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的副都御史王大人很想现在就跑一趟府城,他就想不通周家那位当家的,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有胆量干出这样的事。养外室不算,还把他们看中的贤侄赶出府,换做别人家为了以后一家小辈以后的科举仕途,只怕是把陆竺詈供起来,周家倒好,没如他们的心意,就把人赶出来,只怕是之前立字据也是盘算了其他法子想要拿捏陆竺詈。
王大人压下火气,心里想着还得劳刚到家的夫人往府城走一遭,此事他出面虽容易解决,但到底会有些小事化大了。王大人匆匆去寻夫人,他怎么想都觉得此事还是夫人出面更为稳妥。王夫人听着自家老爷说了府城的事后,立刻就怒了,“我就知周老大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冲他不愿让侄子守孝着急迎进门便能看出,当时老爷怎么就同意了,侄子命苦啊!”
“夫人,为夫错……”王大人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夫人打断。
“儿媳妇刚进门,自己就要迎妾,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见官不用跪的举子,他怎么不直接也迎个夫人进门。”王夫人越想越气,“来人,给我备马车,我要立即出城过去,可不能让侄子受了欺负,还有咱们当时怕侄子进了周家受气,礼金可没少备,周家若是主动给了,算他们识相,若是没给,我要看他们家周宅门匾能不能挂得住。”王夫人说完还拍了下桌子,真真是越想越气。
“夫人,这会儿城门要关了,夫人还没准备行囊,要不明早,早些出城?”王大人此时说话十分的小心,就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王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大人,“我出府一趟。”王夫人起身便往外走,没去管王大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样子。
王大人追上两步,问着夫人去哪,王夫人没给老爷好脸色,便也说了出向,然后带着丫头出门了。王大人心思转了转,然后便哼着小曲去了书房,新到的扇子可得仔细把玩一番。
京城里,王家,周夫人的娘家忙碌着,比起王夫人气愤,周夫人的娘家的怒火更为旺盛,周夫人的娘家姓高,高家虽无人入朝为官,却也有儒士之名,高老爷子在京中学堂的大儒,两个儿子都是举人,如今也是学堂里的先生,两女儿,大女儿嫁给周家,小女儿进宫为妃,因贤良而得名,一直深受帝王喜爱,最近却是不知得罪了哪位,被降了份位,好在他们家未在小女儿得荣宠时高调行事,也使得帝王只是降了小女儿的份位,却没有让小女儿失了宠。
这会儿高儒士细思量大女儿夫家之事,心道莫不是小女儿的祸起周家,若是这样,说什么也得让大女儿与周家断了关系。“你此去且要仔细,一定要打听清外孙的男媳是什么来路。”高儒士越想越觉得小女儿的祸行与大女儿夫家有关,不然为何人在宫中坐,祸从天上来。
高家长子连忙应下,事关一家的起落,便是高家不会因妹妹的位置高低而张扬,却也会惦记着妹妹争气的肚子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有机会争夺高位,到时,便是他们什么都不做,荣宠自然而然的会落到他们家。高家为宫中女的谋算很长远,为此为博得好名声,更是低调着做人,倘若真是大女儿夫婿家惹出事非误了大事,他们不介意牺牲大女儿。
府城,陆府十分的平静,自从前些日子拒绝周家老爷声称闭门谢客后,陆家的大门着实紧闭。陆竺詈忙着做画。因为成婚,他的画稿可是停了数日,现下也不知京城会派哪家的管家过来,待管家回京时,可以一并带回去。陆竺詈没觉得这点儿小事会让哪位官大人或是官家夫人跑一趟,也就会着管家过来,问询一二便能解决。
之前画好的画册也不知现在的进程如何,想想日子,再想想现在的印刷水平,估计一个月能做好雕板就是很快了。陆竺詈倒也不急着问画册的事,但该做画,还是要画的。陆家的书房里,陆竺詈占着主桌画画,而周凛则坐在侧桌看书,周凛起初挺好奇陆竺詈画的是什么,却被陆竺詈遮住,直道他不懂艺术美感,不让他看。
