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好像被什么打了一拳,虽然力道很轻,却是十分的明显。陆竺詈一脸惊奇的看着肚子,神情略呆,“动,动了,他动了。”语气里又是惊又是喜,自从知道揣了崽后,只是感觉肚子如同吹气球一样大了,并没有其他的感觉,现在却是真正的感觉到了。
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摸了一下肚子,陆竺詈能感觉到指尖都是颤抖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他,他,“又,又,又动了一下。”陆竺詈转头看向冬霜,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眼里带着水汽,似乎随时都会有眼泪掉下。
“公子肚子里是双胎,以后动的日子且多着呢!”冬霜脸上带着笑,“到时公子怕会觉得烦。”
“呃……”想想肚子里的娃一天天的变大,然后在他肚子里拳打脚踢的,还是双份的。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那样的日子有些不敢想像。
冬霜见着陆竺詈的样子,知他是第一胎,便又说了一些关于怀孕后期要注意的,有可能会出现的事,像是娃子在胎里翻身活动,这是常有的事,像是腿脚的浮肿会越来越严重,到后期,站起身不用手撑着腰,不然站不直。冬霜没说的是,第一胎生产的时候本就难,陆竺詈还怀的是双胎,生产时恐怕会更难。
听着冬霜的话,陆竺詈则回想穿越前看到的很多孕妇,她们走起路来,似乎都是单手扶腰,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行字……女子本弱,为子则刚。哥儿其实也差不多吧!但也比女子要强壮一些,可说到底哥儿与男子也是有差异的,虽说表情看不出太大分明,除非是那种非常认定以后会嫁人的哥儿,会把自己打扮的特别柔弱,其他的哥儿表面无男子并无异,但是力气着实不如男子。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清毅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陆竺詈习惯性的看向窗外,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窗被纸糊了又糊,里面还挡了一层超薄的能透亮的布,若不是陆竺詈担忧一点儿阳光都没有,怕是要挡棉帘,把屋里弄得如天黑了一般。陆竺詈本是什么都不想挡的,屋子里天天引着地龙,已然很暖和了,门窗漏些风也能起来通风的作用,但他说不过周凛和冬霜,还加夹着来福时不时的参合两句,陆竺詈只能认同他们挡窗。
“出去还没不到半个时辰。”
“噢。”陆竺詈只是轻应了一声,随后便缓慢的起身,他察觉自己最近起身时的动作越来越慢了,似乎从大夫诊出双胎之后才这样的。
“公子这是要去哪?”冬霜忙上前想要扶着陆竺詈。
“如厕。”陆竺詈缓慢的往内室里的侧边的小屋走,刚刚他就想去了,以为周凛会很快回来,就一直没动,又等了一会儿,也没把人等回来,就只能自己去了。
冬霜跟在陆竺詈身后,就怕陆竺詈走路时闪着。冬霜来了这些日子,也大抵上能摸清陆竺詈的性格,知陆竺詈不会同意让他进去帮忙,伺候他如厕,但也站在外面,就怕陆竺詈在里面有个没站稳什么的。
周凛在家,陆竺詈便觉得有个依靠,似乎自然而然的就矫情了起来。周凛人不在,陆竺詈倒也都能自己做,就是动作慢了些。等陆竺詈出来,冬霜才松了口气,进去看了下,见陆竺詈整理的干净,不由得无奈的笑了下,公子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很无奈。
在屋子里缓慢的走着,陆竺詈开始思考新一年都要做什么,书铺必须要开,到时若没寻到可靠的掌柜,就让来福过去顶着。他也不能成天过着猪一般的生活了,需要做些什么,做衣服什么的,他没能力,但画些样子是可以的,可以把样子画出来,让冬霜做小衣服。至于画册的事,还要再想想,之前他和周凛合作的小故事很受欢迎,只是明年周凛要参加院试,等院试结束之后再看看吧!大画册,需要等他生完孩子后再考虑。
家中除出细出去的,还有三亩地,是要细出去,还是自己种,陆竺詈还没做好决定,他本想细出去的,但又想着种上一亩麦子,一种水稻,再来一亩玉米,等到收成的时候应该够一年的粮,可是前不久,听着冬霜和来福说起现在的亩产,陆竺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以穿越前的亩产估算现在的。只是已经到了年底,不好再提细田的事。
