大庆拖进战局。
“玉堂哥哥就在南方边界,他随军赶赴前线之前说若有可能,会向大庆求救,这么久没消息,他是不是被扣在大庆了?”
摇摇头,文蕊珠笃定道:“别担心,没有人能真正扣留哥哥,他卜算之术承继母亲,鲜少出错,就算请不到救兵,自保无虞。”
“那就好。”速赢小说
不过文蕊珠觉得,哥哥大概率是求不来大庆救兵的,母亲骄阳公主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如今形势复杂难断,大庆又怎会毫无保留的帮助九黎。
虽然艰难,但文蕊珠相信太子殿下有办法将大庆拖下水。
这是一种盲目的相信,自从猜到太子殿下的痴傻早已痊愈,自从认出他的另一个身份,文蕊珠便对太子殿下产生了近乎相信神明般的自信。
晚间,忙碌了一天的丞相下朝,在华宝阁吃晚饭。
静安郡主和文书兰作陪,席间谈及朝政,丞相也不隐瞒,形式正如文蕊珠所猜想的一般无二。
饭后,丞相与文蕊珠单独说话,将昨日北郊山庄后的一切告知文蕊珠。
“原来独孤叔叔还留下了高汐月,父亲打算怎么处置她?”
丞相沉吟片刻,欲言又止,文蕊珠怔了下:“我不能知道吗?”
摇摇头,丞相道:“不是,高汐月手里捏着圣丰留在九黎的细作名单,你独孤叔叔用尽了手段她咬死了不说,定要见到你才肯交代,明日你去见见她,想办法将名单套出来。”
顿了顿,丞相小意问:“可以吗?”
“自然可以,父亲为什么这么问?”文蕊珠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这种时候她能多出一份力,早些斩断圣丰的细作和眼线,九黎的胜算就多一分。
“此乃国事,本不该让你牵扯其中,为父也是没办法,希望你不要怪为父让你身陷险境,昨日让你去大将军府,为父已经很后悔了。”
“父亲,为父分忧,为国解难,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很荣幸能帮父亲排忧解难,我一点都不觉得危险,您不必为我担心。”
丞相怔怔的看着文蕊珠,苍老的眼睛里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眨眨眼,连忙转了头,良久才将头转过来。
“你真的长大了,从一朵不经风雨的小花,不经意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孩子,父亲为你骄傲。”
时至今日,丞相不得不承认,他的女儿,比他强。
事事洞察,心细如发,看得透人心,看得清局势,而他已经老眼昏花不中用了。
文蕊珠心潮起伏,她从父亲的语气中听出了遗憾,她觉得没什么遗憾的,这世上有因果,若她活在蜜罐里,未经过前世,她大概跟文婉清一样,经不起任何风浪。
于是她笑了笑,附和道:“是啊,女儿长大了。”
丞相点点头,莫名觉得他与女儿的关系总是不远不近的,他想关心想挽回女儿的心,总是无从下手,每次发力也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父亲,还有什么事吗?”
这不,疏离感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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