周凛不解为何艺术美感,却也知是嫌弃他的话,周凛挺委屈的,道之前他画的扇面不是挺好的。然后就见夫人翻白眼,将一把扇子扔到他面前。打开一看,字是他提的,扇面的画,与之前他送陆竺詈时大变了样,周凛纠结万分,却也只能承认,他画的远不如陆竺詈。
起初,周凛会一边看书一边偷偷的往陆竺詈那边瞄,以为能看到什么,却因为椅子偏低,看不见案上物。周凛心道可惜,便专心读书,他还需要在明年科举时,不说力拔头筹,也要进三甲之列,为娘与夫人正名。想到娘,周凛不由得叹气,最近挑云常往城门处跑,就是看看有没有从京城来的人或消息,却没等来任何。在周家,还有弟弟在,娘便不会受到为难,当然,是除了周老夫人之外的人为难。
陆家大门紧闭,便是挑云出去,也只是往掐着从京城归来驿人进城的时辰过去,呆不久见驿人进城,没有他们要等的消息就会回来,便不知周家最近着实是热闹的不行。
周家的热闹要从周老二和周老三闹分家开始,两人提出分家,兄弟两人要的不多,每家各分三家铺子,两家平分家中存银的一半,连宅子都没要。两人觉得很是厚道,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却不想直接被周老大拒绝了,想要分家,分给他们一人一处宅院,三间铺子,至存银,没有。
两兄弟自然不干,宅院才多少钱,周家的存银绝对不是少数,他们可是注意过侄子成亲时,那些官员给的礼金没有一个是低于百两的,一处宅院也就几十两要,哪多哪少,他们还是算得清的。兄弟三人便为家财之事闹了起来,周老夫人听说后,便骂起那个外室的狐狸精,倒是不骂陆竺詈是搅家精了。
周家兄弟分家,也只是周家内部闹一闹,要数热闹,便是周老夫人带着丫头去了大儿外室的宅子。周家的条件不错,周老夫人进了周家门后,也没有辛苦劳作过,便一直养尊处优着,保养的挺好,周老夫人的颜值不见得有多高,却是有张娃娃脸,便是如今的年岁,也未必会把她当成周老爷的娘。
要说周老夫人也就比周老爷大了十岁,连一轮都未到,进了外室了宅子,那外室还当是周家正夫人寻上门,未见周老爷跟着,这位玉夫人便没了往日的温柔小意,对着周老夫人便是冷嘲热讽一番,着实把周老夫人气得不行,直接动了手,甩了“玉夫人”一巴掌,“玉夫人”立刻坐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周夫人是越看越气,又打了几下,打过解了气,便走了。
这位“玉夫人”顶着一张被打肿了的脸,等着周老爷过来想要哭诉驳几分同情,这些日子周老爷便是过来,也没再提接她进周家的事,这让“玉夫人”很是担心,她想要进周家的门,随着年岁越来越大,这种想法就越发的强烈,她怕若没进周家,哪天便是被周老爷扔了,她也只能认,可她哪里想认命。
“玉夫人”盘算的很好,却不想周老爷被分家一事拌住了脚,一连数日,“周夫人”是天天过去,周老爷却不曾上门。若放在以前,便是周老爷半月不去,“玉夫人”也不会担忧,现下去不同,“玉夫人”着实又急又忧,怕周老爷是不是遗弃了她。
人,好像有一种本能,越是想到不好的事,便越是觉得会发生。“玉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周老爷抛弃,便不想坐以待毙,她去周家寻人,大门都进不得,便思了个左道,在“周夫人”再一次过来时,“玉夫人”把人给推倒了,这下子倒真的是把周老爷招来了。
周老爷似乎维护周老夫人成了习惯,上来也没问青红皂白,便甩了“玉夫人”巴掌,“娘,儿子不孝,来迟了。”周老爷就差没跪下,这会儿“玉夫人”傻眼了,她一直以为的“周夫人”是周老爷的娘。“玉夫人”哪里还敢装委屈,忙跪下来向周老夫人道歉。
周老夫人摔得不轻,却也不算重,可她觉得被个下贱蹄子羞辱了,脸上无光,便一直没摆出好脸色,对“玉夫人”的道歉充耳不闻,只是看向儿子,“大儿,她是个什么东西,自居‘夫人’,我周家的媳妇哪个不是正经人家出身。”周老夫人声音发颤,他觉得长子魔怔了,不然怎么就招了这么个玩意,还闹着接进门,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
“娘,玉儿她……”
“她什么她,趁早打发了,你还想把周家搅散了不成?”周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还是你真想与高氏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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