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朝几年开恩科越来越少,全凭圣上心情,说是三年开一次恩科,实际是呢,上次的恩科还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之后每年都说开,却是只开了童试,之后就再没之后了。去岁确定开恩科,是下了圣旨,今年的院试很是热闹,这些年考过童生的及多,想要从院试里脱颖而出不容易,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意思。
周家大老爷死活要在去岁给长子成亲,拒绝陆陆竺詈守孝三年的说法,也是因为科举,说是三年后还有恩科,到时不开呢?,就算是开了,陆先生的人脉也早就淡了。
只可惜,周大老爷千算万算,没算计到陆竺詈不是个好拿捏的,儿子还是个管不住自己房里的人,一句气话,儿媳妇直没甩袖子走人,而长子还跟着走了。周大老爷每每回想起那段时日,自己就跟撞了邪似的。
“你确定今年也要下场?”周大老爷看向二儿子,他对二儿子没抱什么期待,而且二儿子也考不了,别看他已经是童生了,但他刚刚犯了案,知府怎么可能给他出资格。
“我想试试,还请父亲出面与知府周旋一二。”周凒手握成拳,他想要让世人知道,他不比周凛差。
“周旋一二?”周大老爷想笑,“我要是有这儿本事,还会被打板子吗?”周老爷恨不得轮起拐棍给二儿子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父亲!”周凒还想再说什么,被周老爷摇了摇手,特么,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他的种,不会看脸色,就知道惦记家里的,有能耐出去赚钱,看看周凛的铺子。不说日进斗金,也够让人眼红的,便是经了盗书的事,也没有影响书铺的生意,反而来往人更多,便是墨香斋再次开业,也没断了人。周大老爷不期盼二儿子能像周凛一样,毕竟周凛有陆竺詈帮衬着。他只求二儿子不惹事非就行,就今儿的想参加院试的事,周老爷只想冷笑。
在家里啃着大苹果,陆竺詈不清楚外面的事,过了正月十五,陆竺詈觉得年就算是过完了。一大早上,冬霜就带着来福和挑云在院子里做元宵,三人拿着大簸箕来回的晃着。陆竺詈只是看了一下就没再看,他喜欢吃炸元宵,但现在的油太油了,吃一个炸元宵,怕是一天不用吃别的了。
家中的元宵口味不是传统的,而是在陆竺詈提议下改良的红豆沙味,和花生味。当然,仍是陆竺詈动动嘴,冬霜动手操作。冬霜现在对陆竺詈有些盲目的听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冬霜觉得按着陆竺詈说出来的方子做出来的吃食肯定好吃。
周凛一大早便在书房里看书,今儿因为是正月十五,书铺并没有像其他铺子那样开门,而是挂个休息一天的告示。周凛在三人准备做元宵前,便跟提了一下,等下做完给张五和李二送时,顺便也给书铺的伙计送一些。
一个苹果吃完,陆竺詈舔了舔嘴唇,眼睛转了转,扶着肚子起身出了房间。陆竺詈对周凛今天的反常有些奇怪,以往周凛都会在房间里陪他,今儿却呆在书房里不动。陆竺詈不喜欢猜测身边人的心思,单单对外面人的都够累了。
“公子!”陆竺詈刚出屋,就被正对着门的挑云见着,一声惊呼,前院的书房里的周凛听得一清二楚,忙扔下书走出来,就见陆竺詈连个斗篷都没披就出来了,周凛几个大步便走到了陆竺詈身边,皱起眉,一脸的不认同。
陆竺詈抬头看他,不做声。
周凛微微叹了口气,弯腰直接把人抱起,“我只是想些事。”
“哼!”陆竺詈没言语,想什么事不能在房里想,偏要独自一人。
“我听人讲周凒得了推荐,会参加院试。”进了屋把人放到软榻上,周凛抚了抚陆竺詈额前有些的头发,“我并不担心考得不如他,而是怕他此举给周家惹出祸事。”
“谁给他的推荐,脑子被门夹了吧!还是与周家有仇?”陆竺詈翻了个白眼,就为了这么点破事躲书房里想?