在屋里转了一圈,还有些力气,便继续走。脑子里想着如何赚钱,陆竺詈一直认为自己不适合当老板,让他管个部门或许没有问题,但让他打理一家企业,那就危险了,他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家里需要钱,别看他背包里的银票不少,面值也不小,但想想以后周凛要走仕途的路,没有钱,如何打理人情,单凭学识?别逗了,有学识的人可不只他一人。钱,必须要赚。
让周凛去赚钱?陆竺詈摇头,可行性太低,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之前他无意时提起在门口卖菜,周凛脸上的就跟调色盘似的。周凛哪都好,就是太假清高,就差没一边觉得钱咬手,然后一边享受着,哪个也没少吃,花起钱来也不见手软。撇了撇嘴,陆竺詈猜不透读书人的心理想的是什么,也懒得想。
周凛从城外回来,先在客厅里缓了好了一会儿,才往后面走。身上的寒气没那么重,但进了屋子,也没敢立刻往陆竺詈身边去,刚刚他已经听冬霜说了,冬霜实话实说了他的去向,周凛没说什么,隐瞒陆竺詈只是怕他要跟着去。
陆竺詈不想坐着,也不想在屋子里走,便在桌前练字。以前没想到不是没想要好好练字,但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好好的坚持,现在他想每天写两篇大字,一来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二来也是为了变相的胎教,就像每天对着肚子讲故事,隼朝没有胎教音乐,也没有胎教的画片,周凛年后要忙着准备考试,那就他自己来。为了孩子,陆竺詈觉得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周凛进屋见到的,便是陆竺詈认真的在写字的样子。周凛有些意外,怀孕后,周凛就很少见陆竺詈练字,原因是腿和脚浮肿的厉害。周凛没敢乱动,站在门口缓了缓后,去后面换了衣服。陆竺詈在周凛路过时,笔顿住,便没再往下写。思绪断了,便没了往下写的念头。放下笔,看着比最开始好了很多的字,还需要继续努力。
周凛换好衣服出来,也没往陆竺詈身前靠,“我手凉。”
“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陆竺詈一手扶腰往水盆处手,揉湿了帕子,转身递给周凛。
“怕你说跟着去,我又不忍拒绝你。”周凛实话实说,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刚刚他换衣服的时候已经擦过了,但仍是再擦了一遍。“怎么想起练字了?”
“嗯,给他们做样子,我怀他们时就在练字,说不定他们开始写字的时候,字就写不非常好了。”陆竺詈笑道。
周凛点头,“也有可能。”
两人都乐了,陆竺詈讲起周凛不再时肚子里的两娃娃动了,虽然很轻,但他感觉到了。
周凛觉得新奇,想要上手摸摸,可又觉得手凉,不敢去摸,手尴尬的伸出又缩回。围着陆竺詈来回的转,逗得陆竺詈直乐。
天渐黑时,来福跑一趟陆家带着食盒笼子,上下四层,装的满满的,给张五和李二送去。
等来福回来,客厅里,摆了三张桌子,陆竺詈与周凛两人坐一起,来福和挑云一同,冬霜一人独坐,虽说分开坐,但仍是热闹。举起酒杯,周凛说着对新一年祝福的话,陆竺詈笑着点头,举杯轻磕,然后便是,“开饭。”
热闹的年夜饭,陆竺詈并没有吃太多,随意吃了几口,不是他正常吃饭的时间,也就没有什么胃口,吃的最多的也就是饺子,其他的陆竺詈没多吃,便是这样,仍是觉得吃得好撑。
晚饭过后,几人在客厅玩着“马行棋”,打发着时间,一直陆竺詈睁不开眼睛,来福和挑云立刻起身去小厨房准备洗澡水,周凛把人给抱回房,刚把陆竺詈放到床上,就听陆竺詈“哎呦”一声。
“怎么了?”周凛紧张的问着。
“又动了。”陆竺詈抓着周凛的手放在肚子上,可惜左等右等,肚子也没有反应,而周凛刚把手抬起,陆竺詈又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凛,周凛速度很快的放下,却什么也没摸到。
“以后有机会的……”周凛的话刚落,便感觉到手下传来微弱的鼓动,立刻惊奇的看向陆竺詈,“他,他,他……”
陆竺詈点头,嘴角泛起笑意,看着周凛一脸吃惊的样子,很有意思。他第一次研究到胎动时,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他,动了,真动了。”周凛忍不住的又摸了摸,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周凛仍不放弃的搓着手,再放上,想再一次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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