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解浅浅握上秦南锦的胳膊,着急道,“表哥,你帮帮母亲,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的,母亲是不会做出那些事的。”
“抱歉表妹,现在要证明姑姑是清白的话,我们只能等大理寺的调查。”
秦南锦可没有心思去应付解浅浅,现在只要永宁被带走,他马上就有理由搜查她的院落和房间,到时候就能寻找账簿了。
然而,事实很难尽如人意。
就在衙役上前要押走永宁的一瞬,一旁早被押着的孙嬷嬷忽然高喊,“住手!一切都是我干的,和公主没关系,你们别动公主!”
“嬷嬷,”永宁神色震惊,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呵,解忧勾了勾唇,对嘛,这才是她认识的永宁。
刚刚衙役上前的一瞬,正好挡住了永宁,她可清清楚楚地看见永宁和孙嬷嬷之间的那道视线交流。
“这簪子是我的,”孙嬷嬷跪了下来,“公主体恤老奴,早在两个月前就把这簪子赐给了老奴。青松也是我杀的,人也是我扔到外城河的,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公主,对不起,您对老奴疼如亲人却不曾想老奴差点连累了您,老奴实在没脸见您。”
孙嬷嬷重重垂着头,恨不得将头贴在地上。
“嬷嬷,”永宁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重创一般,捂着胸口一脸悲痛地连连倒退,“你跟在本宫身边几十年,本宫早已把你当做本宫的亲人。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本宫说,为什么要杀人啊?”
解浅浅上前扶着永宁,打着配合,不解地问道,“青松乃是朝廷钦犯,嬷嬷您怎么会和他认识?”
母女俩一唱一和,只有孙嬷嬷现在‘交代’的越清楚,永宁才能从里面摘得越干净。
孙嬷嬷犹豫片刻,说道,“青松曾是苍澜寺的和尚,我曾经去苍澜寺请愿的时候认识他的。”
反正青松已经死了,饶她再怎么胡编乱造也无人能会揭穿她了。
于是,孙嬷嬷编造的更加大胆了。
“我求的愿在他的指印下都如了愿,一来二去,我便开始膜拜青松,”孙嬷嬷咽了咽口水,想着自己该如何编下去,“直到后来他成为朝廷钦犯,他曾经帮我实现了不少愿望,我就想着帮他一把。于是,就拿出自己的积蓄让他在城中躲避一阵,可是一个没注意把公主送给我的那支金簪也一起给了他,想着等风头过去他一出城我就不欠他恩情了。
可是哪能想到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城门把守巡逻越来越严,青松又没有了积蓄,就找到了相府,让我助他出城。他应该是认出来那支簪子并非一般簪子,就要拿着簪子去威胁公主,拉公主下水。
我没想到青松竟然如此无耻,以防他惹是生非,真的连累公主,我就假意答应了他会帮他出城,然后趁他不备就拿着簪子一簪子刺死了他。
杀了他之后,我害怕事情败露,就像毁尸灭迹。
于是连夜就把他的尸体从相府后门拖了出去,一路向北扔到了外城河。哈哈哈,是我太蠢了,太过慌张忘记把簪子带走这才露了馅。”
司理皱了皱眉,他在大理寺多年,见过不少下人代替主子顶罪的案子,眼下孙嬷嬷招供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既然她招供,那无论孙嬷嬷是不是顶罪,他都只能带孙嬷嬷回去,“来人,把犯人押回大理寺。”
“是!”
“公主,老奴有负您所望,以后不能在您身边伺候了,您好好保重,”孙嬷嬷朝永宁叩了最后一个头,随后看向一旁的丫鬟,嘱咐道,“公主肠胃不好,你们记得看着公主吃三膳,一顿都不能拉下,早上和晚上要清淡些,并且不要重样;公主晚上睡眠浅,容易惊醒,你们记得在公主睡前为她点上些助眠的沉香,香味也要清淡些不要太刺鼻,不然公主容易头疼;还有.........”
永宁不忍地别开眼,宽大的袖襟下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紧咬着牙床。这次,她不再是装的了,孙嬷嬷这一认罪,她们主仆这辈子就成了生死离别。母后去世的时候,她还小,是孙嬷嬷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们主仆互相陪伴了彼此半辈子的时光,虽然有时候她会对孙嬷嬷说些重话,可是大部分的时候在她心底早已经把孙嬷嬷看作了自己的亲人。
衙役押着孙嬷嬷往外走去,孙嬷嬷扯着身子喊道,“公主,您保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下辈子老奴还要再来伺候您.........”
可恶的老太婆,这么好的机会就被她给毁了!
秦南锦攥紧了拳头,脆骨发出一声微闷的‘咯吱’声。
司理带着衙役陆续从院里撤离,外面看热闹的下人也悄悄走开了。
“咱们也走吧,”解忧的视线穿过人群和永宁那还真情流露出悲伤的眸光不谋而合撞在了一处,真是难得竟然能在永宁脸上看到这副表情,下一秒,她红唇轻勾,露出一抹挑衅的弧度。
解,忧,又是你?!!
永宁看到解忧,眼底瞬间燃起一抹盛火。
他们都喝了不少果酒,看完热闹也各回各院了,江辞和顾声回了他们所住的厢房,解忧她们在回无忧阁的路上,江柔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出缓解出来。
“嗝,”她打了个酒嗝,“表妹,你们京城的嬷嬷这么猛的吗?”
解忧笑而不语。
“不说了,反正和咱们没关系,”江柔拉着解忧忽然加快了脚步,“王爷还在院里等你呢,你快些回去别让王爷等久了,我先去姑姑那里待一会儿。”
刚刚那种情况谢云祁不方便和她们一起过去宁院,于是他就先去了无忧阁等她们回来。他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查看一番,然而就在他刚起身的一瞬,心脏猛然一刺疼,那股熟悉的痛感在体内再次隐隐涌动了起来。
谢云祁心底暗道不好,他掀开袖子,白皙的手臂上那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血线尤为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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