“周家若是出了事,到时寻上门,以亲骨血之名压在头上,怎能不管。”周凛叹了口气。
陆竺詈顿住了,别说还真有可能,想想之前周家二老爷干出的事,不问原由的问他们要人,真真是可笑至极。“要不找人打周凒一顿,让他无法参加,就没事了。”周凛听完陆竺詈的话,不由得看向陆竺詈的肚子。陆竺詈顺着周凛的视线看下去,轻咳了一声,“他们没听到,没听到。”
古人文人重名,若是周家以骨血至亲之名相逼迫,便是把人出族了,再怎么记恨对方,也得捏着鼻子将对方迎进门,养着。陆竺詈无言的叹气,这都什么事啊!“家父当初眼神真不好。”
周凛沉默着,他以前只觉得父亲善于专营,却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害到他人,“抱歉。”
“说抱歉有用吗?”陆竺詈再一次翻了个白眼,“若是有人冲出来无原由的打了一顿,然后只说一句抱歉,便走了,你会原谅?”
“我会送他去报官,而且一般人也伤不到我。”周凛认真的回答。
“停,话要转到其他地方了。”陆竺詈连忙打住要跑偏的话题,“这事当真要想个法子,若是周凒一旦参加院试,又碰巧考得不错,往大了说可就是欺君之罪,往小了说是官员失职,你觉得官员会怎么做?”为一人担上失职丢了乌纱帽?别说笑了,官员宁可让你满门抄斩,也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道理不用细说,周凛便清楚,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午膳后,周凛带着元宵去了周家,若不是因为周凒这事太大,他才不会大过节的往周家走。周凛一路拎着元宵招摇过市,说是孝敬长辈,送些东西过去,众人皆道其孝顺,周凛笑笑,继续前行,到了周家门外,看着高门,想着如今当家的人,周凛沉默了一会儿才拍门。
周凛是一人来的,用午膳时,陆竺詈说让三仆人下午休息,又每人发了个红包让他们出去到街头逛逛,晚上再赶花灯。他出门时,三人因不放心陆竺詈一人在家,谁也没出去。周凛并没有在周家久留,在院子外把事情明说,至于周家是想一起被灭满门,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望周凒光宗耀祖,就由他们自己选择了。
十五赶花灯的人很多,陆竺詈没准备去,周凛自然要在家中陪着陆竺詈,难得的整个院子就两人。晚饭后,两人在院子里转了转,正月里天还带着寒气,哪怕是已经入了春。倒春寒的威力很足,两人没转两圈,陆竺詈便受不了的打了个冷颤,周凛立刻把人抱进屋。
瘫在软榻上,陆竺詈看向周凛,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一大男人,虽说身高差了点,长得……身上的肉可不少,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就这么被周凛抱来抱去的,感觉……似乎……还不错。“嗝!”大概是刚刚坐下时,气有些不顺,陆竺詈开始不停的打嗝。“清……嗝,唔,清毅,嗝,难受。”
忙给陆竺詈倒了一杯水,喂了一口后,给陆竺詈顺着气,并轻轻的拍着后背。可陆竺詈的嗝像是止不住了似的。周凛又把人拽起,一手轻轻的拍背,一边扶着陆竺詈在屋里转。陆竺詈几次想说话,都因为打嗝而止住。
因为打嗝,连带着肚子也跟着不舒服,肚子里的两小只像是感受到了一样,在肚子里练起伸展,让陆竺詈更加难受了。周凛围着陆竺詈转,又不能分担陆竺詈的难受,略有些急。狗子还突然冲着外面直叫唤,似乎听到了外面有声响,周凛拍了拍狗子的头,“我去看一眼。”
陆竺詈点了点头,然后发现他不打嗝了。
周凛出了屋便听到了敲门声,十五的月亮很大,月光也足,可也不代表晚上会有人串门。周凛没有问立刻开门,而是问着门外的是谁。对方开口说话,周凛便听出是谁了,有些意外。这人是同窗之一,昨天他们便已说了,今天不会去赶花灯,这人怎突然过来。周凛一边奇怪,一边往大门处走,“怎的来了?”
开了门,周凛借着月光看到同窗脸上带着喜气。
“我家的有身子了。”
“……”有身子是好事,至于大晚上的特意过来告之吗?
“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没怀上,这不从你家回去没几天就得了喜事,我娘说一定要告诉你家一声,是是蹭了你家的福气。”男人嘴角咧得合不拢,说话的声发飘。
“恭喜恭喜!”周凛不知当说什么,只能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让同窗进屋,只是接过对方带过来的元宵和果子,便目光同窗像是飘着步伐,摇了摇头,关上大门。
“怀了?蹭我们的福气?”陆竺詈在听完周凛说的事后,很是惊讶,古人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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