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看着两儿子的动作，陆竺詈非常无良的笑了，他的笑声引起了两儿子和周凛的注意，两个小家伙见是小爹爹，眨巴眨巴眼睛，没一会儿便眼泪汪汪，见小爹爹不动，也不开口，两娃娃便同时“哇”的哭了起来，父亲和小爹爹太欺负宝宝了，坏。

陆竺詈没立刻上前，他本欲过来是说盗版的事，没想到把两娃娃惹哭了。陆竺詈摸了摸鼻子，给周凛递了个眼神后，立刻退出了房间，他去换件衣服。

等陆竺詈再回到书房时，两个小娃娃已经不哭了，各抓一只毛笔啃咬着，陆竺詈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抢下笔，那笔头可是毛，若是不小心咬下再进了嗓子，糊住了可怎么办。等走到摇床边，陆竺詈方松了口气，笔头被拿了下去，两宝宝拿的只是笔管，便是这样，陆竺詈仍是瞪了周凛一眼，“你怎么能拿笔管给他们玩，若是桶到嗓子，以后不能说话了怎么办？”

周凛揉着额角，他觉得陆竺詈从娃娃出生后，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更严重了。“我离他们很近。”意思是若是察觉不对会立刻过去阻止的。

“但是你在看书。”若是无法分心，没有注意到呢？陆竺詈挑了下眉，他觉得周凛想得太天真，有些事就是一瞬间的，一不留神就会铸成大错，所以，万事当小心。

周凛无奈的叹气，他不知陆竺詈的小心翼翼从何而来，却也无法阻止，陆竺詈说出来的理由，总会非常完美的说服他人，还让人挑说不出反驳的话。“出去半天，怎么没推车带回来？”

“还有些瑕疵需要改，晚些的时候就会送过来。”陆竺詈这会儿才想起他要和周凛说的事，“画册，现在市井间有人盗版的，盗的水平太低，纸的质量也很差，有的地方甚至是一片黑，价钱倒是低，却是缺页的，故事不能连贯，太过份了。”

“你是因为有盗版的出现而生气，还是因为盗的质量不好，故事不连贯而生气？”周凛有些没抓到重点，正常不是应该因为被盗了而气愤，但他有一种，陆竺詈生气的是故事不连贯，盗书的质量太差而愤怒。是他理解错了？

“其实，我一直想做低价的画册，让所有人都买到，只是看到薄纸版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差。”陆竺詈摇了摇头，“明儿我去墨香斋问问，若是能制出低价的，总比别人盗了去赚钱合适。”

周凛了然的点头，随即去摇了摇头，陆竺詈的想法虽好，但他觉得墨香斋未必会同意，“盗书的书铺是哪家？”低从画册的事，周凛不好评说，便转开了话题。

“就是上次我们去的，依着我们家书铺仿造的，还真是从头倒尾都是盗别人的。”说着摇了摇头，“所谓的窃书不算窃，在他们家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窃书不算窃？这是哪里的话？”周凛不认同的摇头，不知陆竺詈从哪里听到的，总会从嘴里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那家铺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知府妻妹的夫家开的。”

闻言，陆竺詈瞪大眼睛，嘴角扯了扯，脸上有些无奈，“这，这，这……”脸上露出苦笑，也不知那位管家会不会被他坑了。陆竺詈把去寻那位管家去鸣冤的事讲了下，很是懊恼加后悔，他做事冲动了，没有摸清楚对方的背景，就求他人代劳。

“安心，不会有事的。”周凛拍了拍陆竺詈的手，抬手把人搂进怀里，“现在别去管画册的事，若是担心，等下让来福跑一趟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顿了一下，侧身把人捞起抱起，“你应该趴下，到给你揉腰的时间了。”

陆竺詈略有些绝望，每次周凛给他按腰都让他疼的想呼天喊地，拍了一下周凛的手臂，“让冬霜和挑云把两儿子搬回房去。”

晚间，还没等来福跑一趟管家那边，墨香斋的掌柜先行一步来拜访。陆竺詈有意外，仍是和周凛把人迎进了堂厅。墨香斋掌柜进来也没画圈，直接说明了来意，那家书铺被官兵围了，掌柜的想知道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

