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蕊珠也曾想过修复父女关系,是哥哥劝她不要对父亲抱太大希望。
父亲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他永远也无法做到一碗水端平,文蕊珠不想自讨苦吃。
丞相叹了口气,看着女儿恬静温柔的小脸,丞相克服心中疏离感,语重心长道:“为父一直没问过你,你喜欢太子殿下吗?”
丞相所见,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缠着女儿,一颗心尽数搁在女儿身上,女儿却并未表现出对太子的情义。
文蕊珠被这一问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是父亲问出来的。
她以为父亲从不关心她的感情,只判断利益。
“你若不喜欢太子殿下,为父拼着丞相之位,也不委屈你,那日衲徵,三夫人他们都说你跟太子感情好,为父未曾亲眼见过,便来问问你,你如实说,不必在意其他。”
“我喜欢太子殿下,他易容成白芨的时候我便喜欢他。”
父亲的关心毫无征兆,文蕊珠总觉得父亲意有所指。
“你喜欢便好。”略一沉吟,丞相继续道:“昨日武清说你与你英俊男子举止暧昧,且你与他亲热时曾说要与那男子生孩子,可有此事?”
丞相表情严肃,目光锐利的看着文蕊珠的反应,他心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嗯?”文蕊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将丞相色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才有些明白丞相方才为何问她是否喜欢太子。
同时文蕊珠也明白,丞相不知道太子另一层身份。
既然太子未曾向丞相透露身份,文蕊珠便也不想多言,摇摇头,她断然糊弄亲爹:“父亲,武清的话您也相信。”
丞相一愣,这答案倒是他没预料到的:“你跟那男子……”
“哪里有什么男子,独孤叔叔的几个属下和陆峰等人,昨日并没有外人。”
“飞鱼服?”
“是,太子殿下留在我身边的暗卫,一直暗中保护我。”
“这样啊……”丞相不再多问,飞鱼服忠心皇帝和太子,文蕊珠纵然喜欢上别的男人,也不会在皇家暗卫面前与之亲热。
整日忙着朝廷大事的丞相完全往太子易容等方向想过。
“礼部已将太子殿下大婚提上日程,纵然国事紧张,皇上的意思也是想尽快看到太子成家。”
“你既喜欢太子,日后便切勿三心二意,被人抓到把柄,面对皇家,为父也很难护你周全。”
“嗯。”对于父亲的教诲文蕊珠没有辩驳,她轻轻回应了一声,忽然觉得父亲如今一心为国,太子殿下却防着他,着实有些可怜。
见文蕊珠眼中渐渐又有了送客之意,连忙道:“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父亲但说无妨。”说完这句,文蕊珠觉得与父亲的距离实在有些远,于是甜甜一笑。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父女之情还得慢慢修复啊,丞相有些伤感却打起精神道:“缥缈公子来到九黎,为父今日得知他为神鸟鵸鵌而来,你是神鸟之主,有机会,你带着神鸟去见见她,替父亲拉拢一番。”
“这……我拉拢缥缈公子?”文蕊珠诧异指着自己的鼻子,心中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缘分啊。
没想到她居然能与缥缈公子有交集,她已经做好静待家中绣嫁衣,坐看天下风云起的准备了。
况且,她不确定自己的参与会不会打乱太子的筹划。
她有些迟疑。
丞相立刻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你出面略尽地主之谊即可。”
叹了口气,丞相有些一言难尽:“为父得到消息,天盛文睿公主终日追逐飘渺公子踪迹,现在已到九黎,飞云寨的云妙姗,三十六洞的苗槑,还有大庆端阳公主李沁心,也已赶来,只为拉拢缥缈公子,九黎除了你,为父实在找不出气质出众,能与这几位女子相提并论的人选,只能委屈你了。”
丞相久在中枢,许久未曾这般长篇大论过,从来指令下达,属下趋之若鹜,面对女儿,他这颗为父之心总显得小心翼翼。
“父亲放心,女儿一定拉拢缥缈公子为九黎所用。”
“……”丞相心中震动,倒也不必如此保证。
文蕊珠只要能稳住缥缈公子不投入他国怀抱,丞相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见文蕊珠胸有成竹,信誓旦旦,丞相也不好打击女儿的自信心,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当夜,文蕊珠坐在阁楼上,打开窗户,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昙花。
昙花未开,她要等的人也没有来。
文蕊珠想,看来这层惊喜只能是她自己去揭开了。
第二日早饭后,文蕊珠坐上丞相提前派人准备好的马车。
顺天府出动四名衙役来接,将文蕊珠保护得密不透风。
文蕊珠觉得自己很安全,独孤叔叔完全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顺天府门外,府尹大人亲自迎接:“听说你日日在家绣嫁衣,筹备的怎么样了?”
文蕊珠脸色微红:“都是现成的料子,有阆苑的人帮着,最快半月就能绣好。”
“这么迫不及待啊,嫁妆筹备的如何?”
“叔叔。”文蕊珠羞赧,不依道:“有您这么打趣侄女的吗。”
“害羞了?别恼,叔叔给你准备了些好东西添妆,以示赔罪。”
对上独孤朗温和的目光,文蕊珠欣然领受:“那侄女就谢谢叔叔了。”
她抱拳拱拱手,宛若过年感谢长辈红包般顽皮。
独孤朗抬手似乎想揉揉文蕊珠脑袋,手在半空又落下,怅然一叹。
“先去见见高汐月吧。”
独孤朗引路,文蕊珠紧跟其后。
比起丞相,独孤朗与文蕊珠的相处更像父女,也更随性自然。
说起高汐月,文蕊珠看向独孤朗:“叔叔的伤怎么样了?”
独孤朗摇摇头:“我没事,圣丰那些杂碎还伤不到我,擦破些皮罢了,早就不疼了。”
文蕊珠抿嘴,感情国书也是添油加醋润色过的。
“叔叔没受伤便好。”
走过狭窄潮湿的甬道,独孤朗打开一扇小小木门。
文蕊珠往里面看了看,没看到人影,目露疑惑。
走进去才看到头发散乱的高汐月身穿囚服,双手抱膝坐在稻草床边,另一边是腥臭的恭桶。
高汐月抬起头:“文蕊珠,你终于来了。”
文蕊珠右手捏着手帕,遮在鼻子前,皱眉点头:“是,我来了,听说你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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