陆竺詈愣了一下，“被官兵围了？”有些不置信追问，居然被围了。

墨香斋的掌柜见陆竺詈的样子不似作假，看起来并不清楚此事，便不由得想到自己唐突了。

陆竺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开始转了话题，盗版的事别人家能用便宜的纸做，他们也可以出的，但是他不想看到不连贯的故事，也不想看到黑乎乎画。墨香斋的掌柜点头拱手，“此事在下发现有盗书时便给京城去的书信中提起，只是一直未能接到回复。”

沉默了一会儿，陆竺詈觉得自己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经营方面非他的长项，他能想到的，墨香斋掌柜自然比他想得更多，甚至有可能已经有了完整的方案。把最近画好的稿子交给掌柜，掌柜见不是白蛇的故事有些奇怪，在他看来，白蛇的故事应还有后续才对。

“是有后续，需要再拖一拖。”陆竺詈很想说已经完结了，但想到之前周凛的反应，再看墨香斋掌柜的样子，只能捏着鼻子认还有后续。

墨香斋的掌柜倒没问为何一本没画完又开新的，收了稿便拱了拱手离开，心里却在猜测着是谁出手，难不成他送到京城的信已经到了，东家给知府去了信？算算日子觉得不对，现在信应该还在路上，最快也应明日才能到达京城，那会是什么人，能让知府对自家连襟动用官兵。

送走掌柜后，陆竺詈信了周凛的话，高公子出身不凡，不然管家报个官就能让知府派出官兵？也或是，“是不是墨香斋的东家出手了？”

“或许，但是鞭长莫及，知府不会这么痛快的派出官兵围了书铺，只会给对方个口信。唯有做给人看，才会这般。”周凛合上手中的书，“且盗书的事，你也说没几日，现下信能不能送进京还是未知。”

“不想了，若是那家不凡，我们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能省去不少麻烦。”此次他们没有露面便能解决是最好的。周凛赞同的点了点头，现下他准备乡试，不想在此时间得罪了知府。

被围的书铺里在官兵出现时，里面的文人立刻散了去，他们有心道上一二，却都想到乡试的事，心里再不甘也不敢造次，就怕乡试时知府动什么手脚，待他们得知原委后，也纷纷庆幸当时没有出头，那书铺还真是让人不耻。

文人都好面子，手抄本不算盗，那是为流传，但画册做成那个样子，便是让人有心帮其说话，也说不出口。

知府的连襟并没有立刻出现在书铺，而是去了周家，这间铺子是他与周家二房合伙开的，里面还要周凒的间接提议，盗印画册便是出自周凒的口，入了二房的耳，周凒是故意讲的，而二房却是无意听到。自从纵火一事后，周凒便觉得有些事不能自己动手，前不久又出了滴血认亲的事，让周凒对二房十分的痛恨，尤其二房那位被父母认为是亲生的，让周凒恨不得撕了对方。

周凒的脑子不差，若是用在正地方，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成就一位奸商。只是他所思所想已然歪了，成了旁门左道。

周家二房自然不会认出主意的事，连合伙的事都不会认下，只道当时请对方安排一位远亲而已。气得知府连襟差点没砸了桌子。知府知了连襟的去向，待得知是与周家二房合作，知府直骂糊涂，“连个字据都没有，还有脸谈合作，脖子上那是个什么。”

知府连襟想把此事算到铺子里掌柜头上出气，让他更气愤的事发生了，那个掌柜卷了铺子里的银子跑了，这次连襟没多想，直接带人去了周家把二房的院子砸了，周家大老爷清楚此事，却没管。当初那个掌柜卷了他长子铺子里的钱，他没找其算账，不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刚夺回家财，还没空出手。待有时间收拾对方了，对方进了知府连襟的铺子，他便等着看热闹。

周家二房院子被砸个干净的事，没用半日便传的满城皆知，陆竺詈和周凛自然也知，陆竺詈张了张嘴，“你二叔也算是有些头脑，就是……”就是合伙人没选好，若是合伙人用些心，把贩售画册的地方改到其他地方，或许赚满盆。陆竺詈摸着下巴，心道可惜，若不是周凛还要参加科举，他还真想试试。

“旁门左道，哪来的头脑一说。”周凛脸色难看，怎么处处都有周家的身影。

“你二叔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陆竺詈可不觉得知府是什么善人，“不过，周家老族那边说不定会同意分宗。”

“他们只会同意把二叔一家分出去，毕竟……大房还有举人的名头。”周凛摇头，“周家怕是会受牵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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